墨沉渊带着他走了上去。
    临近结界石周围，那磅礴奔涌的灵气冲到脸上，让白九洲有一瞬间难以呼吸。
    结界石很大，如此近距离地看，它至少有两个成年男性那么高。
    “结界的主人是你。”白九洲想，倒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能编织出这么大的结界石的，恐怕也就只有墨沉渊了。
    “不是我。结界是我编织的，但给这结界赋予能力的人，是天道。”
    “灵气撑不住了。所以才分出了上下界，天道既是为了保护凡人，也是为了遏制他们的成长。修仙界如果再有更多的修者，灵气的消耗速度只会越来越快。迟早有一天，这里会消失。”
    “所以，为了维护这道结界，每一千年，你都会以秘境至宝为噱头，将贪心的修者引入秘境。死掉的，就当做为世界减负了？”白九洲接话道。包括他们二人被称之为魔头……也是这个理由吗？
    “减负啊……”墨沉渊沉吟着，仿佛在仔细体会这两个字，而后他摇头，“也不全是减负。想要维持这上下界的结界，需要大量的灵气。算是一举两得吧。”
    说着，墨沉渊拿出那颗充满灵气的灵气球，灵气球缓缓上浮，飘向结界石，最终，完全融入进去。
    “这座结界，是我和天道的交易。”墨沉渊手轻轻一点，三棱结界石的其中一面上就开了一道传送门，“天道想苟延残喘，而我，也不想看见它消失。”
    墨沉渊说着，径直走进了结界里。
    白九洲沉默着，也跟上了他。
    结界石内部，原来还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这里是夜晚，甚至繁星遍布。
    “这里除了我没人能进来。”墨沉渊说，“仓库就在那里。东西都还在。偶尔我会借用一下，用完便会还回去。”
    “你可以随意清点。这些年，少了的，也就是一颗生育丹吧。不过我想，用一颗生育丹换了一个大孙子，你也不亏。”
    甚至无需他带白九洲去拿，仓库箱子就放在那角落里，一眼就能看到。
    “好。”白九洲知道仓库在墨沉渊手里不会丢。
    墨沉渊见他不说话，瘪了瘪嘴，“去拿啊。”
    “急什么？”白九洲随意坐下，看了看这漫天繁星，又转头凝视墨沉渊，“比起仓库，我倒想先听你喊一声村长。”
    他拍了拍身侧的座位，让墨沉渊也来坐下。
    墨沉渊可以不听话，可陈一不可以。
    墨沉渊再不情愿，也只能挪过去。
    他和白九洲之间，也先是村民和村长，之后才是别的。
    墨沉渊依言坐下，看白九洲那平静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人恐怕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是谁。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墨沉渊情绪复杂，“我自觉没露出过什么马脚……吧。”说到最后一个字，墨沉渊也有一点不自信起来。
    在他身边，怎么看也是一副乖乖小孩的样子。与先前那黄沙漫天中，抬手之间取人性命的样子，实在太不同了。
    白九洲打量着，便说：“确定的话，倒不是很早，凡事都有迹可循，心里一直有所怀疑。只是后来你试探我，向我讨要糖葫芦，那时差不多就确定了。”
    “那么早？”墨沉渊也惊讶了一下。讨要糖葫芦，那不是白九洲摸了他的脸之后他负气离开，两人在下界再见的那回吗？
    “那你觉得，我认出你要多久的时间？”
    他戴着他送的簪子，生着一张只是上手摸了摸也觉得风华绝代的脸，把五阶丹药当糖豆子吃……说话也好，性子也好，总也会有几分从前模样。
    很难认不出。墨沉渊别开脸，不承认心里是有一点开心的。
    等等，所以……
    “那之后你都是在拿我寻开心？”墨沉渊突然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