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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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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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春坊里外都是热闹非凡,莺歌燕舞,觥筹交错,一楼舞姬清纱,舞姿婀娜,如被风吹拂的花枝。二楼栏杆前站着许多美人,各个都艳如桃李,不分上下。
“我们这是去哪?”澜玉楼转过头问道。
君芜双手叉腰,自信回答:“满春坊!”
满春坊!
澜玉楼惊恐地想。
“这……这不好吧……”
澜玉楼心中暗暗觉得这人不靠谱,这都是些什么地方。
“有什么不好?”
一声怒吼忽然传进君芜耳中:“君!芜!”
“谁叫我?这声音好耳熟。”话音未落,君芜的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君无弦。
君无弦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澜玉楼真的会走丢,他四处寻找澜玉楼,没想到竟然和君芜那小子在满春坊门前徘徊。
“家,家主!”君芜震惊君无弦怎么会在这。
君无弦压根没瞅他,径直走向澜玉楼瞅他是否有受伤,“玉楼。”
“师叔?”澜玉楼扶上君无弦脸庞,突然用力一捏,他力气不大,就是有些发粉。
君芜原本还是怔怔注视他们,眼神中充满复杂和不解,但大多是清澈的愚蠢。他忽然被澜玉楼的动作吓的合不拢嘴。
“师叔怎么可以乱跑!”澜玉楼有模有样地教训君无弦。
君无弦眸色沉沉却是一脸温柔笑着回应他,“嗯……师叔的错,没有下次了。”
君无弦及时阻止君芜因为震惊而越张越大的嘴,“你在这做什么?”
君无弦来这完全是为了躲由坊那小子,因为那小子太不领情,自己也是没办法。
“不,不干什么,就出来逛逛。”
君无弦瞅了眼澜玉楼,朝君芜道:“你回去同符修文说,我回去几天,大概半个月…一两个月……两三个月再回来。”
由坊怒气之下捏碎手中茶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待了。”
诶!杯子是无辜的啊!
符修文惋惜茶杯的牺牲。
见这场景君芜不由后怕,悄悄挪到符修文身后。
符修文奉承道:“我送您”。
……
竹亭中,澜玉楼趴在栏杆上,不知在思索什么,忽然水中鲤鱼激起水花,渐到他身上,他才回过神,他慌乱站起身。
君无弦的声音传来:“玉楼,你在这啊。”
“师叔——”
君无弦双臂环住澜玉楼腰肢,将人锢在怀中,他把头埋进澜玉楼脖颈中。再抬头,澜玉楼的脖颈红的发烫。
他们来这已多日,澜玉楼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面上苍白遮都遮不住,君无弦倒地是看在眼中,痛在心里。他提议:“去街上逛逛,多走走。”
午时,澜玉楼躺在舟上飘在湖中,船下锦鲤围绕,忽然船一沉。一个束发戴冠,白绫遮目的男子落在船头。
他薄唇微启:“你早就想起了?”
这声音耳熟澜玉楼一听就知道是谁,“疏星?”
相书濡不悦蹙眉又问:“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澜玉楼沉默不语。
“你嘴真硬!”
“你——咳咳!”澜玉楼忽然剧烈咳嗽,竞咳出一口血。
见此相书濡不禁笑出声。
相书濡笑声一顿,随后消失于此。
“玉楼!你没事吧!”君无弦听见咳嗽声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澜玉楼的状况。
“没事……”澜玉楼顿了下问道:“师叔你不是在做饭吗?”
!!!
闻言君无弦又急忙跑回厨房。
“玉楼你真的要吃吗?”君无弦看着桌子上煮糊的菜,不由担忧澜玉楼会不会吃坏肚子,他劝道:“要不算了……”
“没事……师叔花了那么大功夫,总要尝尝。”说罢,澜玉楼拿起筷子,夹起看着不太糊的菜,澜玉楼用筷子夹起,放入嘴中,咀嚼几下,面露难色。
他颤颤开口:“要不还算了吧……”
“快吐出来!”君无弦把手放在澜玉楼下巴旁,示意他快吐出来。
自从澜玉楼吃完君无弦做的饭后,就一直闹肚子疼,君无弦只好带人来医馆看病。
“就是食物中毒。”周郎中以自己看病多年的经验总结道。他转身进到药房,君无弦也跟着进去。只留澜玉楼一人在厅中独坐。
君无弦悄无声息靠在周郎中身旁问道:“有没有那…种药?”
周郎中瞅他一眼,看破不说破,“那种药?”
“就那种…可以主动一点的。”
周郎中咳嗽一声,转身走到柜子前,上面放着一个木盒子,他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药瓶,他将药瓶递给君无弦。君无弦见此立刻藏入衣袖中。
君无弦的厨艺日渐长进,他做了一桌子菜,澜玉楼今日难得可以喝一次酒,结果不到一刻钟,君无弦先把自己喝趴了,他趁着酒劲将澜玉楼的双膝作枕,睡的香甜。
“师叔……”
君无弦睁眼他看着澜玉楼问出了自己埋藏多年的疑问:“玉楼…你为什么要自杀?你受了什么委屈,同我说说好不好……”
澜玉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轻轻安抚他。
两月后。
马车行驶在山路中。
突然马车停下,符修文死死望着前方,他侧头靠近车厢嘱咐道:“出了些小意外,您待在马车内莫出来。”
符修文笑道:“几位道友这是何意?”
林中走出三人。
见来人穿着的衣袍,符修文不由震惊,眉头紧拧,“宁宗主这是何意啊?”
其中一人喝道:“少废话!拿命来!”
澜玉楼坐在马车内,面上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安,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忽然一把利刃刺了进来,离他不足咫尺,澜玉楼大气不敢喘。下一秒,马车突然侧翻,澜玉楼摔了出来。
啊啊啊!什么情况!
一青年手持利刃立在侧翻的马车上,澜玉楼起身逃离魔爪。
澜玉楼如待宰羔羊,在林不停逃窜,他突然被树根绊倒,无力缩在地上,哭声会引来他们,澜玉楼只能用手捂住嘴,试图遮盖声音。
澜玉楼想跑,可身体却动不了。眼见剑就要落下,一把利刃刺过青年身体,血溅了澜玉楼一脸,青年应声倒地,剑落在一旁,澜玉楼从地上爬起,惶恐看着眼前少年,这张脸他见过。是梦中由慈竹请来医治自己的人。
他不停后退,即便背后是万丈悬崖。那人没有攻击意图,只是往前一步。澜玉楼脚下土块松动,澜玉楼连人带土,一同坠落,悬崖下是湍急的水流。
少年静静看着他,仿佛没七情六欲,直到他坠落悬崖依旧面无表情,没什么波澜,他向下望去,只有急流拍打石头,和一抹红顺流而下。
天应崖。
“你去哪鬼混了,惹了一身腥。”妙灵儿见符修文浑身是伤不由冷嘲热讽。
符修文一下跪地,“师尊,徒儿失算了。宁宗主这是何意?”
君无弦望着手中请帖,“这场鸿门宴,应邀十六位家主同聚,怕是要远行一趟。”
符修文惶恐,小心翼翼开口:“师,师尊,澜玉楼不见了。”
“什么!”这话君无弦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
“500年前,相书濡创立门派忧忘,自清行山圆寂后。天下便被分为十六家,各自为派。如今,宁家为主,江家为君,其余皆为辅。两家独霸天下,可这一山怎容二虎。”夜疏星抚摸小猫脊背,似笑非笑,抬眸望向对面宁闻知。
少年眸中寒流穿涌,却带着些惶恐。
几天前。
妙灵儿将宁闻知一路向北逼退,已至任兰宗附近。
“宁小公子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何人这般猖狂!”
夜疏星双手背后缓步从竹林中走出。
“你又是何人!”妙灵儿丝毫未惧,甚至反问他。
夜疏星瞬间移至她面前,妙灵儿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一掌击飞数里,重重摔倒在倒地后喷出一口鲜血。
夜疏星装模作样背回手,侧过身,“无意伤了师祖的人。”话虽是致歉,但却挑衅十足。
闻言妙灵儿当即反驳:“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君无弦喝道:“行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妙灵儿想反驳:“师尊……”却君无弦一个眼神硬是让自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夜某的确不知师尊如今身在何处。”
“什么!”一个小符人突然爬到妙灵儿身上,妙灵儿张口却无声。
君无弦注意到,眼眸阴沉,当即甩袖离去。
人走后,夜疏星朝宁闻知靠近两步,缓缓开口,“宁师弟,有人找你。”
宁闻知未想到自己将后悔个决定。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
他双膝跪于地,被眼前男人气势压得抬不起头,他颤颤开口:“叔父……”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找自己,这个自己一生中的阴影。
男人样貌被黑暗遮盖,气场却依旧压得旁人喘不过气,他沉声道:“你毕竟是我哥哥唯一的子嗣,这些年辛苦你了,该回家了,辰夜。”话语委婉,却是命令的口吻。
宁闻知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8岁时目睹的场景,这个男人是如何用利刃割下自己父亲的头颅。他抬眸,眼中尽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