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北平来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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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谢幕之后,清水来到了后台,士林感到惊喜,毕竟这是个懂这出戏深意的同道。
    寒暄之后,清水轻声说道:“北平城来了一帮同道,今晚在鼎食居设宴,他们都是冲着这出戏来的,也慕你的名,捧场来的,其中都是有能量的人,还有个剧院的经理,哦,还有一个是你们青家班的师兄。你如果到北平演出,这帮人恐怕都用得着。不知道你愿不愿去?”
    士林有点踌躇,不知道该拿这件事情怎么办,恰逢凤生过来跟士林说事,看士林一副为难的表情,待弄明怎么回事说:“我陪你吧,这也算是对戏班有利的事情。”
    士林又听温先生当晚在场,士林遂放下了心,不就是吃顿饭吧。
    到了鼎食居,发现这时店门已关,看来是专为这帮人做的,心想清水也算是用心,心里记着清水的好。
    进了店门,只见小院的大槐树下已经坐满了近十个人,见他进来,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在角落里,看见了温先生,先过去请安。
    温先生可能被这次演出的盛况刺激了,激动地跟士林说:“情况出奇地好。这两天我都被求票的人弄烦了。哎呀,别慢待了今晚的客人。”
    然后请清水介绍今晚的客人。说完让开了身体。士林下意识地往人后躲,却发现温先生已经回到了座位。还好清水及时补了上来,清水多清亮的人,几句话解了众人的困境。
    “来吧,我就不介绍这位小哥了,你们都算是认识了。我来给你们介绍北平城里来的贵客。”旋即清水低声对士林说:“都是饿慌的母兽哟。”
    “别听他胡吣。我的师弟交给我,才不许你把他带坏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大方方地走到士林面前问:“你认识我不?”
    那边凤生急着介绍,是大师兄。
    士林恭敬地鞠了一躬,心想这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师兄。早听众位师兄弟讲过他的故事。大师兄名紫蝉。青家班的艺名叫青栗衣。早年攻旦角,在北平一次演出中被一北洋系高官看上,盛名时急流勇退,上了岸。没想到那高官动了真情,十数年不离不弃,最后在外头置了宅子,竟享受了两头大的殊荣。
    士林这才望眼看去,一色的中年人,模样标致,神情中都有各自的慵懒和倨傲,服色各异但是都跟普通人不是一个路子,士林暗自心惊,这也算得上大胆。
    紫蝉倒是没有管士林想些什么,自顾自地介绍着:“这位不得了,是当年的狐狸精转世,傍着男人在最高法供职,自以为是一代侠客,横霸一方。不过不用怕,她看见你这样的小白脸是走不动路的。嘻嘻。名号狐鱼。”那被介绍的那一位眉眼舒淡,有一股冷漠的气质,听了这话,拿起一颗瓜子朝紫蝉砸过去,不过还是对士林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紫蝉并不在意,又拉着士林往下一位走去。“这位就更不得了,太子爷手下的八大护法之一。人称男色妖姬。注意了不是人,是妖。”
    那人笑骂道:“还不闭上你那臭嘴,小心我揭你的丑事,再过分就撕烂你的嘴。”转头笑容可掬地对着士林“你别被他吓坏了,我可是你的戏迷,这个戏算得上是几十年不遇,希望你早日去北平演出。我是皇城大戏院的经理,叫唯嘉。”
    士林忙谦逊道:“谢您的盛赞,小可当更加努力。”
    “你看你这位师弟,多会说话,哪像你吐不出人话。弟弟到时有什么事找我。”唯嘉横了紫蝉一眼,笑着对士林说。
    接着他们来到一位面色清冷的中年男人面前,紫蝉说:“这是我们京城圣女派的掌门人无我嬷嬷,信阿米陀佛,又是主的仆人。别小看他,人家老爷子可是京城一霸。京城里下九流的生意不经老爷子首肯,那是休想在京城立足。不过这位姐姐,票戏可是京城一绝,生旦净末无一不精通,到时少不得要跟弟弟切磋一番。”
    士林忙说:“那到时请多指教。”
    这位冷面人倒是洒脱说:“弟弟的小生,五十年来第一人。”
    士林慌忙应道:“前辈谬赞了。”
    最后一位是一位肥胖的男人,看见了紫蝉要开口,举起手止住了紫蝉。“你还是免开尊口。不才逯意风,什么都不多就是肉多,满族人,破落的八旗子弟,要玩古董可以随时找我掌眼,玩人呢也可以请哥哥我掌眼。弟弟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那士林猛然想起昨晚那个赏了十封大洋的陌生人,不由心存感激,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凑过头去。
    那逯意风附在士林的耳边说道:“哥哥可是身怀绝技,可想知道秘法,哥哥可以告诉你。”
    士林一下红了脸,惹得逯意风一阵哈哈大笑。
    紫蝉白了逯意风一眼,责怪道:“就你老不正经。”一边低声地告诉士林:“别看他胖,这家伙可是功夫了得。他是个玩家,赏起戏来算是出手大方。这几天他都去看《春江复国》每每必有打赏,也算得上金主。”
    士林微笑着再向逯意风颔首,那逯意风也笑**地打量着他,像他是一道佳肴,他正在考虑如何下口。
    士林经过初期的惶恐和慌乱,逐渐定了下来,但是又催生出一股兴奋,想在这群人中脱颖。不过还是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正在此时,那边清水喊开席了。在临江的那面,清水摆上了一张大圆桌,一众人在清水的引导下坐了下来。清水把士林安排在紫蝉和逯意风的中间,把温先生安排在了士林的对面。忙完了一切,清水、垣昭和凤生也跟着入席。紫蝉率先举起了酒杯,说:“我代表青家班向在座的各位致谢,在你们的鼎力帮助下,《春江复国》演出成功,在座的都功不可没。”
    大家喊了一声好,纷纷喝下了自己的酒。凤生在此时,主动担起了伺酒的角色,给各位满上了酒杯。
    紫蝉又一次举起了酒杯独独向着士林说:“师弟惊才绝艳,给师门争了光,从今以后,青家班不再是偏居一隅的草台班子,这得感谢你。”
    士林忙说:“师兄过誉了,没有各位前辈的栽培,哪有今天的风光。”还是喝下了酒。
    “还有件事情,当师兄的不得不说你。”紫蝉正色道。
    士林说“师兄但说无妨,小弟洗耳恭听。”
    “你不该这么早就从了人,让这些垂涎三尺的人在一边跺脚。”紫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众人等,笑得诡异。士林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所以你还得喝一杯。”此时紫蝉露出了狡黠的本色。士林那里是对手只得喝下一杯。那逯意风忙给士林盛了一碗汤,忙不迭地递到了士林面前:“不能喝得太急,喝醉了,怎么跟哥哥手谈。”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
    紫蝉恨恨地叫道:“就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罚酒。”
    逯意风也不争辩,拿起酒就喝了。转头笑着对士林说:“这杯酒可是为你喝的。”
    说完看似不经意间将手放在了士林的腿上,士林一时不知拿这怎么办,幸好有了紫蝉解围。她用手打开了逯意风的手:“不要以为花了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逯意风也不恼,嘟囔着:“这事讲求个你情我愿,别人都没说什么。”
    “别人是客气,敬你是客人,你可不要不知分寸,小心被人一枪崩了头。”
    众人见状一起起哄,怪叫着喊罚酒。那逯意风倒是老实,主动满了一杯酒敬向士林,然后喝了下去。
    正闹着,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会儿一个下人进来禀报,说外面一个军爷闯进来,满脸怒气。士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跟着清水往外走去。
    刚到了过道口,就看见胡立三带着花非花往里面闯。士林连忙上去拦住:“说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应酬吗,干嘛跑来了?”
    那胡立三铁青着一张脸,气鼓鼓地说:“他们今天晚上逛堂子去了。我怕今晚你没人陪特地去了剧院,结果说你应酬去了。早上可没听你说。”
    那清水多明事的人,立马插话道:“说今天晚上是我临时起意去邀请了弟弟,跟几个京城来的戏迷聚一下。”
    “你是谁呀?”胡立三的口气不见客气。
    “他是我的朋友,这家店的老板。”士林跟胡立三解释,一边跟清水说:“你去招呼客人,我一会儿进来。”一边拿眼看了花非花一眼:“你也跟着去。”
    等两人走后,士林才缓下口气问胡立三:“什么事情这么大火气?”
    “你到那里也不留一句话,让我大半天好找。”
    “我就不能有个朋友,自己出来走走?”
    “你总该留个信,好让我找到你。”
    “原本说好了你晚上有应酬的。”
    “恰恰就是这点蹊跷,明知我晚上有应酬,偏偏晚上就来了京城的戏迷,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勾当。”
    “你胡说些什么,哪来那么多龌龊心思,以为都像你。”
    “不行,我得看看你那些所谓的戏迷。还有刚才那位是谁,一看不是什么好人。”
    “上次来不是见过吗?”
    士林怕在这里跟胡立三争起来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压下火气跟胡立三解释了一遍,也把北平来的客人说了一遍。那胡立三听完就往里边走,被士林叫住,给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看来这家伙真是从省本部直接过来的。于是便问:“你还没有吃饭吧?”
    胡立三说:“气都吃饱了。”
    士林没有计较,反而上前一步,挽上了胡立三的手臂一起走。
    “你干嘛?”胡立三惊疑交加看了他一眼。
    “不干嘛,是怕您老人家急火攻心,绊倒呢。”一句话说得胡立三没了声音。
    只是甩开了士林的手瞪视着士林,士林倒是若无其事地回视他,到最后,胡立三终于败下阵来,说我气消了。
    士林笑了起来,伸出手握住胡立三的手:“那就好。你去吃完饭,我们就走,别给我甩脸子,丢人现眼,也没你想的什么事情。”
    两个人回到了席间。众人眼光各异地看着两人。士林抱歉道:“我的大哥不放心我,怕我喝酒赶了过来,扰了各位雅兴,请各位多担待。”说完给各位做了介绍。
    逯意风阴阳怪气道:“哦,是哥哥呀,那是亲人不是情人。”
    由于胡立三的到来,许是清水提前进来说明了些什么,逯意风主动让出了位置,胡立三挨着士林坐下。士林央求垣昭给弄点吃食给胡立三。席间一时有点气闷。
    紫蝉说:“这位哥哥才来,我们刚才还在说士林不该这样早从了人,现在罪魁祸首出来,是不是应该罚酒一杯。”
    胡立三一笑倒是宽厚地没有辩解,爽快地喝下了一杯酒。
    那逯意风接过了话说:“胡大哥不要在意,如果以后有了新欢,我可以接盘。”
    众人又开始起哄,说你这个不嫌事大的家伙。
    逯意风说:“我说的是实话。”
    众人不依,纷纷喊罚酒,逯意风爽快地喝下了一杯。
    然后对士林笑说道:“原来弟弟的哥哥也是身怀绝技。哈哈。”
    只见胡立三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是不懂这些暗示,微笑地跟自己下手的清水交谈。士林到此不免有些感激胡立三,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胡立三的**上,被胡立三一只大手覆盖住。
    那边的温先生看过来,士林觉得不敬杯酒说不过去。跟胡立三说了一声,胡立三放开了自己的手。士林举起杯敬向了温先生:“先生这杯酒我敬你,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相帮,让我受益匪浅,感激不尽。”这话一说好像两人就隔出了山水。
    温先生还是那么温和地笑了:“还是你天赋异禀,对戏曲一道有超高的悟性,才有得今天的成功,我们是彼此成就,应该算是同喜。”
    这话说得士林心中一暖,刚好对上了温先生的眼神,不禁心生出一阵感伤,一时间无比惆怅。
    好在这时唯嘉及时插上了话:“温先生这出戏,外界评论说是一出爱国的戏,也有说是复仇戏,更有说是反战戏。我们圈内人倒认为这时一出情爱戏,畸爱,不伦,虐恋好像都有涉及,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其实这效果反而是最好的,好的作品本来就具有多意性,也可以做多重解读。人性是复杂的,并没有非黑即白的人性。这部作品涵盖了你所说的诸多主题,这也是它迷人的地方,就像万花筒,你想要看清,却怎么样也看不清,其实人何尝不是这种东西。这部戏说来好玩,脱胎于一部私坊戏,不知你们在座的有没有看过,我们丰满了它给它赋予的多种涵义。”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绝对春宫,看得我忍不住上去玩了一把。我倒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把这出戏改成这样,不是你一提,我真还没有想起。怎么样弟弟有没有考虑复排一回原版。”那逯意风倒是没有在意胡立三的到来吗,依然我行我素,自得其乐。这时士林的手又搭上胡立三的腿。
    唯嘉这时出来解围了:“说你要死,胡说些什么,信不信胡大哥一枪崩了你。”
    逯意风貌似委屈道:“酒话嘛,酒桌上的规矩,当不得真的,否则喝酒还有什么意思,对吧,胡大哥。”
    胡立三只是宽厚一笑,说了声你说得对。
    紫蝉说那也得罚酒。
    逯意风到没有扭捏,一杯酒又痛快喝下去。
    那边的温先生并没有受这边的影响,继续说道:“其实这私坊戏也并不是洪水猛兽,我们剔除那些过于低俗的成分,提纯戏份和意义,其实也可以制成精品。我发现里边有很多有意义的东西。”
    “比如呢?”唯嘉好像来了兴趣。
    那温先生好像有意无意地看了士林一眼说“比如说《邓通佞主》。”
    那边逯意风开始叫起来:“说好呀,我喜欢,也是一出充满春意的戏,温先生快排,我先包下五场。”
    众人都没有理他。那无我插了进来:“我们票戏时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常常改变剧情,把自己把身边的事情都装进去,但是终究不得要领,不过玩闹一番就没了音讯,好想跟先生讨教,我们也能排一部讲我们自己的戏。”
    这边,看见胡立三已经吃完了一碗饭,士林给他盛了一碗汤。
    清水在一旁提醒:“弟弟,你是不是吃点东西,你得养足精神,接下来还有几天呢。让他们笑闹去,你只管演好你的戏。”
    士林回以微笑,算是谢了清水的好意。
    “要不,我让你垣昭哥给你弄点清淡的东西,我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清水再次问道。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士林回答着,但此时一股无名的**燃烧了他,怎么样也止不住,那抓住胡立三腿的手吃进了一些力,感到脸色也潮红了些。
    这边的紫蝉何等精明的角色,一看那情形就会了意说:“师弟,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你来了也算是意思尽到了,接下来我来应付。”
    士林在胡立三的腿上按了一下,胡立三懂了,但是露出了诡异的一笑。站起身说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林儿身体有点不适,我们就先行告退,实在是感谢大家的捧场,今晚若有得罪,请大家海涵,等这几天演出完了,我在这儿摆上一台给大家赔罪,到时候一醉方休。”
    士林也跟着胡立三举起了酒杯,给大家敬酒,致以歉意。随后两人告辞。紫蝉在后面还叮嘱着,悠着点。士林感到一暖,到底是同门的师兄,算是关心到家了。
    士林跟胡立三前脚一走,那狐鱼就鄙夷道:“呸,什么玩意儿,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谁**瞎了眼捧这种肮脏货色。”
    那紫蝉听不过去了,这有关师门呢,于是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一开始你不也是兴致勃勃的,这不能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再说了,都知根知底的,装什么高贵,自己也不是灰头土脸爬上来的。”
    这下惹恼了狐鱼,耍起泼来:“你**说谁呢,谁**灰头土脸,你以为谁都像你从这小地方出来招摇撞骗。”
    “小地方怎么啦,这里人杰地灵,出的人就是出挑,你不也是听到名声出来打食的吗?”
    这边厢唯嘉出来劝架了:“怎么啦,玩得好好的,怎么就内讧起来了。不带这样,都是多年的交情,不能让这破事儿坏了咱们的局。”
    这边逯意风叹息了声,咕哝道:“真**事儿多。”
    清水出来解释道:“这弟弟毕竟涉世不深。你们应该多体谅。但毕竟别人好人家出来,识大体,这不我一说,人家就紧着过来了。也算是对大家有份敬意。”清水不禁拿眼瞟了温避远一眼,见没有动静,就继续道:“兴许真是士林身体不舒服。他那哥哥应该是个好人,只是军人吗,性子糙了点,没有顾及大家的感受。但是没有坏心。你说是吧,温先生。”这里边也只有温先生跟胡立三打过交道,凤生和花非花不算,这里根本没有他们说法的份儿。
    温避远原本不想搅这趟浑水,可是事关士林不得不站出来:“啊,这人真不错,我在雁城做客的时候,别人是真热情。我说你们也算是皇城里来的,大人大面的,有必要跟我们这些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的人见识吗?”
    那边逯意风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这帮娘们也不检点下自己,自己有个小白脸的时候,那个不是护食得紧,换别人护食就不许呢。也不看看个个不男不女的妖魔样,不把别人吓住都算给你面子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所有人都把矛头转向了逯意风,有砸瓜子的,有张牙舞爪去的,还有破口大骂的。
    温避远心里一下对逯意风生出好感来,不觉对这破落的八旗子弟高看了一眼。
    逯意风对这帮人的攻击视若无睹,岿然坐在那儿,吃菜喝酒。半天才慢悠悠一句:“你这群**,急什么急,这正主都还没发急,你们在这儿发毛有个**毛用。这事呀,讲个情投意合,愿打愿挨。”说完瞟了温先生一眼。
    温避远心中一凛,这家伙眼光真毒,一时间刚才升起的好感荡然无尽。
    这边尽情地闹腾着。那边也不清净,胡立三驾着车在无人的大街上飞驰着,坐在旁边的士林兀自压抑着不断升起的邪火,他不懂无端地就升起了如此强的**,怎么压都压不住。看见胡立三不时拿眼瞄自己,不觉把怒气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怪模怪样看我干嘛?”士林这话说得有点挑衅。
    “我是笑你终于还是没有夹住尾巴。”胡立三阴笑道。
    “什么又没夹住尾巴了?”士林听了更气。
    “这不明摆着的,血气方刚的,加上这几天憋着,再加上这帮孙子的骚言杂语,你这邪火不被撩起来任谁也不信。”胡立三看着士林赤红的脸一脸的幸灾乐祸。可就这样胡立三也没有放过他。
    “你呀,真是,干嘛跑到这种个中老手中去,你听听那些玩意儿都说些什么,**裸的,你那里见识过这种场面,这不是自找的。”
    士林想你那一晚不也是召集了那些人胡说八道、胡作非为吗,士林找着理由,但是转念又想那时是自己什么都不懂,可现在就懂了么?
    “那你呢?为什么见惯不惊?”士林不想落下风,总想找到胡立三的错,说完才发现等于没说。
    “我是谁呀,阅人无数,这帮孙子谁能入我法眼,不是看你的面子,我会呆在那儿。”胡立三得意洋洋的笑着。
    “那一定是很多寻花问柳熬成的吧。”果然如恇嵩仁说的那样。
    “怎么啦?”胡立三警觉道。
    “都是因为你。”胡立三无言,士林的一只手已经攀上了他的**,以**自己的不满,用的力道连士林自己都感到吃惊。
    胡立三叫起来:“哎,我在开车呢。”
    就这样一路冒火开回了住处。士林几乎是推着胡立三冲进房门,然后像一只小兽攀上了胡立三的身体,那穷凶极恶的模样,连胡立三都感到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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