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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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顾乞一直不敢出现在顾妍的面前,她的叙述里没有他,他不知道阿姐是不是不愿意见到他了,他就躲在暗处看着阿姐,看着她在田埂之上光着脚丫子走来走去,最近乡下正是插秧的季节,南边雨水充沛,水稻是是乡下百姓一家老小的主粮,阿姐这几天一直为这件事操劳着。
太阳还很烈,顾乞就看到阿姐带着一顶草帽出了门,顾乞皱了皱眉,不理解顾妍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门,于是他准备跟过去看看。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又被推开了,张翠枝从里边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顾乞很讨厌顾妍这个后妈,好吃懒做就算了还笨得很。顾乞看到张翠枝竟然暗戳戳的在撮合顾妍和那个傻大个赵沐阳,要不是想到之前答应过阿姐,他早就暗中出手教训这个女人了。
他看到张翠枝去往了村子里的那条道路,于是他也没有多想,就跟上了前面已经离开的有些距离的阿姐。
……
“阙大爷,你家的抽水机能帮我家上边的稻田抽些水吗?”顾妍就在一旁看着阙大爷修补坍塌了一部分往外直漏水的田埂,待人忙外了之后才上前询问。
村子里有抽水机的人家不多,大家都说阙大爷家的抽水机收费贵,没有多少人愿意找他家帮忙。顾妍家的田比较靠上,离水源比较远,阙大爷家的几块大田刚好紧邻着顾妍要种的田,村子里其他农户都排着队的去别个家了,于是顾妍就想着要不就和阙大爷说说,央求人家抽田水的时候随便帮忙自家的田也给抽了,收费贵点也不是问题。
阙大爷一转头就看到了个白净的小丫头站在自己的身旁,吓了一大跳。
“你是那个家的瓜娃子嘛?怎吗来到田头里了,快——回去嘛”
顾妍愣了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阙大爷不是这边的人吗?口音有点怪怪的,不像是藤安乡下所说的土话,顾妍心想。
看到面前的小姑娘打着手语问他话,他觉着有些面生,以前没见过这个小姑娘,而且还说不了话吗?
顾妍打得很慢,想让大爷读懂她的意思,大爷没催她,就在一旁看着顾妍比划。
“抽水啊,欸这块田原来是你家的嘛,我还说顺便帮忙一块抽了,但是村里头滴人都不乐意我帮忙抽撒~”阙大爷自言自语似的开始絮叨,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面上尴尬的问顾妍能听得到不,听得懂他说话不。
见顾妍有些楞楞的他以为是顾妍说不了也听不到,于是比划了起来。
顾妍一看到面前的大爷朝她比划,眼睛都亮了起来,阙大爷会手语?
她平时和身边的人交流都是尽量比划的形象一些,并不是标准的手语,而面前的大爷虽然裤腿上全是泥点子,胡子拉茬头发乱糟糟的,但他比划的确实是标准化的手语。
而且阙大爷可能是看她自己比划的也不标准,还怕顾妍读不懂,在某些词上思考了很久,比划出了一个个“形象的”手势。
于是顾妍看向面前憨厚,因手语转化成更形象动作而有些抓耳挠腮的大爷,于是比了一句“阙大爷,无听得到的。”
阙大爷啊了一声,随后跳了起来说到“小丫头坏的狠,咋不早点和我说撒。”
之后阙大爷便懊恼的哼了一声“我看起来有这么老灭~啷个叫我大爷起来了哦!”
……
阙大爷很爽快的帮忙抽好了田水,还笑呵呵的告诉顾妍明天一大早他就开耙田的车子来犁田了,顺便帮她把田也给耙了,让顾妍把田埂给修一修,弄得结实一些,免得到时车轮碾压的时候塌了,抽好的水全都涌出去了。
顾妍想着也好,还省得再麻烦其他人来帮忙耙了,于是就应下了,还将之前准备好了的钱拿了出来,多添了一些递给了阙大爷。村子里的人都说阙大爷收费贵,她有些害怕钱带的不够,将钱递过去,看了看阙大爷的表情。
她看到阙大爷臭着一张脸,果不其然,钱还是不够吗?于是她想着明天再将差的钱补上“阙大爷,我出来的着急,钱没带够,明天我马上把钱补上……”
“丫头儿,恁咋和村里头的啷个人一样嘛,我什么时候说要收恁的钱啦!”阙大爷的表情有些受伤和冷漠,扭头不再看顾妍,有些气哄哄的开始收拾东西就要走。
顾妍拉住他,解释道:“阙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阙大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没有转过身来,仿佛是赌气在等顾妍的解释一般,貌似顾妍解释的好了,他就会转过身来,不然就马上走人。
这个显然不符合阙大爷年纪的傲娇举动让顾妍有一些想笑,但明显这不是笑的时候,于是她就主动走到阙大爷的面前,比划到:“大爷你是不是和村里的乡亲们有一些误会啊……”
这么一问,顾妍才发现这阙大爷一直和村里的乡亲们不和,因为村里的小孩一见到他就喊他利麽鬼,阙大爷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问了镇子上卖猪肉的大兄弟才知,这是觉得他非常抠门的意思,小孩的话不算数,他也不放在心上。
但谁知村里的乡亲们竟然也这么觉得,他不是藤安本地人,不熟悉当地的风俗和语言,觉得可能是自己平日说错了话,他来到这个小山村的时间也不短了,却并没有真正的和村子里的哪一户村民往来过,他都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怎么传出去的。
阙大爷不是没有想过和村子的乡亲们好好表现一番,来证明自己不是小气和抠门的人,于是在农忙时,自家的农活干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主动去帮忙,人家要送肉菜,甚至是给钱他都一一推辞了,他不收钱也不收谢礼,由于语言并不相通,他不大听得明白乡亲们的意思,奈何乡亲们给的钱却莫名的大方起来,他觉得莫名,但还是没收。
可是这样的的情况发生一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家愿意让他跟过去帮忙了,他不知道原因也无从解释,此后他停在院子门口的农用耙田机还被人恶意砸破了窗户。
他以为是意外,但是修好了之后不出一段时间,早上他起床又会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就算是他再好脾气也忍不了了,于是他想着把这人给抓住。起初他还觉得是哪一家的皮猴搞的鬼,于是在最后一次修好之后他开始蹲守,势必要将这小屁孩抓住,非让他的父母打一顿不可。
就这儿么守了几个夜晚都没有抓到人,于是他就想可能人也没有那个胆量,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夜很深了,他就准备收拾收拾睡下明天好上山拾一些干柴,但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屋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从后院的小门走了出去,站在院子外的墙角观察前面拖拉耙田机旁边的几个人影,身形高大,明显不是小孩。也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凌晨两三点,他的屋子在村子在边缘地地带,周围没有相邻的人家,还是山脚之下。
这么晚,说是路过未免都有一些牵强,这是通往深山的路,大晚上的不睡觉上山?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一些想笑,村里的小孩虽然性子很野,但是没有野到敢半夜进山的胆量,这几人是冲他来的。
阙呈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倒要看看这几人到底要干什么。
那几人将厚棉布盖在了玻璃上,把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了上去,阙呈就这样看着他几天前才刚刚安装好的玻璃窗户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碎了一地。
那几人手法熟练,银白月色之下的脸是那么的熟悉——藤村的几户村民,甚至有一个男子还是农忙时他帮过忙的一户。
原本他还想直接打开院门口的路灯,当场将几人抓住,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必要了,村子的乡亲们竟然已经厌弃他到这种程度了,将人抓住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的尴尬,抓住了来人他找谁讨要说法,村长吗?就算最后这群刁民赔了钱,结果也不会好一点。
虽然这个小山村不大,环境也比不上之前他看的其他县镇的地段,但是住了这么久,总归也是有了一些感情的,他也不想搬来搬去的了,那些人怎么看他也是无所谓了的,反正他也是无所谓,原本还想解释一番,但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必要了。
于是阙呈就这样一个人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是好在他的房子离村子远,平日除了偶尔有一些事情需要到村长家之外,便再也没有和村子里的人家有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