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烟霞 明月孤芳堪自赏 第27章 明月芳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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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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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波光凌凌的溪水边,一团篝火燃烧着。任尧溪端坐在石头上,看着蔺莫夕熏烤山鸡。
“喂,你到底会不会烤?当心烤糊了!”任尧溪很是担心蔺莫夕手中那只山鸡,怎么说那都是他辛辛苦苦打回来的,烤焦是小,今晚没东西吃可大。
“那边烤得差不多了,翻个身,这边的肉都还没有熟呢!”任尧溪忍不住要指挥蔺莫夕,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但他也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要饿一晚上。
“任尧溪,不就是一只鸡吗?你有必要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蔺莫夕可忍了他很久了,要不是因为山鸡是他打回来,她才懒得听他罗嗦呢,“你有时间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再去找些山果来呢!”
听蔺莫夕的口吻似乎非常不满意没有山果吃,任尧溪想了想,犹豫要不要去摘些回来。再看看她烤山鸡的样子,其实听认真的,他就姑且相信他了。
“那我看看吧!”
蔺莫夕一听乐滋滋地望着任尧溪,高兴地说着:“记得多摘点!”
任尧溪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被忽悠着去摘山果了。当他抖着衣服,带着满满的山果回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蔺莫夕,山鸡呢?”
“这不是吗?”蔺莫夕嘟着嘴,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这是山鸡吗?蔺莫夕!”任尧溪将山果放到地上,都到篝火旁,指着蔺莫夕正在烤得的田鸡问道。
“哎呀,山鸡、田鸡不都是鸡吗?”蔺莫夕很为难地耍着赖皮,她也不想的。刚才任尧溪一走,她就自作自张烤山鸡,这边烤烤,那边烤烤,本来烤得好好的。可是,她觉得要烤得金黄金黄的比较像酒楼里那些烤鸡。所以,她就又了烤了一会儿,再烤了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烤焦。她一急,想挽救来着,却错手将山鸡掉进了篝火里。
“喂!”蔺莫夕自知自己不对,轻声轻语地叫着任尧溪,可是他却背对着,不理她,去了小溪边。
望着任尧溪的背影,蔺莫夕有些自责。想想这两天来,他为了安全不住客栈,陪她露宿野外。前两晚都是他找的食物,她经常一个人住在竹屋,偶然会偷跑着去山下的树林里打打猎,吃些野味。对于打猎的伙计,她深感麻烦。所以,此时她也就更加感到抱歉了。
“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这个,凑活着吃吧!”蔺莫夕拿着烤得差不多的田鸡,走到溪边的任尧溪身后。
“呵呵!”任尧溪回过头,看着一脸脏兮兮的蔺莫夕,温柔地笑着,轻轻说道:“我只是过来洗山果而已。山鸡没有了,总不能饿肚子吧!”
任尧溪笑嘻嘻地将一只洗好的野梨递到蔺莫夕眼前。
蔺莫夕惊讶地瞪着眼,盯着眼前的那只野梨,讪讪地回望着任尧溪,轻声地问道:
“你,不怪我啦?”
“吃啦!”任尧溪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将野梨塞到了蔺莫夕的嘴里。
蔺莫夕的嘴巴被野梨堵住了,一股甜滋滋的汁液流入苦涩的嘴里,她眯着眼笑了。
“真甜!”咬了口野梨,蔺莫夕高兴地转身了,不过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应该没毒吧!”
任尧溪苦笑着,瞪大了眼睛,盯着蔺莫夕贼贼笑的脸,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吃了两个小的可怜的田鸡,再加上一些水润的山果,蔺莫夕心满意足地就着地睡着了。任尧溪加了些柴火,坐在一边,守着。
几步之外,小溪涓涓流淌,冰蓝的月光洒满溪水,微微轻轻吹过,荡起层层涟漪。青葱小草依着溪畔生长,点缀着沿溪的风景。溪底的石块与沙粒沉淀着,映照了清澈见底的夜景。几条小鱼追着月影在水中游来游去。
篝火在夜风中飘荡摇曳,似灭非灭。任尧溪从马背上系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件外套轻手轻脚地盖在蔺莫夕身上。他清楚地听到了她的鼻鼾声,他确定今晚的她是睡着的,心里一阵温暖。
“谢谢你,相信我!”任尧溪温情地凝视着睡去的蔺莫夕,轻声喃呢。前天晚上的情景似乎就发生眼前:
“要撇开项少凡不容易吧!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呢?”
“这是你跟着我的原因吗?”任尧溪反问。
“他在暗处,各大门派是不容易找到他,那我又为什么要去暴露他的行踪呢?”蔺莫夕答非所问。
“这么说,你来找我也是为了他?”任尧溪就知道蔺莫夕做的,都是为着项少凡。
“你不也需要帮手吗?”蔺莫夕并不否认自己不去找项少凡的原意,但也不赞同来这儿全然是保护项少凡,至少顺便是可以帮上任尧溪一点忙的,这也算是报答他替项少凡着想吧!
“好吧!”任尧溪轻轻一笑,似乎看穿了蔺莫夕的想法,笑得有些苦涩,“少凡兄,却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
“不愧是他的兄弟,挺了解他的!他这个人呢,是挺容易骗的。不过,这次连你也一起被骗了,会不会太不应该?明月楼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七大门派的掌门到底是谁杀的?为什么嫁祸给你们?”
“你这么多问题,恐怕我一个也回答不了你!”
蔺莫夕望着任尧溪有些伤感的样子,也知道其中的事情也并非一两句话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任尧溪,谢谢你!这一路,决不允许你受半点伤!”声音真挚而充满了关切。
任尧溪多想把这句话理解成是她对他很在乎,可是,他明白,她跟着来找自己,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不想看到项少凡因自己受伤而自责、难过。
“蔺莫夕,不管你是因为谁,谢谢你在这里!”任尧溪望着沉睡着的蔺莫夕,在心中默念。
烟霞山上,皇甫霆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发呆。英华和玉洁从回廊经过,玉洁想去劝他回房休息,但被英华劝阻了,拉着她回了房。
“师姐,皇甫公子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这夜风这么凉,不又得受寒啊?”玉洁捧着温热的茶杯,捂着有着冰凉手。
“他现在正烦着呢!一直在房间呆着,也是要闷出病的。倒不如出来走走,吹吹风也好。”英华铺好了床铺,也跟着坐在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温茶。
“也是,现在少凡师弟和那位任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够烦的。不过,师姐,玉洁不明白,皇甫公子的爹爹怎么好像都没有出面帮他们两说过一句话呢?”
“师父不是常说,人心难测嘛!这江湖上的事情啊,可不像我们山上这么简单。各种利弊,远远不是你这丫头的脑子能想明白的。”
“好吧,这些事情也跟我们没有关系,确实不需要我们操心。不过,”玉洁又想起了蔺莫夕,深深叹着气,“我们的小师妹会不会太冲动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们的掌门啊!这次,又不知道小师妹要出去多久?”
“话虽如此。但是,师父说的对,小师妹是天空中的小鸟,让她困在这山头上孤老终生,终究是强人所难!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走,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英华的眼中充满了担心,脑中又浮现出当日一身血淋淋回来的她。
“师姐,既然小师妹不喜欢这山上的生活,那她怎么会答应师父做这个掌门呢?”关于此事,玉洁想过很多次,怎么也想不通。
“恐怕……”英华欲言又止,她也只是猜测这事跟想项少凡有关,所以还是没有说出口。可是,玉洁不依不饶,向她撒娇。不得已,英华随口编了个理由:“也许是我们的师父终于找到机会替他那些酒给报仇了吧!”
这话惹得玉洁笑成一团,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添油加醋了一把:“师姐,你还记得吧,上次师父发现酒都被小师妹给偷喝了,他老人家的脸一绿一绿的,可好玩了!”
闺房内,笑声不止。院子里,皇甫霆依旧一个人站着。经过藏剑山庄的事情后,他真的不想拿起剑了。他厌倦了,也累了。可是,这一次当他听说任尧溪和项少凡有难时,他又动摇了。而蔺莫夕说的话,让他不得他考虑:
“霆,你的腿久积淤血,导致血流不通。现在虽然能行走自如,可是你自己应该清楚腿上的经络被毒气所伤,不但双腿运不起内力,就连丹田之气也耗损了。你,现在只有两层的功力。去了,也帮不着什么忙。”蔺莫夕知道这些话有些残忍,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一日是兄弟,一生是兄弟。你的心意,我想他们都明白。你,还是在这山上安心把伤养好了。”
皇甫霆继续站在院子里,蔺莫夕的话久久不散,然而,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在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在他看来,生死早已不再重要,兄弟情义才是他最珍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