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律
  惊慌失措的找了她一月，日渐憔悴。
“她是我什么人？”无数次问自己，答案却是那样刺眼——朋友，君子之交，且淡若水。
又隔了二月，一群朋友见我郁郁寡欢，便硬拉我到现在皇都最有名的勾栏院——听雨楼，说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是天香国色，倾城倾国。
不愧是业界龙头，听雨楼内浮华却不失清雅，书画瓷饰琅而不杂，舞妓歌姬个个标志佳美，且大都各有才情，与那些大家闺秀比起来丝毫不逊。
眼前秀色可餐，却不知为何，独自在戏中苦笑，颓然间，对面一幅画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画中杨柳依依，一白衣女子立于湖畔，侧身垂颈，眉目若画，眼眉上扬，薄唇浅笑，手中一竹枝似随那青葱玉手的轻扬而滑落入湖，随水漂荡。侧目于此非凡的画技，更震惊于画中硕人，那温软地玉人只让我想到四个字——云淡风清。聿尔十二岁后只着男装。
我打掉心中的妄想，那样高洁的人怎会与这莺燕只地有所关联，恐怕自己是为这几月地寻找产生幻觉了。又细细端详那画，旁边一首用清逸地魏碑所书小令映入眼底“别却江山入竹舍，花惊梦，春笼拂晚香。手倚栏，秋入梦，薄纱裹惊鸿。    江水愁碧挽残荷，夏别秋，绿荷揽高菊。雨如丝，风吹雪，白梅叹来春。”那熟悉的字体，胸中翻腾，却以为只是她的书画不慎入此风月之所，不愿相信的，是那画中署名——别律。拾起酒壶，一饮而尽，不愿多想。
“公子，佳酿虽美却难以解忧，甘味之品若以牛饮，岂不可惜？”如此缥缈而庄雅的声音，那么熟悉，只是称呼却如此陌生，忙不迭回头，被那惊鸿一瞥所震慑——聿尔，那念念不忘的名字。
周围的人熟络的开口，“别律小姐，您竟亲自下来，吾众真是受宠若惊。”
“苏公子，别律乃一小小歌姬，如今您这般口气，是在撵别律？”
“别、别、别，别律小姐岂是小小歌妓，小姐的才貌天下无双。如今您大驾光临，真所谓求之不得，在下岂敢驱之？”看别律要走，苏高急忙挽留，若今日别律走了非但自己会抱憾终生，周围那几只大色狼见到嘴的美人都飞了恐怕会把自己撕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别律？我寻你三月寝食难安，你竟在这里当起歌姬！”
“韩公子，因生活所迫而卖身入勾栏，以求活命的女子何以计数？我不过其中一愚而，恕贱妾愚昧，不解公子话中之意。”对眼前人愤怒到苍白的脸孔视而不见，别律平静的话语中，满是自嘲。
她居然这样说…她居然说自己是因生活所迫卖身！居然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娼妓，这是高雅不羁的聿尔？由不得两人空耗，旁边的人凑热闹过来，“殿…韩兄，你与别律小姐认识？”“别律与韩公子乃旧识，韩公子，可否到房中一叙？”别律静静等待着答复。
  “小姐请带路。”
木然的随着她走向后院，眼中难掩地愤怒与欣喜，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的房间，不再是那样素雅，华丽但不失才雅大气，张大眼睛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她却只是莞尔一笑，旧时的淡雅不曾改变，只是现在的她华裘琐袂，不复昔日飘逸清雅，不过却多了女子的温软，像是待嫁的闺秀。对，待嫁的闺秀，当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想法，不知为何。
“铮，我所做的一切都自有原由，你不要问我原因，现在时候未到，只问你是否愿意与我独处十日？”平静的音调徐徐入耳，一阵惊讶过后，毫不犹豫答复。          
“愿意。”
“那便好，我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