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小世界 第5章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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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入宫这条路,李玉衡心里踏实多了,前期的龙傲天陆云州、渣男段嘉言都是臣子,只要他头脑清醒,不恋爱脑上头,完全没必要担心他们作妖。
有时间还是操心一下日后的争宠生涯吧,皇帝主宰生杀大权,是权力的代表,不可忤逆。妃子们无论美丑善恶,进了宫,为了家族为了提升位分为了自己的未来,一定会斗起来,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他个宫斗小白怎么存活?
好不容易安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李玉衡决定出门走走,缓解一下入宫的压力。
踏青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忽视他,不要管。】
系统给他亮起了红灯。
李玉衡转过身,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诶,这不是陆公子吗?几天不见,怎么变成乞丐了?我这里有几块碎银子,你要不要拿去买件衣服?哈哈哈哈!”
不远处,那个疯狂作死,发出反派笑声的少年,是李玉衡的表兄李玉谦。李玉谦不愧是前期小反派,嘴巴好似淬了毒,三言两语把龙傲天男主得罪了个彻底。
李玉衡无语凝噎,他开开心心欣赏春景,陆云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然后,他那个外表温文尔雅,号称学富五车的表哥,好像扫地机器人接到指令一样,冲过去巴拉巴拉一顿嘲讽。
住嘴吧!他不想得罪龙傲天!
面对李玉谦的针对,陆云州抬起眼睛,远远望了李玉衡一眼:“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李玉衡:……
李玉衡接不上话,大哥,你在演什么苦情剧?你不是龙傲天吗?这个时候不啪啪打脸,还在等什么,BGM吗?
“走开,玉衡是我的表弟,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你什么都不算!”李玉谦充分发挥了一个无脑炮灰的作用,挡在陆云州和李玉衡之间,用敌意满满的眼神看着陆云州。
李玉衡头大如斗,在他们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叫上丫鬟,默默离开了。
李玉谦还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想到表弟走了,急忙道:“玉衡,你怎么走了?我惹你生气了?”
李玉衡心累,停住脚步,一边使用众生平等光环,一边说:“玉谦表哥,你是读书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浅显的道理,夫子难道没有教过?”
“我在这里,众目睽睽,你还是口无遮拦,如果没人约束你,你岂不是无法无天了?这件事,我一定告诉大伯父和婶婶!”
李玉谦脸色大变,他父亲不比李丞相,父亲那个暴脾气,知道他在外面仗势欺人,都不用问清楚,直接家法伺候。
而且,他这次出门还是瞒着母亲,要是李玉衡回去告状,母亲知道他没去太学,整日和一群纨绔子弟厮混,肯定要打断他的腿!
李玉谦立即求饶,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
错已铸成,唯有补救。
李玉衡拿出一袋银子:“陆公子,对不起,玉谦表哥没有分寸,伤了你的心,我替他向你道歉,这里有几两银子,你拿去用。”
说完,系统发出警报声,李玉衡头疼难耐,不多逗留,匆匆离去。
李玉谦不忿最喜欢的表弟向陆云州低头,却也无可奈何,急哄哄追上去:“玉衡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云州望着李玉衡的背影,捏紧了那袋子碎银,玉衡对他的感情没有变,把他赶出家门,不过权宜之计,他会努力学好剑术,成为可以站在玉衡身边的人!
李玉衡不知道龙傲天男主的心路历程,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吵得他浑身不舒服,连连求饶:“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随意行动!”
【宿主,陆云州注定斩断旧情,迎娶北凉王的世子,宿主,我知道你很想活下去,但是主线剧情不允许偏差,这次我放过你,下不为例!】
经过这件事,李玉衡害怕遇上陆云州,对他好,系统会抗议,对他不好,小命难保,简直是夺命题。
出于安全考虑,李玉衡选择不出门,窝在家里总不能遇到陆云州吧?
李玉衡在家里学习画画书法琵琶古琴,李丞相欣慰之余,发现他从来不出门,以为他是为将来的后宫生活做准备,特地跑来开导他。
李玉衡解释:“儿子没有烦心,闲来无事,消遣罢了。”
一个月眨眼过去了,在李玉衡苦练一技之长,以备争宠的时候,使者带了赏赐和圣旨来到丞相府,皇帝命令李玉衡不必遵循规矩,立即入宫。
太监念完了圣旨,李玉衡跪在地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按照古早宫斗文的剧情,皇帝还要拖延两个月才会迎娶他入宫,怎么会急匆匆派人接他?
难道皇帝看了他的画像,觉得特别好看,想要一睹真容?这样的话,真人不如画像好看,算不算欺君?
李玉衡胡思乱想中,父亲轻咳一声,他幡然醒悟,领了圣旨。
丞相府外聚集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训练有素。
原著光写废后如何凄惨如何伟大了,完全没写接他入宫的阵仗这么浩大,李玉衡手握圣旨,有些迷茫。
很快,李玉衡想开了,皇帝娶老婆,排场肯定不一般,不要自己吓自己,一切尽在掌握。
【不,故事线产生未知偏移!】
李玉衡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发生了什么偏移?”
系统检测到了剧情偏移的迹象,但是偏移的原因迟迟检测不出来,一阵忙音。
李玉衡纳闷:“为什么检测不出来?你不是高科技产品吗?”
【小说生成的小世界极其不稳定,除了天道偏爱的气运之子,天生主角光环的主角会影响剧情,还有很多因素,比如攻略者,世界bug,还有反派,他们变数很大,不受算法控制。】
再次感觉任务艰巨,李玉衡神色复杂,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李丞相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把他拉到一边,偷偷说:“玉衡,你不用烦心,我说服了大哥,他答应让玉谦代替你嫁给皇帝。”
“啊?”李玉衡跟不上父亲的思路,他是不是漏了什么剧情,为什么听不懂父亲的话?
李丞相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两眼泪汪汪:“都是爹不好,爹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暂时去远亲家住几年,别担心,不会暴露,你表哥和你也有几分像。”
这是欺君之罪,你不要说得那么轻松好不好!父爱如山,而李玉衡不堪重负。
李丞相恋恋不舍:“玉衡,你去了远亲家,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缺了什么,记得写信给我。”
李玉衡不可能为了自己不顾亲爹的性命,不顾李氏全族的未来,他没那么自私。
李玉衡开口,阻止了父亲继续说下去,“爹,别说了,你想多了,之前我和你开玩笑,我很想进宫的,你等我的好消息!”
进宫是什么很贱的事情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错,但后妃也是一件高投入高回报的工作,伺候好了皇帝,泼天的富贵,滔天的权势,通通手到擒来,谁不心动?
何况李玉衡入宫是去当皇后,又不是去当太监,为什么不愿意?折腾这些替嫁的事,欺上瞒下,一个不小心,触怒了皇帝,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图什么?还不如躺平入宫。
李玉衡好说歹说,李丞相终于打消了替嫁的念头,拉住李玉衡的手,反复确认:“玉衡,你不用蒙我,我听说了,你时常去泥街找一个姓段的书生,和他谈天说地,资助他读书,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谁乱传谣言?!
李玉衡不想伤了老父亲的心,委婉道:“段嘉言才高八斗,儿子欣赏他的才学,并无其他,至于表哥,我欠了他一份人情,他答应替嫁是为了我,可惜我不能喜欢他,请父亲转告表哥,我自愿进宫,希望他不要消沉,也不要再找陆云州的麻烦,早日觅得佳偶。”
李玉衡神色平静,李丞相确定了儿子真的愿意进宫,心情沉重起来,皇帝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玉衡,君心难测,你多为自己考虑,不要担心父亲,父亲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知道。”
遇事不决,先苟住,李玉衡深谙这个道理,毕竟这里是封建社会,皇权至高无上。
李丞相之子即将入宫成为皇后的消息传遍了京都,所有人在谈论这件事,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
有人羡慕李公子得到皇帝青眼,一飞冲天,成为皇后。有人惋惜,李丞相为人清正,李公子才名远扬,也要步姚家后尘。
“你们以为李家得了恩典?大错特错!曾经,姚皇后多么受宠,姚氏多么煊赫,还不是树倒猢狲散,人去楼空!依我看,皇帝选择李公子做皇后,无非看中了李家的势力,有朝一日,李家倒台,这位李皇后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姚皇后。”
学宫里,几个学子扎堆,对这件事评头论足,其余学子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却是有口无心,没了心思读书,竖起耳朵听他们讲小话。
“可怜李公子,无辜受累,夹在家族和皇帝之间,做了牺牲品。”
段嘉言心思芜杂,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按了按眉心,忍不住抬头,望向皇城方向,记忆里李公子性子温和,心细如发,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傲慢与跋扈,想到李公子即将入宫,沦为皇帝与臣子博弈的棋子,段嘉言心中酸涩。不忍心又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还能阻挡至高无上的皇权?
段嘉言记得李玉衡说过,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李公子那样通透的人,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也会坚强求生,倒是他,不能碌碌无为下去了!段嘉言重拾书本,认真读了起来。
段嘉言在太学苦读,李玉衡坐在临水的亭子里,享受使者送来的新鲜水果,旁边两排丫鬟,轮流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
他觉得无聊了,立即有丫鬟送上话本子,太监搬上投壶的器具,送上钓鱼的鱼竿,拿来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
李玉衡是现代人,穿越古代,心中永远的白月光还是WIFI手机和空调,可是这帮人忙进忙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好意思半点面子不给,陪他们投壶钓鱼解九连环打牌九,不亦乐乎。
打牌九的时候,太监悄悄告诉他,皇帝也喜欢打牌九。李玉衡问系统:“真的假的?”
系统认证:【皇帝确实爱打牌,只是文臣们动不动死谏,批评他玩物丧志,废后也责备他不务正业,他就……】
“不玩了?”
【他偷偷玩。】
“……”
李玉衡忽然觉得,这个皇帝有点意思,以后打牌九多一个牌友也不错。
这么一想,他竟然觉得入宫挺不错的。
李玉衡这边想开了,宫里的大太监从长廊走过来,身后跟了许多青衣人。
大太监:“见过主子,陛下派奴才接主子入宫,这些人,都是伺候主子的太监,来,拜见主子。”
足足有十几人,都是眉目清秀,样貌出众的宦官,一个年龄略大的女官领他们进来,女官见到李玉衡,没有打量没有探究,规规矩矩地行礼,太监们敛气屏息,学女官的样子,齐齐行礼。其中一个小太监比较大胆,抬头瞧了瞧李玉衡。
李玉衡摸到了一张好牌,不禁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他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素色外衣,容颜略微修饰了一下,越显长眉入鬓,眼眸清亮,发上一支祥云银缠白玉簪子,手腕纤细,新雪一般白皙,坐在临水的亭子里,宛若一朵新开的莲花随风摇曳。
李玉衡淡笑道:“你们都起来,不必多礼。”他没有计较小太监的行为,眼睛在脑袋上,就是为了看。要是他,他也会好奇突然空降的未来上司。
“主子,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先跟随我们入宫。”大太监客客气气地说。
李玉衡点点头,皇命难违,一切遵照皇帝的意思。
“多谢公公,我去换件衣服,辞别了父亲,然后跟你们入宫。”他转身,发现那个小太监直愣愣看着他。
这个小太监怎么有点眼熟?李玉衡还要和父亲告别,顾不上思考太多。
李玉衡握住父亲的手,依依惜别,之前,在大厅里,李丞相泪流满面,李玉衡哄了好久,老父亲才止住哭,李玉衡给李夫人插了三炷香,行了礼,随大太监上了马车,李丞相追出来,看着他,相顾无言,唯有叹息。
李玉衡眼眶发红,强忍泪意:“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马车离开了丞相府,队伍转入朱雀大街,换了一辆更华丽更宽敞的大马车,护卫的人员多了一倍,大队人马进入了皇宫。
在这个时代,没有柏油马路小汽车,马车摇摇晃晃,李玉衡差点吐了,好在太监们聪明伶俐,妙语连珠,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一路相安无事。
不过,李玉衡还是茫然,皇帝早于原文接他入宫,到底为了什么?
丰厚的赏赐,周到的侍奉,长长的仪仗,让李玉衡产生了一种错觉,皇帝是不是挺喜欢他的?
这种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李玉衡心想,皇家办事,可能都这么浮夸。
“主子,奴才奉命侍奉您。”李玉衡昏昏欲睡,一个年轻太监走进车厢,坐在了他身边。
李玉衡打了个哈欠,生于现代,没有尊卑观念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太监的失礼,年轻太监笑吟吟看着他,模样有点眼熟。
【这个人的数据……好奇怪。】
系统小声嘀咕。
“袁青?”李玉衡认出来了,这个年轻太监,是之前目不转睛盯他的小太监,也是他上回勾引段嘉言错认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