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呜,梦不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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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了。姿态却还在,顽固地存在在我呼吸的气道里,眼皮如此沉重,头昏脑胀,全身酸疼。一如既往我不愿清醒,如酩酊酣睡,一股好闻的迷香熟悉在鼻尖,安抚着我一切无常。然而我终于冲破繁重的旧梦而惊醒,全然是因为梦中的情景和下身那明显而无法自欺忽视的分不清是有些痛还是麻的感觉,双重刺激着,现实与梦境,几番挣扎,梦中那少时第一次的梦遗,却已不明其是真是假。竟然对象还是他……真是不敢置信。
    不管是真是假,我醒了,醒得情不愿心不甘。睁开酸涩的双眼,入帘的景象,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屋里安静有昏暗的像是还在夜里,我平躺在那张时刻提醒着我梦前的事情,有声有色地清晰地盖过杂乱无章的睡梦,串入脑海。
    然而身旁已没有了人,也没有丝毫残留下的体温。枕着软锦木枕,我慢慢侧头对向床外,偌大的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不是身上象散了架一样,绝对不信,我,殷墟的第十三代美丽绝伦、聪慧可人的王,已经英勇无比地失身了……(还差一步吧。人家最后不是煞车了,看人家多体贴阿。清玉:那本王还要声泪俱下地表示感谢咯?!踹走说风凉话的后妈——)
    呜,我扯过红肿得有些酸疼的唇瓣,欲哭无泪。有人会这么倒霉得体验过我这种滋味么,被同样构造的人这样、那样,该做的不该作的一个没少,还在吃干抹净后撒手走人阿……(再次强调还不算“吃干抹净”,一边的药笙清很不满咧~,不过小清玉年龄小、涉世未深,无法体会男男之间的床第之事的意识形态,手指和那个还是差很多的呀……可我疼!我高潮迭起了!我被羞辱了!我显然被吃干抹净了!……(显然是可怜孩子的可怜母亲大人教育失败……)还是说药笙清很明事理的,知道我脸皮薄(脸皮薄?—_—~)醒来后受不了已经被……这个打击,所以自动让走,好不尴尬?
    他会尴尬?呃,总之~
    我现在是个伤患阿,居然没人照料,我哭~~~~
    收住一贯悲戚博取同情的可爱瘪嘴,在肯定没人后,只得自己爬起,呲牙咧嘴的撑起身子,发觉那地方倒不是真的很疼,但却是怪怪的,有一丝清凉,红着脸查看一番,有些红肿,那时应该有流一点血的,四只手指哎~~还以为会死……到头来也不过剩下许多遗留触感的不适。裸露的肩膀猛地在稀薄清冷的被窝外颤抖一下,不自觉地收抱起胳膊,偏头望着烛罩台旁的小檀炉,烟已经散尽,显然是早被人收拾过了,望着,就出了神……
    苏雪,容妃,容妃,夏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忘了。为什么那段少时轻狂从来都不记得,为什么对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的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我的脑袋怎么了,为什么仍旧空空如也?不,不,别慌,慢慢理清楚就好了,我明明有记忆的。
    我是殷清玉,十六岁,殷墟至高无尚的君王。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十六年的太子生涯,名正言顺,畅通无阻,后宫妃嫔多如海,并不给我太多印象。我无忧无虑。
    我天生贪玩,好动,容易忘事,经常不顾前训,任性妄为……这些都没错呀~(还是很有自觉的~汗`)
    可是梦里整个被恨意围绕的悲愤气场又算什么?为什么我这十六年来从来没听说过?那个清玉又算什么?六年前的自己,真的就是这样吗?
    要是我,就藏起来再也不让人找到……他对我说的话,那神情、那语气,我怎么忘得掉。简直就如感同身受,每在耳边响起回味一遍,就会觉得身心俱痛,由脚底钻心。
    还有,药笙清,他是怎么样。手上的淤青,无预警的进入眼帘,都是一点一点的痕迹,有些深得那么明显让人根本无法不去注意。这是什么?简直像施暴一样,但又象是被虫咬的,好厉害的虫,大腿内侧居然还有一个牙印——这、这算什么呀?有必要做到这样吗?!他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我要想他是不是认真的。(郁闷不解地靠着床沿揉手臂,边冥思)怎么会是认真的,充其量不过就是很认真地替我解毒罢了,结果我平白无故受了这个自作自受的罪,还得在隔天见到舍身救我的“救命恩人”叩头道谢吗……光想想就够咬牙切齿。就这样出神着,却全然不知外室门外的动静,咿呀地一声,是房门被轻启的响声,伴着受过宫里特别训练而几乎悄无声息的脚步碎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床上屈着身子的人却完全无觉……
    直到捧着面盆的人侧过着通入内室的暗色珠帘,本是要把脸盆放于一旁几凳上的,待一个不经意抬头见到床上弓着腰没精打采团在被褥中的倩影,顿时顿在离床前远几步的一旁,惊声咦过,透着喜悦与终于松下的神经而叫出:“王,你醒了?”
    我闻声吓一跳,这才发觉屋里神奇的出现了人。闻声而望,见远远站着的露着欣喜不已的表情的小玄子,正双手捧着面盆,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后,看着我的眼,显出一种奇怪的尴尬的神色,我望着这张与我一样刚成年的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修长的身形、眉宇俊俏间乍一看完全找不到梦里孩童的那种楚楚可怜的美貌出彩的女相,然而,再细看一点,那与武士一比多瘦弱的肩膀,不还有着过去的影子吗……问题是,他在看哪里?
    待我发现干站在一旁的小玄子张口闭口,眼睛却左顾右盼地却怎么也不再看床上的我一分。我不免困惑心疑,往下顺势看去,猛地回神把被褥拉得更上缠得更紧,直到确定一丝不透。两手也快速的伸了进去,成拳捏着被角,欲哭无泪地不知他到底是看到了多少,有看到那些深红暗紫的怪印吗……刚想开口,扯开嗓却发现喉咙深疼,干巴巴地挤不出一个字眼。
    “呃……”我有些羞愧地看了眼也面露尴色的小玄子,便又忍着全身酸痛,又往被褥里钻了钻。“王!”小玄子见我皱着眉头,神色苦楚,才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惊觉不对劲地跨步靠近,我在被褥里赤裸裸的身子猛地一僵,躲得更里了些。“停!好了,就在那边,别动~就这样说。”我仅露出小脑袋,也顾不得是多可笑的模样,便出声制止着,胡乱的让他乖乖停在原地。
    “王,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呃……不舒服?”小玄子无奈中只得隔空表示关切。尽管说得隐晦,然我仍在话中听出一个其人已知的事实,我匆忙摇头,就怕他会来亲身试察,那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话说,这怎么回事?难道我被药笙清……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而小玄子的下一句话,成功地让我彻底石化,面如死灰。
    “怎么会?你都已经昏睡三天了!才终于醒了!我真怕——哦对——我这就去叫宰相——”宰相——宰相……宰相……小玄子话刚完,正余音缭绕便猛地想起什么般地焦急地转身往外走,我愣是没抓住他迅速飘过眼前的衣角,远瞅着他划地掀开帘子,消失在尽头……
    三天了,三天?!哇~~~这已经不是人尽皆知,而是传遍巷尾了吧?!伟大的殷墟的王,被宰相压倒了!大街小巷传颂着小道消息,搞不好已经传过邻国……哇——上吊!我要上吊!一想到此番此景,已经不是泪几滴当被狗咬了的辛酸男儿泪了,我这张青春无敌,美丽绝伦的小脸蛋,该怎么还坚挺的活在世上阿~三天,我居然因为这种事昏睡三天,是什么情况阿……我抓头爆发,尖声嘶叫,声盖整间屋顶——
    我是这么的烦恼,导致愁不到半柱香的时刻,便两眼无神,口干舌燥,心历憔悴,思其曰:死了也对不起殷墟的列祖列宗……
    那想好不容易来的衣冠楚楚、面如美玉的人却见我这样衣衫不整、百废待兴的模样,良久只以一种我摸不楚分不清的眼神毫不转移地注视了我半响,冒出这么一句,
    “病得不轻啊。王~”
    ……我是伤得不轻。身伤、心伤、浑身是伤…呜~亏得这个人渣还这么一脸无愧无畏的悠然出现在我面前,要是我使得出力气,绝对会拍死他这个老假仙!
    “我明明已经很用心了。”有人悄悄的声音飘过在我耳边,俯身阻挡住旁人的眼耳,似有若无下就撇得干净。“很用心的治。”他顿了顿补充道,一丝笑纹却仿佛若有似无地浮现嘴角,顷刻间似有暧昧而生,在我猛烈的害羞的瞪视之下,显得那么刺眼。
    “那我为什么使不上力?!”脸讪红,怒冠冲发。
    “……昏睡了三天,身体自然困乏。”
    鬼扯!
    “药笙清,你竟敢在本王意识不清的时候……”我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摒出来几个字眼,又力气用尽,小玄子赶忙给我个绒垫子靠背,又服侍我续了一口茶。“王,慢点说~”小玄子一旁焦急的拍我的后背。
    我回头冷冷的顾了他一眼,气愤难当,总觉得他有越帮越忙捣乱的潜质,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玄子被我这么近距离看得莫名,两手微上举,看我眼底不明而欲的意思,聪明的退了开。我再瞪,他估摸着退后,我微哼。“呃……“他揣测间向室内中央的美人行了个礼,撒腿就跑~
    屋里已没与此事无关的人,于是我便更是凶神恶煞地直盯着始作俑者,这个害我如今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殷墟第一大美男子,几十年了,如玉温润的迷人脸蛋没有任何变化。
    美人微笑,一如往常,却让我被瞧得毛骨悚然。错觉么,我怎么觉得宰相清笑意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你……”我甩着小玄子给我穿上的里衣袖子,气愤地指过眼前如仙矗立面上波澜不兴的他,颤叫不已。
    “王,昏睡了这么久,想必已是饿了吧?命人传膳可好?”
    我因他淡然故左言而右他的话猛地卡住喉咙里原本要发出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收回手臂,“不好。”重新窝回靠垫,缎长的发丝纠结滑落于软枕,一字一顿地落下,“先、把、话、说、清、楚。”这还是本王头一次把饥饿抛在一边不管,身体算什么,如今是有祖宗认不得,有家归不得了,呜~~
    药笙清微诧异地挑过一边眉,貌似是很惊讶我难得的取舍,于是他淡淡地小笑过,一身玄衣配上他明亮的银丝,如星辰耀眼。“那就先让微臣为你诊过脉,再说也不迟。”
    我睨向那个和三天前一模一样的人,仍旧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目眩的,却和三天前的夜晚的人截然不同……说不上来更讨厌哪一个,药笙清的话看起来是在征求意见,时而外清内敛,时而外柔内冷,却又那么强硬没得商量。他见我听话的不吭声,原本雷打不动铁做的身子这么会儿倾身上前,欲触向我的手腕,我猛地不知为何想也没想得缩回了手,抬头见药笙清白皙的脸上,一双令人望而兴叹的琉璃眸子,不再有笑意,沉静幽暗,聚积着许多明暗对比的绮丽力量。
    我吓一跳地僵直了身子,一双瞌睡了三天三夜的熊眼转转的动也不不敢动,他这才牵过我的手铺开在床沿,搭上微凉的两指。当他细长的手指按上我的脉处,眼里忽地闪过许多华丽丽喷鼻血的画面……
    “守了你那么久,到头来却要被人捷足先登吗……”他舔过的脖子。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明白等会儿要怎么回事吗?”游弋在身上的手。
    “一切就交给我吧,王……”他撬开我的嘴,舌尖窜进搅拌勾引着我的。
    “我也不想弄疼你,可我已停不来下,明白吗?”粘稠的,到处都是。
    呜~色情得已超乎了本王的想象……这简直就像另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药笙清。到底哪真哪假的,我已经完全分不清。为什么会以为现在在眼前的是一张假面具,冰冷的,残酷的,犀利的,笑面虎的,这不才是真正的药笙清吗。
    为什么会不甘心?他哪有必要在无人之境装腔作势,他又在意过什么,又畏惧过什么,什么也没有,所以他可以任由淡然的神情布满他的脸孔。而为什么我要不甘心?
    “药已经解了,可还是伤了身子,亏虚郁结还需调理,总得来讲还算无碍——”自顾自说着听不懂的病理的药笙清抬眸,因为一滴水晶啪地滴在他的手背上,眸光中映照的是我红红的鼻子、盈满水池的核桃眼……
    “怎么了?”他问得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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