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碧尖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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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回头扳过我的他,吐出这略显粗鲁的话。竟毫无犹豫地就猛地拔掉,惹得我轻微皱眉,直视的目光停留驻似乎正在审视那支箭有没有毒。
“我没想到,居然你才是王呢。”射出的箭浪费了面具男最后一丝力气,两腿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人还不算太笨嘛,总算是看明白了。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我叹口气。不过还是笨,一定以为我这个王的美貌青春还是宰相的功劳,哼,来刺杀也不先打听打听殷国的正主叫谁名啥……实在是蠢到家的轻敌。我正虚弱的笑了笑,就被脸色铁青的清抱起,不,应该说是凌空飞起,瞬时对那一排弓箭手扫去,一堆弧线的药粉在阳光下就如七色彩虹一般耀眼夺目,闪现邪魅的光芒。
胜负已分。殷的武士个个身强体壮一个顶两,区区敌寇不足挂齿,道路上的已经被扫清,至于那弓箭手也猝不及防得立马倒下,竟然还比面具男支撑的时间还短,真差劲。(我可不愿承认是清的药粉太厉害从来没有失效果的缘故。)
“姚鼐,还不出来吗?”
咦?我抬头看向依然温吞吞的面无表情的清,莫不是刚才拼得太凶伤到脑子失忆了吧?“姚鼐不是送——”话到一半,我就知道这事情又要出我不知道的意外了。
像是预感到了清的指示,草丛中有所回应地可以听见沙沙作响的声音,飞越在矮草丛之上的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将来有机会成为反控制的殷国第一大勇士嘛!
“处理掉,一个不留。”
“是。”姚鼐听完主子冷酷的命令,就立马命剩下的人行动起来。
清生气了呢。每次他板起脸孔冷视着别人时,琥珀的眼眸子就特别得令人不寒而栗。他说完,就把我带到马车上坐下,以高大的身形有意挡住外面对我来说太过血腥的世界。“刚才只是短时间帮你运了一下气,但是,”清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我的伤口处:“我感觉不出你有什么内伤。”
哦,原来刚才一直搂着我是帮我运气疗伤啊,难怪觉得有一股气在自己身上乱撞,原来又是这个破庸医在搞鬼。
“不过,总之,请王先服药。”
不要了。我刚想开口,一颗药就堂而皇之地瞬时塞入口中然后被我硬生生吞下,稳稳当当地滑进我的咽喉。呵呵,反射性、习惯性还真是要人命呀~
可能见我脸色非但没有疏解反而越加凝重苦涩,清微皱眉头,就要翻开我的衣服视察。“不要!”我大叫。但是想也知道像清这种傲慢狂徒根本就不予理会,扳开我挡在胸口的手,一把撕开了外衣。
哇!这可是我新添的衣服,特地拿出来现的,人家才穿第一次——太粗鲁了!在心底正这么抱怨着却见他强硬的手停了下来,一眨不眨的视线愣神在我受伤的胸口上。
呵呵。胸口只剩里衣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这杯子还挺管用的。”我尴尬地指指在衣服撕开时碎落而下本来已被丢掉的茶杯“尸体”,没想到真能捡回一条小命。
“你——”
我知道清一定生气了。我怕疼的缩缩脑脖子,料想他抬起的手这次一定会打歪我的头。哪想他抬了很久的那双和他人一样漂亮的手只不过照例揉了揉我的头,含糊地低语了句:“聪明。”
真的?!但是,搞什么,竟然用一种很艰难的口吻说出来,手也只是轻轻一碰就放下了,脸上仍然是一副冷冷清清、不可一视的样子。欣喜之余我不满地噘噘嘴。这个时候应该称赞得多一下阿,比如你真果敢阿,勇猛、不愧是王阿……
见我无状,清立马无视掉我,下命把所有的杀手抛进了河里,还说不要挡了官道,唉,这臭气熏天的血味恐怕路过此地的人都不会想要靠近这美丽而恶心的湖水了。真是铁石心肠,只留了我要挟的那位很顽强吃了清的药到现在都不死的壮士,还有……面具男。
姚鼐正使出十八般武艺对他逼供。但真没想到这面具男不但一脸无畏仍狼狈地嬉皮笑脸着,且拨下面具后貌相也属上乘的了,只差清那么一点,我的一小部分~
其实何必为难他呢,会使用碧尖萧的惟有姘国的人,那是他们贵族一种自保的武器,平常是用来雅玩助兴,碧尖萧一次只能装一箭,特别若是有毒的,就是装一箭也可能是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故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这也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清把我的脸板回来,让我毫无预期地对上了他的眸子。
“下次再有这种事——”
“知道了啦。”我打断了他一板正经的话,用手抚上他长长的眉毛,真是奇怪,怎么抚也抚不平,虽然皱皱的也不难看,可是这种酷相,好似别人欠了他银两似的,谁还敢靠近阿。
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我继续在他额上放肆。“放心吧,下次不会了。”下次我一定问清楚你打算怎么办,再行动。
“是吗?”清似乎像回神一般,眼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我也害怕地缩回了手,不会在想什么惩罚的措施吧……呜……吾不要阿~
他又用一种暗暗沉沉的眼神瞅着我,搞得我想撒娇也不是,不挣扎地任由做蒸板上的鱼也不是。唉~我最讨厌清什么话也不说,却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了,明明就是一股要害人不浅的眼神。
“希望如此吧。”
哇哇什么呀,这么勉强点头的语气!
“哇——王——小草对不起你啊……”
刚听到惨烈的嘶叫声,一眨眼,我的眼前就多了一个身影,还猛扑向我,哇——好重!我才要大叫救命列,把我搂得这么紧!
“小草……”我的嗓子已经被掐得无法人语了。赶忙用眼神视意小玄子把这个苦得稀里哗啦的小丫头拉开。但没想到听话把小草拉开的小玄子眼睛里竟也透着几分湿润。莫不是姚鼐没有把他们照顾好吧?我赶忙来回巡视他们俩,可没瞧出哪里有伤有血迹。可是,除了痛能哭以外,还会有让人觉得疼得想要哭的东西吗?
说曹操曹操到。姚鼐走来,止步于清的身侧。“大人赎罪,因为途中小草、小玄子一直吵着要回来,所以耽误了一些时辰。”
咦?
“大人赎罪,奴婢(奴才)未能完成使命。”小草、小玄子齐齐跪下。
咦……
“这次恕你们无罪。一心系主,也算不辱使命。”
“谢大人!”
咦……“王,怎么了?”
“小草没去成家吗?”我问,觉得鼻子好酸眼睛也被太阳照得好酸。你不是明明盼望了很久的吗……
“是呀……但是没关系。”小草抬起袖口为我擦拭不知为何就流下来的眼泪,感觉咸咸涩涩的,那一定也是小草现在脸上的味道,可是她却笑着,对我说:“王的家也是小草的家呀。”
这种笑,我很久以后才懂得,它叫做幸福。很甜。却不知那是多难得的一种甜。
于是我也破涕为笑了,只要小草觉得高兴就好,“永远都是。”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我又不疼,只是胸口有点隐隐约约的,感动。
后来那个面具男乘我们正互相感动着的时候自己挣脱绳子跑了,但清非但不错愕也并没有阻拦,显然是故意放走。想来这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清只是淡淡地笑着,神采飞扬地留下一句:“穷寇莫追。”作为我们在这条狭窄官道所遇上的所有神奇惊险的旅程的结束语……
惟有那两只白蝴蝶恋恋不舍地为我送行……
“不告诉王这一切好吗,大人?”慢慢跺到一辆留有奏折的马车边,精壮俊汉子从窗帘口探向里面。像是水有下过药,可惜早被大人解了大半。另外,早有人埋伏、埋伏的人又大概是谁,还有早就在出发前就知道会有这次事件,又故意迷惑对方且并未多加阻拦……
“……你觉得不好吗?姚鼐勇士。”
“呃,勇士不敢当。微臣还及不上大人的一点智慧,真是神机妙算得很啊。”
“呵呵,你知道就好了。明白吗?”威胁的神色从琥珀琉璃的眼中丝丝流淌而来。
“……你还真是有够自信的傲慢,可王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小傻瓜吧?”
“从来都不是呐。”叹息的人微仰头,若有所思道。
“?!”
“清玉傻起来,有时候连傻瓜都不如呢,呵呵。”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满脸黑线……汗!
“但是……”埋在奏折里的头莫名地抬起。
“嗯?”
“……嗯。”男人太过俊丽的眼突然沉了下,随后,帘子垂下……再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