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王爷也心狠手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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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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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妃残害皇嗣这事儿,京城野捅出来的,京城斐也是事发之后才知晓这些,为此他不得不对京城野低头。
京城邕已猜了个大概出来,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作为先皇最看重的皇子,只要他想,现在坐在皇位上的绝不会是京城野,时也命也,外界风云变幻,也与他没有关系了。
他自己去拿酒壶,京城斐神情僵硬地看着他的动作,酒很香,丝毫不像有毒的样子,酒盅一寸寸靠近唇边,京城斐的心口就疼得厉害,正当他窜起来要抢夺时,京城邕忽然大喝一声。
“小九!”
“二哥…”
京城邕叹了口气,“老四杀我,与你无关,哥哥是了解你的,你不可太过自责,往后寻个机会离开玉京吧,如此下去,焉能全身而退?”
京城斐鼻尖一酸,哽咽着,“全身而退…我不求生。”
京城邕大笑几声,连连摆手,“既然如此,回过头去,听话,走吧。”
京城斐便听话转身往外走,他推开屋门时,有寒风吹过,长靴踩在雪地上,在发出第三声吱呀时,他听见身后不远处,什么东西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几名内侍冲了进来,他们手中拿着白绫,提着油桶,举着火把,路过京城斐时,甚至没有行礼。
崇明帝安排的真妥帖,想必他对外的借口会更妥帖。
贺胥白过来接他,京城斐看他的目光带了些审视,被着目光盯得心虚,他几乎就要将那个问题问出口了,京城斐忽然捧起了他的脸颊,神情认真。
“小白…”
“王爷,你…”
京城斐有些艰难地摇头,放开了手,嗓音喑哑,“我亲手毒死了我的亲哥哥,”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先回府好不好?”
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呼吸都变得艰难,京城斐大口喘息起来,贺胥白察觉不对正回头,就看到他呕出一口鲜血来,紧接着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
“王爷…王爷!!来人,去请大夫!”
别院中起了好大的火,内侍们回宫复命时,已近宵禁,崇明帝并没有责怪他们回来晚了,只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小九和他聊了许久,贺将军不让你们跟着,聊了什么,你们也并不知晓?”
“是,圣上,瑞安王出别院后,便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崇明帝猛地睁开双眼,从软榻上坐起来,“什么?吐血了?他这身子怎么一日不如一日了?罢了,你们下去领赏。”
“谢圣上。”
小内侍喜滋滋出了内殿,崇明帝这才唤了贴身内侍来,他叫尽忠,先前给京城斐传话入宫的也是他。
“料理干净了去,风波过后再给他们家里一笔银子。”
“是,圣上。”尽忠行礼,并且问道,“圣上,瑞安王那边可要请宫中御医看看?”
“去吧,他若是病个十日八日,案子破不了是麻烦事,让太医用最猛的药,想病案子破了再病!”
夜里天冷,王府地龙烧得旺盛,京城斐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玉京城中最具名望的大夫来给看过,只说郁结于胸,旧疾复发,开了些活血化瘀,清热的方子,温补着。
只是不退烧,贺胥白毫无办法。
尽忠带着太医深夜造访,也送来了宫中最名贵的药材,雪莲、人参不要钱似的堆在院中,贺胥白虽不通医术,却也明白京城斐虚不受补的道理。
他吃不了这些。
尽忠面上带着笑意,带着虚伪的为难,他说这是圣上的命令,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依令行事。
“圣上难道不知…这只会要了他的命吗?”
“贺将军,圣意不可违,请为瑞安王用药,若是瑞安王清醒着,想必他不会让圣上失望。”
贺胥白忽然笑了,垂着头,低低地笑,尽忠本能后退了半步,这声音他听着脊背寒凉,“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吧贺将军。”
“那便用吧,我亲自来。”
“总该是您亲自来的。”
贺胥白双肩塌了下去,端着汤药进屋。
他将京城斐靠在自己肩头,又黑又苦的药汁他根本喝不下去,总吐,贺胥白的手在颤抖,他去掰开京城斐的嘴,硬生生灌下去。
也真是灵丹妙药,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京城斐便醒了,只是醒了就开始咳嗽呕血,不多时又晕了过去,再给他灌第二碗,第三碗,整整一晚上,京城斐都在受这折磨,到了清晨才彻底清醒过来,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绯红,人也厌厌的,没有生气。
“还在烧。”贺胥白握着他的手腕叹息。
“松开…痛,烧得好痛…”
每一处关节都像是针扎那样疼,京城斐睡不下,吃不下,嗓音沙哑,只能喝下去几口水,能喝水总是好的。
贺胥白用狐裘裹着他。
“刘奕的尸体如何了?”
“交给陆长风去办了,恭王那边想去探监,被我的人赶了回去,到现在还没有审出什么。”
“不急,他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有别的作用。”
贺胥白不知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醒来第一件事,居然还真是关心那件案子。
今日早朝传出来消息,先皇想念二皇子,将人叫走了,不过这个消息贺胥白没告诉他,省得再忧心,至晌午,陆长风来了王府,在书房面见王爷,跪下就认错,办事不利。
京城斐缩了缩脖子,窝在狐裘中咳嗽。
“刘夫人醒来后以身相护,扬言若是仵作验尸,就先验她的尸体,已经僵持一上午了,下官也不好对妇道人家动粗,这才来禀报王爷,下官无能。”
“小陆大人心肠软,罢了,本王亲自去一趟殓房。”
“王爷,那地方阴气太重。”
京城斐仰起脸,对贺胥白笑了笑,“小白,你阳气重就好,你护着我。”
贺胥白不答,僵硬地别开了目光,认命一般去将车撵套好,窗子塞得密不透风,才来请人。
京城斐没走两步,就被他横抱起放进马车。
“好怕刘夫人骂我…”京城斐忽然咕哝了句,贺胥白不明其意,琢磨一路都没想明白。
刘夫人该对京城斐有怨言的,那日他带着仵作去青云寺,在事发后仵作又现场查勘,这分明是预料到刘奕会死,怒气冲昏头脑,很难不去迁怒什么人。
果不其然,刘夫人见到京城斐就失态,礼仪章法一律不管。
“瑞安王,您可是早就料到我家老爷会出事!”
京城斐无奈点头。
“既然明知他会死,王爷你便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吗!你还…你还等着给他收尸,你还要动他的尸体…瑞安王,你卑鄙!”
京城斐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他想安抚些什么,但耗费心力去说话很是折磨,贺胥白见他闭目养神,去解释道:“王爷曾好言相劝过,刘奕大人也深知青云寺危险,可见了恭王府总管之后,便一门心思要去述职,实在是拦不住。”
刘夫人愣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贺胥白继续道:“恭王府总管已被王爷押入大牢,但他口中未必会吐露什么有用的消息,还要在刘大人尸身上寻找线索,还请夫人通融,刘大人不会枉死。”
神翊将军素日冷面,说话少见如此诚恳又好脾气,刘夫人久久不回答,京城斐便睁开眼睛看她,“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本王一定满足。”
刘夫人逐渐冷静下来,道:“我要将我家老爷带回府。置办一场法事,为他祈福。”
“好,请玉京最有名望的法师,小白去安排,最迟今晚。”
玉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庙是青云寺,最德高望重的僧人是青云寺住持,可为了一个刘奕请青云寺住持前来有损皇家颜面,其余小庙小寺,刘夫人不甚满意,
年前白云观来了一位云游的道长,自称是齐云山来的,道号清风,鹤发童颜又平易近人,不知怎么在玉京打出了名声,出事后不少为百姓画什么驱邪镇宅的符,法事也做了不少。
贺胥白轴不过京城斐,只好亲自去请人,京城斐也不闲着,直接去了大牢。
再次见到王旺福时,这位先前还趾高气昂的王府管家已经满身是血,着实吓人一跳。
但嘴还是硬。
王旺福扒着栏杆低吼:“王爷…我家王爷不会坐视不管的…他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陆长风搀扶着京城斐坐下,“旺福,恭王府一早就来人了,被本王赶了回去,这一夜过去,我恭王叔不仅没找过麻烦,还同我说,对你严加审讯,一旦坐实,绝不姑息呢。”
“不…不可能…”
京城斐慢悠悠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惋惜,“你应该知道,本王脾气不好,还心狠手辣,落在我手中,你不吐出点什么来别想活着离开,本王的时间不多,你的时间更少了。”
王旺福身上有鞭伤,有板子,虽是皮肉伤,但也难熬,京城斐笑了笑,“明日本王会再来,王旺福你可想好了,届时本王若听不到想听到的答案,你就会…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