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傅琛先开了口，声音清冷而干练，“点心我放在车上了，稍后便拿来给你。”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买了很多，你可以分一些给实验室的同窗与老师，也算是一点心意。”
    道了声谢谢之后，游湛生硬地笑了下，他咬了咬后槽牙，憋出一句，“傅欢还好吗？”
    “挺好的，有她盯着这边的项目，我在南边也能安心。”傅琛抿了口咖啡，普普通通的豆子，说不上来味道如何，只感觉又酸又苦，他多么希望游湛能先问一句自己的近况。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几分明显的醋意，“南边的环境好很多，不看家世背景，只看利益。”
    游湛点点头，他想起傅琛刚过去的时候常常睡在简陋的厂房折叠床上，本以为自小养尊处优的人会无法接受，可对方笑着说傅家祖上是靠民国时跑船发的家，老祖宗的回忆录里说，当年在船上睡得还是吊床。
    “一整个假期都要在实验室里吗？”傅琛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嗯，如果再发一篇论文，我可能有机会争取保研。”游湛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于傅琛身上，他并不隐瞒地说，“早上老师还建议我申请硕博连读，只是……我还没有想好。”
    “那真是个不错的机会。”傅琛由衷地称赞，“需要出国吗？”
    “估计后几年是要的吧。”
    他明白，游湛想要他的建议，这说明游湛未来的计划里是有他的，却也明白游湛主动提出来，便已有了决断。
    “机会很难得。”傅琛的话里带着成熟和一丝过来人的稳重口吻，“如果老师已经向你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那八成是八九不离十了，我建议你不妨好好把握。”
    “我还没想好呢。”游湛抓了抓后脑勺，话语在空气中缓缓飘散，未尽之意如同悬而未决的风筝线，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这一下去就是六七年的时间，我总觉得……”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到了推门进来的人，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也一眼就看到了他。
    准确地说，不是游湛，而是锁定了傅琛。
    一年的时光流转，锦城这座繁华都市里的风向标再次悄然转动。
    那些曾经对傅家避之不及、见风使舵的人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或是苍蝇嗅到了腐肉的气息，纷纷蠢蠢欲动，企图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分得一杯羹，期盼着傅家能够东山再起，自己也好捞个”从龙之功”，从此飞黄腾达。
    “傅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那人一脸谄媚，笑容中带着几分猥琐，仿佛是在掩饰内心的贪婪与急切，“今日能在此遇见您，真是缘分使然，我这有个项目，绝对是个潜力股，傅总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着，他随手拽过旁边空置的椅子，动作夸张，仿佛生怕傅琛会立即拒绝，连坐下的姿势都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那你们先聊，我回实验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