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接受不了。”齐哲想起了上次见完穆队长之后晕过去的江乐，“直接告诉他结果吧，等飞机落地，一切可能都结束了。”
    齐哲挂断了电话，从昨天午饭之后到现在，除了那杯咖啡之外，他没吃过任何东西。
    他给自己随意点了一家外卖，吃了几口之后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等电话。
    手机上跳出来一个没有存储，他却记得的号码，何乐轩。
    “什么事？”齐哲还是接了。
    “那个，能，能借我5万块钱吗？”
    “我没那么多，而且我从不会借给你钱。”
    齐哲刚想挂断电话，何乐轩急忙说，“你不是想知道献血的人是谁吗，我告诉你，我知道是谁！”
    “我已经……”
    “那天晚上我见过他，老板的车被追尾了，是我大晚上去送了一辆车，还帮着处理了保险。”
    “追尾？”
    “一辆黑色立标奔驰轿车，女司机不长眼睛。”
    “你看清了车牌没？”
    “这谁记得住啊，你不是要找那个人吗，十万块钱买这条信息不……”
    “女司机？”
    “我又没瞎，她把老板的车撞得尾灯都碎了还想私了，看着像是个富太太，最后喊得助理来处理的，开的车还不是自己的。”
    “你能认出她来吗，我是说那个追尾的。”
    “有照片的话能吧，一口价十五万。”
    “你先认出来再说。”
    齐哲说完挂了电话，从网上挑了几张照片和移动硬盘里的一张照片同时发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何乐轩选了从移动硬盘里复制出来的那张，”就是她，能看出来以前绝对是个美女。”
    ”一会钱给你转过去。”
    齐哲一边飞快敲出这一行字，一边拨通了沈百川的电话，“不是傅正卿，是他的妻子李如画。”
    “哈，你等等，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线索？”
    “江乐去献血的那个晚上，跟踪他的人不是傅正卿，是李如画。”齐哲将手指插入头发里，“她也有动机，不对，她比傅正卿更有动机。”
    沈百川叹了口气，“你等会，我帮你查一下李如画……刚才监视傅正卿的时候查了她今天的安排。”
    “文海区中心医院，她今天下午会在那里出席整形外科新建成的诊疗中心的开幕式，然后晚上有个学术论坛也在那里举行开幕式和交流酒会。”
    “文海区中心医院？”
    “嗯，整形外科是外包出去的，李如画是那家公司的总经理。”
    “我知道为什么那天她要跟踪江乐了，我想岔了……”齐哲穿着拖鞋就往门外跑，“原来是她……他们把江乐林藏在了医院里！”
    “停尸房，或者冷库，你是这个意思吗。”
    “怪不得没有人发现江乐林的尸体，他们把人转移到了这里。”
    “我现在安排人过去，你……你别瞎胡闹啊！”
    “他们有无数种拒绝警方搜查的理由，去找文海区中心医院的建筑图纸，把冷库和停尸房的位置发给我！”
    齐哲不等沈百川回话就挂断了电话，他叫的网约车姗姗来迟，急忙催促司机开快一点，他要去的是医院。
    这些年齐哲与医院打过太多的交道，如果沈百川拿不出搜查证，他们是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的，身着警服的沈百川他们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等拿到了合法的手续，李如画早就转移了尸体。
    幸好现在沈百川还愿意相信他的推断，齐哲身上还穿着长袖的家居服，脚上也是一双人字拖。
    医院的平面图在网约车即将抵达的时候被发了过来，沈百川说他也在往这边赶，让齐哲时刻向自己汇报位置。
    ”我探查一个冷库就把图纸上的编号告诉你，傅正卿去了哪。”
    ”还在路上，你自己小心点，李如画就在医院里。”
    车还没停稳，齐哲就跑进了住院部大厅，他的这身家居服与病号服颜色相似，门口的护士只看见了一抹蓝白相间的身影跑向了电梯。
    京市北郊机场的出入境海关，刚刚托运玩行李的江乐摸出手机，看着五六条未接电话微微蹙眉，全是傅子濯打来的。
    “唔，我刚才在办登记，怎么了？”
    “哈哈，你快点看微信我发你的照片，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江乐听见电话中的傅子濯声音轻快，不像是知晓自己与他父亲见面的事，这才调出微信点开了他发来的图片。
    那是一只戴着蓝色围巾的灰色玩具熊，围巾上是红色的字母刺绣”LeighLL”。
    “你从哪找到的！”
    “别激动别激动，是我儿子翻出来的，他说是在奶奶屋里找到的。”
    傅子濯的语调带着得意，“估计是你小时候来我家里忘在这里，哪个保姆又以为是我的玩具，就收在了我妈屋里阳光房的花架子上。”
    “就是沾了点土有点脏，赶明我给你洗干净寄过去，你说我儿子厉不厉害，花架子一米多高呢，真不知道他怎么拿下来的，估计是掉到地上了。”
    握着手机的江乐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跟傅子濯说了什么，电话那边只剩下了一声声，喂喂喂，江乐，听得见吗。
    玩具熊不是他遗忘在了傅子濯家里，这一点他能肯定，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傅正卿和父亲的失踪案真的有关系。
    江乐不再理会傅子濯，他慌乱地拨出了齐哲的电话，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他是否遇上了困难。
    “我，我，我家人出事了，我不回M国了。”
    “先生麻烦这边，我送您出去。”工作人员非常热心，刚想帮忙打电话拦截江乐托运的行李，可身旁的人一转身就没了踪影。
    齐哲挂断了他的电话，江乐只能又拨给了堂哥，向他要了沈百川的号码，电话接通之后，答复他的只有一句，“江先生，我们追查到了傅正卿为您父亲设置的一处灵堂。”
    “他，不是他？不是他！”
    “案件还在侦破中，这还需要我们进一步。。。。。。”
    沈百川的话说到了一半，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骚乱，江乐听见了傅正卿尖叫声，“是李如画！是李如画将乐林藏了起来！Leigh，去找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