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言灼艳 第十一章 九域江山天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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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别安然坐回榻上,沾湿的白衣隐隐映着水痕,明明已经有些潇洒不羁的身影不过转瞬间又变回了翩翩公子,百转千回,千姿百态,数不清道不明看不透。人心为何?
君别执了杯,缓缓倒酒,有如无数的王族子弟,慢慢的轻沾而品,隐隐带着属于贵族的骄傲与矜持。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窗外先后出现两人,前者一身黑衣,是君别刚刚的暗卫,另一人却是一个布衣灰发的老者。
老者看上去已有年岁,然而观其步伐与神态,却是精神抖擞,身子骨极为硬朗。黑衣暗卫见老者进了里来,一个转身,已然不见了踪影。老者声音洪亮向君别执了一个普通的见礼:“二公子如此着急找我来所为何事?”
君别身份虽高,然而见了此人却也起身相迎,拱手行的是师徒之礼。亲手掺着此人落座,这才开口道:“劳烦老师了,此次修言实在是有些心急了,不过修言确有要紧之事向老师请教。老师请看。”君别指向琅轩,伸手将琅轩扶起,露出额头,继而道:“修言这二十余年来,习帝王之术,观百家技艺,也曾研究过这易容之术,然而此人的易容之术修言实有些看不懂。”
君别起先并未怀疑琅轩脸上的问题,然而君别却发现,纵使喝醉了酒,琅轩的脸上仍是那副苍白无力的样子,就他所知,人一旦喝醉,即使再是如何,脸色多少也是会变化的,可琅轩的脸上却是分毫未变,君别动了心思,眼见琅轩醉倒于榻上,起身试探了一小下,随后动手自己去看,看是看了,他身上也有简单易容的物事,可是琅轩这法子,他发现自己前所未见,无法将露出的部分重新补上,又发现琅轩发上的不对,他心知今日的机会难有下次,立刻着人将他的老师请来。
那老者见君别神情严肃,似是真是事态紧急。亦严肃上前看去,星星点点的痕迹,不甚分明,老者从袖中取出一物,沾上少许酒水,三两下,擦掉了掩在琅轩脸上的东西。
风声随着雪落,悉悉唰唰的,搅乱了一池春水,琅轩似是醉的真真不省人事了,白衣散落在地上,墨发散开了零零散散的似坠非坠,鸦鬓细眉斜拉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微凉,瘦弱的脸庞颧骨微微凸出,本就白皙的皮肤苍白雪色更胜前次,大概因着酒劲,多出了一丝异样的红晕。让人怎么的也移不开眼。淡淡的光华,如明玉朱尘,误落凡间。
那老者心思百转,抬手将琅轩跌落身旁的手放在琅轩腰间,准确的扣住脉门,眉间划过丝丝诧异,复又扣住琅轩另一只手的脉门,不一会儿的功夫,脸上神色已是变了百变,最后浮现的居然是一丝敬佩和惋惜夹杂混合的神态。
君别见老者不先细细的研究者易容之物,反而探了琅轩的脉相一副感慨不已的摸样,淡淡道:“老师看出什么来了?”
那老者将琅轩两手放下,神情里透着古怪:“二公子大了。”真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君别也是一愣,旋即声音略显恭敬道:“老师说的对,二十年了,修言确实已经是长大了。”
那老者叹了一口气,又道:“二公子想的什么,我是不明白了。罢了,罢了,老臣就与你说上一说这个女子吧。这人是谁,二公子心里想必比我更明白,这人的易容术极佳,我也只略知一二,她这装扮,待一会大概还是能补回来的,二公子不必担心。我要说的是,此女必和醉仙谷关系匪浅,天下人都知,论奇门异术,当属醉仙谷为上,此易容术亦是如此,此女脸上之物非醉仙谷外界是无人可调制的,此物用来易容不单效果极佳,且不伤肌肤,但是醉仙谷一脉秘传之物,非其门下了得人物绝不会得到此物此法。如今醉仙谷共有三人掌门内事,受天下景仰。分别是枯木,子须两位道人以及你的姑姑君霜仪,只是可惜你父王当年一贯与你这个姑姑不合,否则。。。哎!”老者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年兄妹和睦,如今卫国形式岂会这般不济。
“这三人暂且不谈,只说醉仙谷中能真正进入内谷,拜这三人为师的,都是出类拔萃之人,必是可树之才,也唯有进入内谷,才能真正学到平天下制宇内的本事啊。便如神医玉珺,鬼医玉琰,不过二十之龄,便是医术远超我等啊!今日跟你这般强调,一是不到万般境地,此人不可用,不可害,不可离,不可近。二则是因为她身上已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你千万要小心啊!”那老者说话实在是语重心长,深思熟虑,端得怕君别淌进这趟浑水中。
君别温和典雅的眉目轻露了一丝惊讶,道:“既然命不久矣,又与醉仙谷关系匪浅,为何不回去着手治疗呢?”
那老者闻言摇了摇头:“你不懂,醉仙谷中出色之人甚多,除非是为谷中利益而导致中毒或被害,才会被允许回谷医治。那里虽是天下人都向往的圣地,可也是冰冷冷的笼子罢了。如此女之情况,更是不可能回谷救治了。”
“她有何特殊之处更不能回去寻师门帮助?”君别隐隐听出话外之意。
那老者的目光悠悠的看向君别,叹息道:“她中的是剧毒,名为尘劫,是蛊毒啊。天下奇毒以蛊为尊,更何况她中的是蛊中蛊,毒中毒啊!此蛊只有红叶国王室一脉以王族之血为引才能配置。这说明给她下毒之人必为红叶王室一脉。她乃霜雪一脉族人,这、这不是摆明了嘛!”
君别听到红叶王室一脉便已明白,醉仙谷号称独立于世外,绝不参与各诸侯王室之间的纷争。更何况,醉仙谷门下弟子不分国家,只看天赋,若有人出了事就回谷求助,岂不是乱由此生。
“老师速速将她面上修补好吧。此事修言明白,一定慎重行事,不惹老师挂心。”君别知道了琅轩与醉仙谷的关系,面色上仍是淡淡的,心中却是乱的厉害,先是沈园,再是醉仙谷,这水究竟多深啊?她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沈园与她究竟只是朋友还是根本就是从属关系。一丝一毫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那老者从怀中取出东西,将琅轩脸上的装大概补了回去,却仍是叹气道:“若她一回去便洗下也就罢了,若是拖到明日,她一定会发现脸上被人动过的,此事二公子要多加留意才好。”
眉间划过丝丝考量:“修言明白,有劳老师了。”
那老者摆了摆手,不用他客气,起身从窗旁跳下离去,端得一身好轻功。
君别与琅轩约于此处是要说交易之事,如今琅轩醉倒在此,他又意外发现了这事,如此该是告辞了。
君别起身,整了整衣裳,将琅轩重新放在榻上。自己长身玉立,端得风流倜傥,从容走下楼去。见言睿正与绍庄品茶闲谈,笑道:“绍庄姑娘,她醉了,君别不打扰了,告辞。”走到言睿身旁,轻轻怕了拍肩膀,从容离去。言睿亦起身朝着绍庄道:“告辞了。”
绍庄隐隐觉着不对,上楼去瞧琅轩,却见琅轩安安然的躺在塌几之上,看她上来,笑着问道:“人、可是走了?”
一笑倾城,流觞曲水笑意阑珊眉目高傲,端得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