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卷一 第五章 天大的秘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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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说在他的一生之中没有痛苦、悲哀和无奈的事。如果真有没有痛苦的人,那么在他的生命即将终竭的时候,他依然感到了一丝悲哀,一丝对生命的无奈。
人面对死亡,除了感到恐惧,就只剩下痛苦、悲哀和无奈了。
然而除此之外,又有哪一种事比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更让人感到痛苦、悲哀和无奈呢?
宋仞天是痛苦的,也是悲哀的,更是无奈的。他的心受尽了煎熬。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向人诉苦的可怜虫。他有他自己宣泄自己的方式。他不需要酒。他不会傻到用“借酒浇愁”来逃避自己的感情,逃避残酷的现实。他只是选择什么也不去想,到处走一走。虽然他忘不了,他走过的地方,他每次停下脚步的地方,都留有他和莲儿的足迹。
断崖处,与云相接。
秋风凛冽,衣袂飘飞。
宋仞天又停下了脚步,他只需再向前踏出一步,立时便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他想起小时候带着莲儿爬上这断崖时的情景。每次他都会将一块大石头推下崖去,并对着深崖高喊。每次都是过了半天,才听见石头“咕咚”落地的声音。就这样,他和莲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相约到崖上来一次,一直到今年的七月初七。他想,也许那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向深崖投石了。也许以后永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儿时的他们是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而如今……
他浑浑噩噩的回忆着,任风吹散他的头发。脚下漂浮着朵朵云彩,他想他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踩到上面去。不知道踩在上面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软/绵/绵的很舒服?别以为他想到了死,他从不喜欢谈论有关生死的话题。他想跃到云彩上去,那只是他突发异想而已。有时候他还真单纯的像个孩子一样。他知道他是一个热爱生命和热爱生活的人,虽然目前他和莲儿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但他却从不曾真正心灰意冷过。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很长时间,整个山崖都跟着他笑。起初是淡淡的笑、冷冷的笑、狂放的笑……渐渐地,那笑声里流露出痛苦、悲哀和无奈,最后所有的笑化作一声愤世的孤啸冲天而起……
当他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突听身后不远处有个女子的声音娇怯怯的喊他道:“公子,你没事吧?”
宋仞天微微一惊,转过身来看时,见说话之人是一十六七岁的青衫少女。那是/他/母亲曹雨颜的贴身侍女小红。小红身边,另外还站着一个身着淡蓝色儒服,做教书先生打扮的书生。那是教宋仞天读书的宋先生。宋先生六十来岁年纪,生得白白净净,留着长长的胡须,一脸的正气。他在玉莲山庄教宋仞天读书已经十几年了。宋仞天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了解他的。
这时,小红已扶着宋仞天慢慢走下崖来。宋先生眯着高度近视的一双细眼,看着浑浑噩噩的宋仞天,心中感叹:“自古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今看来,果真一点也不错!”宋仞天和莲儿之间微妙的关系,他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万没料到,事情会恶化到贺春离师而去的地步!而刚才他随小红来寻仞天时,小红偷偷告诉他说,莲儿迟早会削发为尼的……
小红对宋先生道:“先生,我们一起回去吧!夫人让我告诉您一声,请您和公子一起到大厅用午膳。”宋先生笑笑,道:“好啊,我一定去!小红,我有几句话要对公子说,你先去回禀夫人,就说我和公子马上便到。”小红嫣然一笑,道:“那好,你们快点。”
待小红离去之后,过了很长时间,宋先生才对宋仞天道:“大笑了一场,现在心里是不是好受些了?”宋仞天面无表情的道:“我没事,先生不用担心。”宋先生叹道:“看你这么痛苦,先生怎么能不为你担心呢?”宋仞天道:“您……您什么都知道了?”宋先生捋着胡须,语重情长的道:“是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我早就该劝你……唉,如今看你为情所困,如此的痛苦,我这个做先生的也有责任……”宋仞天心不在焉的道:“这和先生没有关系,您不必自责。”宋先生道:“你和莲儿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应该劝阻你的,可是我却视若无睹,任由你们发展,使得你们如今……”宋仞天摇头道:“先生,您别说了。”宋先生凝视着他,说道:“仞天,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大丈夫岂能被儿女私情所困?你身负千斤重担,更不可自暴自弃,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你的父母失望!”
“我知道,我母亲也总是像你这样说,但我不明白,我……”宋仞天欲言又止。
“你应该明白,”宋先生拍拍他的肩,正色说道:“贺春、莲儿、汪洋以及玉莲山庄所有弟子都不能和你相比!他们可以放纵自己,可以无所作为,但是你不可以。你每天除了和他们一样习武,还要到我那儿去读书,而且还必须要读得好!为什么?因为你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你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必须要强,必须文武全才,必须是一个可以做大事的人,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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