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廿一章:玄蛇七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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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二人仍从地底下潜行出去,竟来寻找病医生被囚之处。原来这土行秘术有一样好处,在地底下穿行,却是能看清地上诸物。花不发领着冯巧儿在地底行了一会,便到了那孙护法所居处。却见病医生被绑在廊前柱上,那孙护法却坐在一旁闭目练气,另外,尚有几名魔门弟子持刀在一旁看守。
两人便转到屋后,放起一把火来,那冯巧儿身上却备有各样引火之物,想来是放火惯了的。只见她从怀中掏出几瓶黑色粉末,顺着风势倒了些,倾刻间便见烈火熊熊,火焰腾空。那名剑山庄之中房屋,尽皆竹木所建,被她这一点着,顿时便呼呼的烧了起来,映得那庄内天空血一般红。花不发见了,不由的拍手叫好。只见名剑山庄上一片锣响,四处便有许多人端盆挑桶,前来救火,那前头几名魔门弟子,早已是四处的奔走呼叫,只喊得嗓子也哑了。
此时火势愈大,只烧得那房子噼噼啪啪的响,那风声、火声、倒塌声,呼喊声混在一起,却胜似九天雷霆。花不发哈哈大笑,领着冯巧儿从地底钻到病医生脚下,便来相救。却见那孙护法此时已站在柱前,一双三角眼斜乜着病医生,口里却在笑道:“病医生,这火可是你同伙放的?”
病医生毫不理睬,那孙护法却自个笑道:“你那同伙使出这声东击西之策,便想从我手底救出你去,倒是天真得有趣!他们只道这火必然能将我逼了出去么。”一面说着,却举起右手来,一掌向熊熊烈火击了过去。只见一道黑光夹带着隆隆雷声发出,顿时将那屋头上火焰尽皆扑灭。
花不发二人大惊,心道:“这孙护法这是什么神通,竟是如此了得!”那孙护法一掌方出,那房后大火已被他击灭了一半,却是有些得意的对病医生道:“我这九幽神雷,正是天地间火焰的克星,休说是这凡火,便是真火,异火,也抵不了我神雷一击。”
病医生冷冷哼了一声,却张开嘴来说道:“你这九幽神雷,不过是九幽之地取的云雾之气凝炼而成。那温度比你高的火焰,自是奈何不了你,若碰上那低温之火,你却不是对手。”
孙护法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人倒还有些见识!你是怎么知道我这神雷是云雾凝成的?”
病医生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那花不发在地底下听到病医生如此一说,心里早已经像明镜似的,心道:“师叔这话却是说给我听的。”当下从怀中掏出月火灵珠来,却在地底下念念有辞,只见一溜白色火光,自地底下穿出,直向那孙护法脚上涌去。
孙护法哪里想到此时地底下竟然有人,却是猝不及防,那脚上顿被烧着,慌忙使出那九幽神雷,拼命扑打时,却见那白火沾物即燃,哪里能扑得灭?此时手上、脚上一齐都点着了,只烧得身上像点了千万盏明灯,那嚎声顿如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原来正是花不发当日从司空锦手中所收骨灵冷火,此火温度奇低,哪里是九幽神雷可以扑灭?
此时花不发袖中灵狐嗅到火气,顿已醒转,却被花不发一手按住,不得出去。那灵狐眼睛转了几转,知道骨灵冷火烧的是敌人,便不再动弹了。
冯巧儿见了,连忙从地下钻了出去,将病医生放下,却让花不发使起土行秘术,三人自地下潜出庄外去了。却听见那孙护法嚎声愈烈,倾刻间便被烧成了烂泥一堆。
三人一面穿行,一面讲起进庄情景,不由的都是一阵大笑。病医生听到花不发拿到了‘玄蛇七变’,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当下不由笑道:“这一番进庄虽是吃了些惊吓,这收获倒也不小。”
花不发听了,却叹了口气道:“虽是拿到了这四幅画图,可那其余几却幅都不见了。”
病医生笑道:“你当日已然练过的便是第三幅,这第四幅也有了些眉目。只缺了第五幅,便可修炼到第八幅图境界。这第五幅图既然已被司空鼎取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题了!”
花不发听了奇怪,当下问道:“师叔,如何便不难了?”
病医生看了看冯巧儿,却对花不发笑道:“你还记得上次进庄之时遇见的那黄衣女子么?这第四幅图便是她给的那幅手绢。她是司空鼎嫡亲妹妹,司空鼎研习第五幅图,既是与弟兄们一起参悟,自然她也能见到了。”
花不发听得满头雾水,当下问道:“师叔什么时候又见了那黄衣女子?”
病医生叹了口气,道:“那手绢上所绘,我只隐隐觉得与‘玄蛇七变’有些联系,当时想不明白,却是不敢肯定。只道她另有用意,今日得你这一说,才知道便是第四幅‘玄蛇七变’。”
三人回到农家,却见凡儿仍未醒转,那农家夫妇守在一旁,却已经睡得熟了。三人便洗漱了,竟在房中静坐。
第二日起来,病医生便独自在房中思索手绢上‘玄蛇七变’,花不发二人见了,也不前去打扰,领着凡儿竟来凤翔镇上玩耍。凡儿自幼住在山中,哪里见到个人间集市,见镇上热闹无比,只高兴得又蹦又跳。看什么都觉新鲜,缠着冯巧儿买这买那。三人在镇上玩了一上午,看看到了午饭时分,便找了间茶馆歇息用饭。
三人正坐在桌前说话,忽听得店外有一人高声唱道:"人生如幻影,世事似浮云。但尽樽中酒,殷殷对亲朋。今夕欢歌在,明日楼已空。莫存虚妄意,误了眼前人。"却是一个老者,白发长须,手中提了一壶酒,踉跄着跌进店来。见花不发桌前尚有空位,当下便坐了下来。才一坐下,便见花不发二人面前放着茶杯,当下不由笑道:"这两位小哥,可是要来些酒!"说着也不待二人同意,便将壶中酒倾在二人杯中。
花不发见这人形骸狂放,脾气与师父醉和尚倒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由感到几分亲切。当下站起身来,向老者一揖笑道:"前辈从何而来?与小子素不相识,如何便叫小子饮酒?”
那老者乜斜着醉眼,提起手来,在花不发、冯巧儿脸上点了点,笑道:"天下这有情人,尽皆喝酒。我看你两个小子挺有情意,为什么对坐着却不喝酒,反而喝茶?"他说话时舌头有些打颤,想来是喝醉了。
冯巧儿听了,不由羞红了脸,待要啐他,却见那老者醉眼中不时闪动着精光。心下顿时大动,心道:"莫非这老者是一位高人,知道我来历,特意来说合我和花大哥的?"当下只觉得心如鹿撞,却再不犹豫,对那老者笑道:"如此便谢过老前辈了!"便举起杯来,仰头一饮而尽。
那老者见了,卷着舌头笑道:"好酒量,真是好酒量!"却见花不发杯中尚满,却指着花不发道:"你这小子为何不饮,莫非看不起老夫?”
花不发尚未答话,却见冯巧儿笑道:"老前辈这酒真好,喝了叫人心里真是痛快!"却向花不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快喝。
花不发想起昔日在济南与袁虎等人饮酒时情景,心道我今日怎么了,如何竟放不开?眼前见冯巧儿言笑殷殷,当下将酒杯放在唇边,轻轻饮了一口。
他这一口酒方自饮下,只觉天旋地转,登时便倒在桌上。那老者呵呵一笑,一手提起酒壶,一手将花不发夹住,几步跨出店门,登时如飞去了。冯巧儿见了大惊,慌忙起身追赶,却哪里追得上?眼看着老者将花不发带走,只得怏怏的回到店中,竟坐在桌前悲泣。凡儿见了笑道:“我看那老头儿虽是奇怪,看大哥哥时眼神却甚是慈祥,想来不会害大哥哥。我们不如回去和师父商量商量,看他是否认识这怪老头儿罢!”
冯巧儿听了,方自破涕为笑,当下拉着凡儿回来见病医生。病医生听了,却是摸不清那老头儿来历,当下复来到镇前,细细向附近人家打听。也不知问过多少人,却没有一个人识得那老者。冯巧儿见了,顿时大哭起来,心道我若不让花大哥饮了那酒,便不会闹出这事来,心中不由悔恨不已。三人找了一下午,看看天色已晚,方回店中歇息。第二日天刚一亮,冯巧儿便又起来,骑着马顺着那老者所去方向,不住向人打听。
一连找了两日,均无人知晓那老者踪迹,冯巧儿见了,心中更是焦急,时时涕泪满面,那脸上便如风霜打过,已是憔悴不堪。病医生见她惆怅如此,当下只得劝道:"休得如此。我倒有个计较,不知冯兄弟是否应允?”
冯巧儿泪眼涟涟,见病医生如此一说,当下抬头问道:"师叔有何计议?”
病医生微微一笑,道:"我师兄玉尘观痴道人,便是花不发师父,道术高深,一手六爻神术,天下无双。我们不如回去,让他起爻推算,便知花不发下落,到时再找不迟。”
冯巧儿苦思无计,听病医生如此一说,只得同他转过黄河,竟向玉尘观中而去。待到得玉尘观一问,痴道人只说花不发另有奇遇,却缠住病医生讨究起那‘玄蛇七变’来,又传与冯巧儿和凡儿修行功课,让她们好好练习。冯巧儿与凡儿见了,却是哭笑不得,当下毫无办法,只得在观中随之修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