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十章:焚火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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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火真人见花不发应允,心中甚是高兴,当下便传了花不发口诀,又细细的将修炼焚火诀的注意事项讲了一遍,两人便一齐在洞中修炼起来。
原来这焚火诀是将本身火质真气沿体内经脉导出双手,再将它转化为有形质之火,花不发此时聚气已有小成,当下依诀而行,先开通手太阴经脉。不到一个上午,便见一点绿豆大火星,在自己右手食指上不断踊跃,隐隐有上腾之意,心中顿时大喜。
度火真人见花不发倾刻之间便有所成,心道这五行真体果然不同凡响,却怕花不发修为不够,强行引火出体坏了真元,当下不由笑道:"小子果然聪明,这会儿功夫便练成了一条经脉,今儿就练到这罢!"从洞中取出许多仙芝仙果,与花不发一同用了,便着他回房休息。
花不发吃饱喝足,回到房中略略休息一下,只觉本身真元充沛无比,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便从怀中掏出昨晚所得灵珠来,放在手中仔细把玩。他才将灵珠放入手中,只觉一股热力,沿着自己手太阴经脉直入丹田,自己不由笑道:"我有这现成宝贝在此,何不练它一练。”
当下双手将灵珠合在掌心,便在床上打坐起来。他方一坐定,便觉那一股热气,竟像长河大江一般,源源不息,直向自己丹田涌去。花不发心中大喜,当下便运起混沌聚气诀,不断的吸纳、转化那热气。看看练了两个时辰,只觉自己丹田中充实无比,那热气已汇成一股热流,灼热无比,沿着自己体内经脉周身流转,直达四肢百骸。此时只觉得浑身如沸水浸体,酷热异常。花不发便将道袍脱去,只穿着一身衬褂,却也是无济于事。原来此时花不发体内阴木之气尽除,经脉中寒气尽消,是以感到全身燥热。
待收起灵珠,下得地来,不由的想道:"也不知刚才这一练,这焚火诀是否有些长进?"当下伸出手来,将真气运至食指,只见原来那绿豆大小火焰,已长成半尺长短,一股灼热便从那火焰中发了出来,自己食指却浑若无事。当下笑道:"原来这灵珠竟有如此妙用!”
正在高兴之时,只听见肚子咕咕一声响,原来炼气消耗甚大,这两个时辰过去,腹中便又觉饿了。便走出房来,却见度火真人早在洞中石桌上摆了各样仙果,正在等待自己。见花不发穿着衬褂出来,心中一动,慌忙又走进内库,手中却拿了一个碧玉小瓶和一个青色玉盏出来。
当下对花不发笑道:"小子练焚火诀,可是有些辛苦?喝杯酒提提神罢!”
花不发笑道:"真人原来还藏有好酒啊!不知是何样仙酿?"却见度火真人手中只一个小盏,当下问道:"真人怎生不喝?”
度火真人摇了摇头,笑道:"贫道就算想喝,也没得这个福份。"便让花不发坐下,揭去玉瓶瓶盖,拿起玉盏来,倒了一小杯,递与花不发道:"这个叫九幽琼花露,有滋神益气、延年益寿之功。我洞中只得这一小瓶,存放了两百年,不想今日倒便宜你小子了!”
花不发这几日来吃喝,无一不是世上仙品,度火真人却总不在意,知他为人甚是爽朗大方。此时见他如此一说,心知这九幽琼花露定是珍贵异常,当下笑道:"既是如此珍稀之物,真人何不留着自己享用?”
度火真人笑道:"大凡世上珍奇,无一不讲究福缘。这九幽琼花露是天下至阴之气,只宜水质真体之人享用。我虽得了,却苦于自己是火质真体,这水火相克,无益有害,自是无福消受。你这小子天生五行真体,体内具备生克变化之能,饮了无妨。只是每日也要限量,绝不能超过一小盏。”
花不发曾听一阳子讲过五行阴阳诸说,心知度火真人此言非虚。当下道了声谢,便接个玉盏,一饮而尽。他这一饮下,便觉一股阴寒之气,直入丹田,那体内灼热气流,登时便清凉了许多。两人用过饭,便又谈了些练气修真,合丹炼器之事,倒是颇为投机。待天色将晚,便各自回房歇息。
一连两个月,花不发均随度火真人在洞中修炼,上午练习焚火诀,下午他便以灵珠聚气,每晚又以九幽琼花露调和阴阳,是以进境神速。此时他六脉俱通,用手一招,便是一朵斗大真火燃于指尖,熔金裂石,较之度火真人当日所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晚花不发按诀修行,不多时便入忘我之境,待醒转过来,已是第二日上午时分。却见床前几上那几枚果子已然不见,他这些日子所见果品甚多,是也不放在心上,竟自出了房门。
却见洞中石桌上留着一封书信,那度火真人已不在洞内。待拆信来看时,才知度火真人炼制灵元御火珠,尚差一样材料,此番出洞寻找材料去了。花不发见了,自己在库房中找了些仙果,胡乱吃了,又揣了几个放入怀中,便到当日园中散步。原来他在此日久,同度火真人来采过几次果子,已明白园中道路。
只见碧空如洗,阳光明媚,园中草木青葱,百花芬芳。花不发心下大快。沐着阳光,在花草丛间走了一回,便来到当日树下,打坐歇息。却想起当日与度火真人交战情景,倒像历历在目,心道此时我聚气已成,也不知这身法比当日快了多少。当下展开身形,在花草丛间穿梭起来,他方一提气,只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双脚恍若未着地一般,才走得两步,便已身在园外了。绕着园子转了几圈,体内真气运转更速,那身形便如疾风惊电,起初还感到自己在迈步,到了后来,只觉心头意念一动,那身子便轻飘飘地飞出数丈开外去了。
花不发心中大喜,这才停住身形,到树下打坐练气。他方才坐定,却听见树枝上吱吱有声,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小小狐狸,一身红毛,在树上抱了一个青色果子正在大吃,正是当日所见小狐狸。见花不发望向自己,一双黑漆漆眼睛滴溜溜转动,双爪捧住果子放在嘴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却又舍不得下了树来。
花不发看得有趣,便对那小狐狸道:"这树上果子尚未成熟,吃了可惜!我这有上色好果子,你可下来吃罢。"却从怀中摸出几个红通通果子来,放在手中,引那小狐狸下树来吃。那小狐狸见了花不发手中果子,睁着眼望了望花不发,欢鸣一声,倏地跳下树来,便来吃花不发手中果子,不多时便将几个果子全部吃下,尚自望着花不发不住低鸣,像是没吃够一般。花不发这才醒悟,原来自己房内几上果子约莫也是这小狐狸偷吃了。
却见这小狐狸颇通人意,花不发便将它揽入怀中,呵呵笑道:"小家伙,想来还没吃饱罢!我再去给你取些。"抱了小狐狸,便回洞中取果子喂食,那小狐狸吃饱喝足了,也不离去,竟偎在花不发脚前,呼呼地睡着了。
下午花不发仍在房中以火灵珠炼气,待散坐收功时,却见那小狐狸站在自己床前,望着花不发手中灵珠,瞪着双眼,不住的吱吱乱叫,像是说那颗灵珠是它的一般,伸着小爪子要花不发还它。
花不发不以为意,将灵珠放入怀中,走下地来,便去抱它。却见那小狐狸张口一吐,便是一道灼灼白光向花不发打了过来。花不发只觉洞中瞬时升温,剧热无比,不由大吃一惊,慌忙闪身避过。只见那白光落在石床上,发出轰的一声响,那石床顿时化为灰烬,便连床下地面也被炸出了丈许大小的一个深坑,心里不由后怕不已。
那小狐狸见花不发避过自己所发白光,将身轻轻一跃,转过头来,便又是一口喷出。花不发见势不妙,只得展开身法,在房中和那小狐狸周旋起来。幸喜他此时身法已成,凌虚换步,毫不费力,才保得自己无虞。只听见房中轰轰声响不断,那四面石壁上顿时被击出许多大洞来。花不发心道如此下去,这洞内岂不让小狐狸尽毁了,当下运起焚火诀来,发出一团斗大火球,便将小狐狸全身罩住。
那小狐狸见了火球,倒像穷汉见了肥肉,口中欢鸣一声,正是不躲不闪,张口叨住花不发所发火球,便不住撕咬起来。它动作极快,不一会便将全团火球吞下。却张着嘴巴,望着花不发像是还要。花不发心中大惊,只得又将一团火球发出,那小狐狸张口接住,几口又将那火球吞了下去,倒像是受用美食一般。两人一来一往,约莫斗了两个时辰,方见那小狐狸停了下来,倒像是吃饱了一般,躺在地上再不肯动,却只将一双黑漆漆眼睛盯住花不发。花不发方才松了口气,却见度火真人从门外走来,见了那小狐狸,忙问花不发缘故。
花不发红了面皮,倒是不好意思,却望着那狐狸叹道:"不想这小狐狸如此厉害!"将自己获得灵珠之事细细讲了,心想自己偌大个人,竟连一条小狐狸也奈何不得,不由感到惭愧。却对度火真人说道:"是我不合拿了这狐狸珠子,这便归还与它,只是真人这洞中却被破坏了。”
度火真人笑道:"这洞倒没什么,顶多把房子再扩大一些便是。你这小子良心倒好,得了这样宝物竟肯还它。"心念一动,却对着小狐狸喝道:"你目前修为尚浅,这珠子想来你半年才用一次,便给这位小哥哥替你保管,也省得让坏人拿去!待你要用时再问他要如何?"说着向花不发一指。
那小狐狸双眼瞧着花不发,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像是想好了,向着度火真人点了点头。花不发看得大奇,笑道:"原来这小东西听得懂人话的!"却见那火狐欢鸣一声,蹿入花不发袖内,登时沉睡不醒。
度火真人见状,微微笑道:"这小东西可不寻常!它名叫玄月火狐,生在熔岩之中,一生便以火焰为食,是天生的火灵真体,对天地间各种火质异常敏感,能将其转化成体内真元。那吐出的白光便叫做月灵真火,比那地心熔浆温度还高,寻常人哪里抵挡得住?若不是它此时修为尚浅,莫说是你,连我也丝毫奈何它不得。"却又笑道:"它那珠子便是月灵火珠,能察知天地间灵火所在,你抢了它这珠子,便是断了它的食物来源,它怎不与你为敌?幸亏我传你这焚火诀,调动了火质真气,一时之间,竟为它提供了上好食物了。"当下将那玄月火狐的各样厉害之处向花不发细细说了。
花不发听得入神,当下问道:"什么是灵火?这灵火又有何妙用?
度火真人笑道:"这灵火乃是天地间各种火气灵粹所化,较之寻常真火厉害得多,便是我这先天神火,也要差它一筹。若碰上有缘之人,将那灵火炼为己用,便能迅速提升自身功力。”
花不发听了问道:"既是如此,真人可有什么法子能炼化灵火?”
度火真人看了花不发一眼,点了点头,却徐徐说道:"我昔时在圣火宫时,曾听家师讲过一种炼火之法,比我那焚火诀可要厉害得多,能炼化天地间各样灵火。只是一来这天地间灵火难逢难遇,二来本身不具火灵之体,因此便不曾炼过此法。你这小子是五行真体,体内经脉具有五行转化相生之能,便算有灵火纳入体内,想来也对你无碍。如今你又有月火灵珠在手,可将天地间灵火转为真气,化作己用,这是上好的道缘,我便将此法传了你罢!”
花不发大喜,笑道:"真人如此大恩,不知当如何报答?”
度火真人道:"我虽是火质真体,却不具生化灵火之能,这灵火到了体内,非将我经脉焚毁不可。这炼制灵火之法,对我实是无用,便成全了你这小子罢!"当下将修炼之法诀传与花不发,花不发谢过了,自是牢记在心不提。
此时度火真人混元御火珠材料已然全备,当下与花不发一番计较,两人歇息了两日。到第三日清晨,待用过早餐,度火真人便从洞中拿出一个黄色鼎器来,笑道:"炼这灵元御火珠,只有这土明王鼎方能炼就。"看了看手中黄鼎,却想起那离火王鼎来,望着花不发,不由叹了口气。花不发知他所想,一时亦无言以对,只得默然。
两人将各样材料备好,又放了些果品在左右,度火真人便着花不发以焚火诀点燃火炉,两人便起炉炼制。花不发平生第一次见人炼器,不免十分好奇,向着度火真人问这问那,度火真人倒耐烦得很,一一向花不发述说清楚。原来这炼器分为预热、炼材、压铸、成器四个步骤,每个步骤中操控、运火之法均不相同。
两人不眠不休,一连烧了两日,方见那土明王鼎泛起微微红光,这度火真人方将几样仙草放入鼎中,却将自己本身真气凝聚成棍,不住的在其中搅拌。又烧了一日,才见那些仙草融成一种黄色浆糊状液体,夹着一些红黑小块,在鼎中不住翻滚。花不发知道这些红黑小块便是仙草中所含杂质,眼见黄色浆糊渐趋透明,不由的凝神细看。却见度火真人取出一把玄玉小勺,一勺勺舀去鼎中杂物,不多时便已舀尽。又想着花不发喝了一声:"加火!"花不发听得这一句,早已是双手齐发,只见两团斗大火球,登时进入炉中,那炉中温度瞬息升高,烧得那鼎中黄糊哧哧有声,其中顿时又炼出许多杂质来。
却见度火真人左手以真气不住搅拌,右手便用玉勺舀去鼎中红黑小块,一连加火几次,便又是一日过去,方见那鼎中清澈如水,闪着淡淡黄光,在鼎中踊跃不已。度火真人这才从怀里取出一颗黑色玉球来,对花不发笑道:"此次炼器,首要的材料便是这混元苍玉了,这是万年火山口中熔岩所化。当年我在海上时,碰巧得到这个玉球。要炼制混元御火珠,若无此玉,便聚齐了千万般仙草也炼它不出。"一面说着,一面便将那混元灵苍玉放入炉中。他才将玉球放入鼎中,便听得哧哧不断声响,那炉中黄水竟围着玉球不断旋转起来,却被那玉球不断的吸纳入体内。只见度火真人一脸凝重,双手运使如风,左手将身边各样仙草不断放入炉中,右手便持勺不断搅拌,双将其间杂质挑去。如此一日有余,方见那玉球渐渐转成黄色,那鼎中黄水已行将殆尽。此时只听得度火真人大喝一声:"成器!”
花不发运使真气已有五个昼夜,此时已近力竭,听得度火真人这一声大喝,心知成败在此一举,忙将体内残余真气一齐发出。只见鼎中彩光四射,那玉球在鼎中跃动不已,吃炉中火气一逼,登时将鼎内黄水瞬间吸尽。只听得度火真人哈哈大笑道:"成了!"用手轻轻一招,那灵元御火珠早到了手中。
花不发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散气收功,只觉浑身疲惫之极,不由倒在地上,当下连忙将两枚仙果放入口中。过了片刻,方见体内真气复生,运行如故,方去瞧那混元御火珠。却见度火真人手中一颗黄澄澄珠子,似婴儿拳头大小,闪闪生光,引得那洞中离火之气不断涌来。花不发心道果然是仙家手段,当下好生羡慕。
度火真人见花不发过来,亦颇有些得意,呵呵笑道:"你看我这混元御火珠,可比得你月火灵珠?你那珠子只能吸收火体,我这珠子虽不能生化灵火,却连空气中火气都能吸尽了。”
花不发笑道:"如此一来,若是哪里有了火灾,也不须众人挑水去救了,只须你这珠子一祭,岂不省事?”
度火真人笑道:"你这小子,我这混元御火珠,从聚集材料到炼制,也不知花了我多少时间气力,这一炼成,你便想着用它去救人救火了!"两人正说得高兴,却见眼前一道青影闪过,那珠子须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