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九章:阴阳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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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度火真人来迟了一步,见那株黄琥芝晶被花不发吃了,不由的捶胸顿足,喟然长叹。
花不发见了,当下呵呵笑道:"老杂毛,小爷在你这龟洞里饿了一整天,这才吃你朵花儿,你就心疼成这样,真是小气!”
度火真人听了,气得暴跳如雷,对花不发喝道:"小杂种休要得意!你既将我芝晶吃了,待我抓住你,在炉中将你连人带骨头都炼化了,总还得出我芝晶来。"说着如飞奔来,便要抓花不发。原来那黄琥芝兰乃是天地之间异宝,二百年才开一次花。那花有消去体内浊气,度凡成圣之功效。此时花朵刚成,那度火真人还不及采,便被花不发吃了,度火真人怎不生气?
花不发见度火真人如飞追来,心道这老杂毛厉害得紧,还是走为上策,连忙拔腿便跑。他这一跑起来,只觉丹田内两股清气直通脚底,身子顿时轻盈无比,那脚底竟是丝毫也不受力。才跑了几步,便觉已身在园外,回头见度火真人在园中飞跑追来,却离自己尚远。当下不由住了身形,却向着度火真人骂道:"老杂毛,你是属乌龟的,怎生跑得这么慢?”
那度火真人正跑得气喘吁吁,被花不发一骂,气得七窍生烟,粗着脖子骂道:"你这小杂种真是不识好歹,待道爷抓住你,定将你剥皮抽筋。”
花不发笑道:"要抓小爷,就怕你这老杂毛没这个本事!"他才说得两句,那度火真人已跑到眼前,右手一伸便向他肩头抓去。花不发吃了一惊,心道:"老杂毛来得好快!刚才怎么却追不上自己?"急促间来不及思考,慌忙将身子向左一转,纵身跑去。他向前跑了几步,只觉眼前景象又变,自己却又回到了园中。再看度火真人时,又远远落在身后了。
花不发这才领悟,原来不是度火真人跑得慢,而是自己跑得太快了。心下忖道:"莫非是刚才吃了那朵叫什么黄琥芝兰的花儿,倒让自己增加了不少仙力?"却看着度火真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头不由大乐,便又向度火真人喝骂起来。
那度火真人追了一阵,看看追花不发不上,当下喝道:"你这小杂种休得得意,看道爷拿法宝抓你。"却从怀里仍掏出那块黄绢来,直向花不发扔去。
花不发认得是今日抓自己的法宝,心头不由大惊,见那黄绢向自己飞来,急急向一旁闪过,向后拼命奔逃。他一连跑了几步,兀自不敢回头,却听见度火真人远远的在后头咒骂连天。方转过脸看时,却见园中奇花异卉,倒了好一大片,想来是自己逃跑时踩的。那度火真人收了黄绢,却是小心翼翼,正将那一棵棵花草扶起,心中这才大定,知道吃了芝晶之后,那黄绢已拿自己不住了。当下不由大笑,对度火真人骂道:"老杂毛,你还有什么本事来抓小爷?尽管使出来罢!”
那度火真人心中千骂万骂,却甚是心疼自己那一园子花草,倒不敢再追花不发。待将那园中花草扶植好了,便铁青着脸,坐在一旁调养歇息。
花不发骂了一阵,见度火真人再不来追赶自己,倒也没了兴头。便离他远远的找了处草坪,盘坐行功起来。他方一运气,只见园中花草精气,化作滚滚浪涛,直向自己口鼻中冲来。虽是自己炼气已有些时日,却也应接不睱,不由的收摄心神,静虑凝神起来。至于度火真人是否还要来抓自己,再也顾不得了。原来花不发自与柳成荫合体之后,体内时时流转一股千年木阴之气。这度火真人园中诸般花草,受洞中火气影响,却是阳木之气甚盛。此刻遇了花不发木阴之气,便如众多男子中现出一绝美女子一般,人人争相示好,各将自身精华之气吐出。此时园中花草精气汹涌如潮,络绎不绝,直向花不发口鼻间涌去。那度火真人远远的见了,不知是何缘故,只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度火真人是先天火质之体,他这洞府乃是在熔岩中修筑而成,洞中布满离火之气,本意也是为了促进本身修为。但因离火之气恣肆易散,容易引起真火反噬,因此就在洞后开了这个园子,种下各样仙草果树,一来用以控制本体火质真气运使,二来这百草百树,五行中本属木行,木生利火,倒是为火质真气奠基,对其修行有莫大的好处。虽是如此,这些仙精芝果,度火真人平日里也不敢多食,恐怕本体中火质真气增长太快,难以控制。前几日便在洞中将自己吃不完的仙芝仙果炼成丹药,不想被痴道人闯进洞中,一时不备,竟被他将离火王鼎偷去。
此时见花不发这一坐定,那草木精气便像臣僚见了君主一般,尽皆朝伏,都向花不发鼻中涌去,焉有不惊之理?此时倒恐怕花不发吸收园中精气过多,伤了性命,那痴道人再不肯拿离火王鼎前来交换了。当下慌忙将花不发移进洞中,自己却守在花不发跟前,倒不敢有丝毫怠懈。只恐他一不小心,炼功入了偏,到时那离火王鼎便无望了。
这一坐便又是两个时辰,方见花不发悠悠醒转,度火真人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花不发双眸如星,精光四射,比先时甚是不同,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当下也不及细细思索,对花不发喝道:"你这小子当真大胆得很,我这园中也是你来得的么?”
花不发见度火真人守在自己跟前,只道自己刚才练功,被他趁机捉住了。试着用真气在全身经脉中一检查,却又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自己全身暖洋洋的有气无力,听见度火真人如此一问,当下骂道:"你这老杂毛只会暗算小爷,算什么本事?"却不知他刚才那两个时辰调息,已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度火真人吃花不发这一骂,倒不生气,当下伸入手来,搭在花不发脉上,便细细斟酌起来。花不发此时刚刚醒转,只觉体内如沐春风,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见度火真人拿住自己脉门,甩了甩没甩开也就罢了。
度火真人这一细细把脉,已知花不发乃五行之体,却想起自己那件事来,心中不由大喜。却又见花不发脉中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周身游走,无穷无尽。却不知是什么缘故,不由的皱起眉头,细细的寻思解救之法。
这里花不发见度火真人拿住自己要脉,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犹豫,只道这老杂毛定要想厉害法子对付自己了,心中不安之极。待要挣扎开来,却苦于动弹不得,那心中已是将老杂毛骂了几千万遍。
这度火真人却不明白花不发心中所想,自个思忖了一会,方计上心来,不由的眉头大展。却对花不发笑道:"找到法子了!"将自己双手抵住花不发双手手心,笑道:"小子,你体内阴木之气太多,须得好生炼化。待我以本身火质真气来助你一臂之力,使你体内真气阴阳调和罢。”
花不发听到度火真人如此一说,不由的一怔,只道自己听错了,这老杂毛竟会生出这般好心。正在半信半疑之际,手中早觉度火真人右掌中真气如火,直向自己左手劳宫中涌将进来,沿着自己经脉流走,那真气走过之处便觉得十分舒坦。虽是不知度火真人意欲如何,却也心知对自己无害,这才凝神静虑,按痴道人所教之法运行起来。他这一运行起来,便觉体内真气如潮,直向丹田汇去。
原来当日痴道人所传之法叫"混沌聚气诀",取无极混沌,造生天地之意。修炼此功时只须一点精气,便可吐纳阴阳,达到聚丹成气之效。只因花不发体内木阴之气过盛,阴阳失调,虽是修炼了数日,那进境却不甚大。此时得度火真人洞中木阳之气一补,又得他火质真气一冲,阴阳之气瞬间已得调和,那体内五行之气便一齐攒动起来,倾刻间全聚入丹田,不多时便在凝聚成丹,在腹中滴溜溜转个不停。
那度火真人以右手发出火质之气,左手便将花不发体内残留阴木之气吸入体内,自己也是得了莫大好处,不由大喜,当下毫不吝啬,只将自己一身真气,直向花不发体内引去。两人这一行功,便是三日三夜,待花不发体内木阴之气化尽时,已是第四日黄昏了,两人这才散坐收功,各自检查自己体内真气,均觉受益匪浅,不由的相视而笑。那起初的一点隔阂,早丢掉千里之外去了。
此时度火真人已知花不发乃五行之体,于自己修行益处甚大,也不望着痴道人拿离火王鼎来换了。眼见天色已晚,二人均感到腹中饥饿,便从洞中取出各色仙果,虽则比不上那黄琥芝晶名贵,却也都是天材地宝,拿与花不发一同品尝。
花不发自小贫寒,便连饱饭也只是在玉尘观中吃了几天,哪里吃过这等仙品仙果?只觉得样样都胜似琼浆玉露,心知珍贵异常,吃了几个便舍不得吃了。度火真人见了,很是过意不去,倒多挑了几样果子,放入花不发怀中,才各自回房休息。
当晚月色甚明,正是月圆之日,月光斜斜的照进洞来,映在花不发床前,皎皎的便如水银一般。花不发将怀中仙果拿了出来,放在床边几上,却想起柳成荫来,心道若是姐姐在此,能吃上这等仙果,想来定是很高兴的了。只是她与自己不告而别,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叫自己无处可寻。又想到此番入道修行,不知何时才能证得天仙境界?这一生与姐姐是否还有相见之期?不由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看到了半夜,突然听得自己室外传来一阵悉悉窣窣之声。细听那响声时,却不是度火真人休息之处,花不发心道这洞中难道还住有他人,不免感到奇怪,便披起衣服,悄悄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循声而去,在洞中走了一会,只见前头是一道石壁,哪里还有路径?只不知那响声是何传来,当下将目光四处搜寻,却见那石壁上裂出一道石缝,约莫有尺许宽度,那响声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花不发心下大奇,轻轻跳将上去,却蜷着身子,从那石缝中钻了进去。
这石缝约有四五尺厚度,花不发钻了过去,只见眼前月光大盛,前面却是一片平地。那地上却是一整块红色石岩,中间却镶着一个小小池子,里面涌动着红色的岩浆,热浪腾腾,在池中不住的旋转流涌。却见一颗红艳艳珠子,闪着红光,约莫有龙眼大小,在池上不住转动。它每转动一次,光芒便稍亮了一些,倒像是有人指挥一般。原来那池边立着一只小小狐狸,长着一身红色毛皮,一条火红的毛绒绒尾巴在月光下甩来甩去,煞是好看。只见它口中吱吱有声,便如是便令那珠子一般。过了好一阵,方见那小狐狸口中发出几声尖鸣,那珠子倏地从池子上飞将过去,停在它的头上,却发出一道红色光柱来,直向小狐狸口鼻中涌去。
却见那小狐狸像是甚为高兴,张口将那红光吞下,才吞吃得几口,便像是吃得太饱,口中不住发出"格格"之声,那两只前爪便不住的在自己肚子上轻轻揉动。揉了片刻,方盘着两只后腿坐了下来,便如人打坐调息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了。那珠子失去了指挥,登时便掉落地上,兀自滴溜溜的光芒四射。花不发深以为奇,便轻轻走了过去,将珠子捡在手中,细细的观看起来。
那珠子方入手中,便只觉一股热力,从手心里直透进经脉,暖洋洋的好不舒服!那热度比起度火真人当日所传真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花不发大喜,心道我若有了这珠子,修行岂不是大有好处!当下只怕惊动了那小狐狸,便将那珠子藏入怀中,依原路悄悄回房去了。
第二日醒来,已是太阳高起,那度火真人又取了许多仙芝仙果,与花不发一同食用。花不发昨晚闹了半夜,腹中已有几分饥饿,又知道度火真人园中芝果颇多,便放开口腹,一连吃了好几个果子,两人不多时便将桌上芝果用尽。度火真人方对花不发笑道:"昨晚可睡得安好?”
花不发心道我昨晚得了一样宝贝,当然是睡得好了,只是却不能告诉你,当下只是淡淡的答道:"还好,还好!”
度火真人笑道:"我昨日见你运行真气,只是筑基之道术,想来你刚入道门,你师父也不曾教你更深的法门。我倒有一门道术,颇符合你的体质,你可愿意学?”
花不发心道我只盼早些登入仙界,到时就可以和我的柳姐姐在一起了,哪有有道术不学之理?不由的便动了心。可又一想,这老杂毛管我好吃好喝,又传我道术,只怕是不怀好意,不如先问个明白罢!当下笑道:"是什么道术,学了有什么好处?”
度火真人望了望两面洞壁,微微笑道:"你看这石壁硬也不硬?”
花不发昨日里便用手摸过,知道这些石头硬如生铁,坚固无比,当下笑道:"这石壁硬得紧,想来用锤子也砸不下一点来。”
度火真人伸出一个指头,望着那石壁遥遥一点,只听见哧的一声,一道火光发出,那石壁登时便烧出一个大洞来,宽约两尺,那深度却看不出来,想来至少也有七八尺。花不发吃了一惊,心道这老杂毛日前若不是要抓我,只用这手指向我一点,我便活不成了。当下吐了吐舌头,笑道:"真人倒好手段!”
度火真人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笑道:"只要你协助我炼一件宝贝,我便将这焚火诀传了给你。”
花不发想起一阳子所说痴道人炼丹之事,心道这度火真人炼宝贝不会和师父一样吧,弄不好把自己小命给送了,那可划算不来,不由小心问道:"这炼宝贝危险吗?要花多久时间?”
度火真人听了,倒不知这炼宝贝和危险怎么惹上联系了?不由的一愣,却见花不发表情甚是认真,只得分解道:"只是要你以焚火诀燃点炉火,至于调炉炼器,都由我自己处理,大概也就三五天时间吧!哪会有什么危险?”
花不发思量了片刻,心道这火既是由自己掌握,想来不应该爆炸,不由笑道:"真只是一件宝贝,再没别的?”
度火真人点了点头,道:"这一件宝贝叫‘混元御火珠‘,可以帮助我吸纳这洞中离火之气,不过在炼制时有一定难度。你要先学好焚火诀,待功法有所成就方能帮我。”
花不发心道反正你管吃管睡,还能学到道术,干嘛不干?当下便一口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