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重立威名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57  更新时间:23-06-2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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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们战战兢兢的为君不知换好衣服——除却旁人溅上的血以外,这一番动作也使他伤口崩开,血流满背。
    他脸色惨白,嘴唇甚至起了干皮,可脊背仍旧挺得笔直。即使在那些侍女为他揭下已经与伤口黏连在一起的血衣时,他也一声不吭——
    表现出痛苦非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只会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那桌子是不能再用了——上面钉着一只人手,还趴着一颗人头。
    将这三人头颅割下,同先前那颗放到一起,又让人换了张桌子。
    侍女试探着开口:“公子,可要将此处收拾一下?”
    君不知瞧瞧屋里的四颗人头及新旧交叠的大片血迹……味道确实重了些。
    “明日过后再一起收拾。”
    过了第三日,受完一百五十鞭刑,若那些人还杀不死他,也该熄了心思。
    误认为可以趁自己受伤与之一搏,那叫不自量力;屡试无果仍不罢手,那是没长脑子。
    第三日受刑完毕,君不知甚至未进殿门便被拦在了门前。
    这日,穿惯了五颜六色的君不知一反常态的穿了身素白,系了条纯黑的腰带——若不幸未能撑过,只当是为自己送葬了。
    接连受刑三日,一百五十铁鞭,鞭鞭倒刺勾肉、狠抽筋骨。君不知背上皮肉翻卷着,甚至有许多地方都已露出骨白,可他硬是凭着精湛的医术吊住自己一条性命,使自己还能保持清醒。
    大片伤口所涌出的血已远非点穴及药物所能止住,失血过多使他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若不细瞧,君不知甚至分不清哪里是袖口、哪里是皮肤。
    “早知这样,就让人做成黑边了……”君不知轻笑一声,瞧着袖口,有气无力的念了一句。
    脚边,倒了一地尸体。
    另有几人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远远的、警惕的将君不知围住。
    他自怀中掏出一包糖来,用染血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含于口中,又将剩余的糖仔细包好,贴身收存。
    丝丝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君不知目光不经意露出几许温柔,而后又迅速收敛。
    人过无影,剑过无痕。
    无忧宫众人见识过他的轻功身法,却从未见过他出剑。
    “君不知,拔剑吧!”
    这杀手不知出于何种心里,许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若能在死前见识一下他的剑法,也算没有白来。
    “拔剑?”君不知嗤笑出声,挺直脊背,高傲的睨视着那杀手:“你也太瞧得起自己……”
    “是我不配,还是你不会?”那杀手被激出几分怒意,反唇相讥:“所谓”剑过无痕”其实只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噱头吧?”
    “哈——”君不知浅笑,手自腰间而过。而后众人只见光影四碎,不知何物搅乱头顶艳阳洒下的光,耀眼而又令人目眩。
    众杀手只觉得喉咙一紧,迟疑着用手摸了摸。一条血线自颈间蔓延开来,触碰之下血液顿时像开了闸,源源不断自喉中喷涌而出。
    杀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喉咙里“咕咕”作响,血液迅速涌出大片,又与先前地上的那些暗色血液汇聚到一起,自殿前沿着石阶涓涓流下,如同小溪一般。
    君不知痴迷的看着手中软剑——这是前任无隐阁阁主的配剑,薄如蝉翼,锋利无比。
    他胸口那道贯穿伤便是此剑所致,险些要了他的命。
    初被刺穿时他甚至没能感觉到疼,君不知当时就在想:这可真是把好剑!我喜欢!
    恰巧风吹落一片柳叶,落在剑上,割成两半,君不知便为此剑取名:柳叶。
    可惜在那以后他一直未能遇到个像样的对手,柳叶便一直封存不出。此刻一见,便如抚摸情人一般轻轻抚过剑身,满目爱怜。
    原本这些杀手是不配引他出剑的,可他实在太累了,若能快些解决,也好早点休息。
    君不知放下剑,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半点血迹未曾沾染。
    “还有吗?”
    良久,无人应答。
    君不知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避散。
    “若有,就快些。”神情透出几分不耐,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错过这回,再敢来扰,可就不是留下性命这么简单了。”
    直至君不知转身入殿,众人才看到他背后衣衫已被血液浸透,湿哒哒的紧贴在身上。
    随着他步伐移动,泡在鞋里的血液被挤了出来,留下一串长长的血印。
    他应已是末路了吧?
    可惜,谁也没敢再上前去。
    无痕公子的名字又一次响彻无忧宫,众人无不震惊,就连花惜错也停下了给叶无缺喂药的手,笑吟吟的眯了眯眼:“他还真是……总能给人惊喜。”
    叶无缺抓住花惜错的手腕,神色带了几分乞求:“别与他较劲了好不好?我会担心。”
    花惜错盛起一勺药汁放到嘴边吹了吹,笑的眉眼弯弯:“放心,我自有分寸。”
    君不知裸背趴在榻上,侍女手持孔雀翎毛沾了药膏,轻轻涂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
    另一名侍女手把羽扇追着孔雀翎毛,以微凉的细风帮他缓解疼痛。
    倏而一点寒芒闪过,君不知翻身揽起侍女躲开袭来的暗器,淡淡吩咐一句:“留活口。”
    背上刚上好药膏的伤口又一次崩开,流出血来。
    侍女们依言而动,配合默契。武艺虽无法与那杀手相比,但却胜在安心——君不知就坐在那看着,令那杀手不得不警惕。
    被揽在怀中的侍女犹自惊魂未定,还在为侥幸活命而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被君不知揽在怀里。
    犹豫片刻,正要开口,君不知已经递来药膏:“好好上药。”
    一颗春心未及泛滥便被扼杀于萌芽之中,只得强自按捺心神镇定下来为他上药。
    末了,见侍女们迟迟无法将人拿下,君不知也没了耗下去的耐心,从旁边果盘上拿起一颗葡萄打在那杀手腕上,武器脱手以后其人顿时被擒。
    君不知看着被侍女们按住、跪在地上的杀手。杀手自知难以善了,正欲咬毒囊自尽,被侍女眼疾手快的卸了下巴取出毒囊:“公子,此人如何处置?”
    君不知懒得费神:“做成人彘,摆到殿前广场上,我要他一月不死。”
    众侍女齐齐应声:“是。”
    君不知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力气去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人,他虽不嗜杀却也从不心软,若折磨一人可令自己轻松许多,自是折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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