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探入鬼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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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男子失笑:“你这是在为外人向我发火吗?”
“我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红袍男子凤目微眯,杀意乍现。单手成爪,势如闪电,却在快要抓到墨染之时被君不知挥手挡开。
两人隔着桌子拳来手往,小二一边担心桌子会不会散架,一边看得眼花缭乱。只是二人出招太快,看不清招式,却也看得热血沸腾。
最终只见君不知两手将红袍男子牢牢钳住,面色已然透出不耐:“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
墨染一时看不懂二人之间的关系。
最终还是窗口飞来一只信鸽,君不知才将红袍男子用力推开,取出了信。
“找到了,现在走吗?”
话是对墨染说的,惹得红袍男子又对墨染怒目而视。
墨染摸了摸鼻子,没来由的有些生气:“走吧。”
不得不感慨君不知手下的人查得真快,也不知他是谁家的公子,如此能干。
“不是你想的那种。”
一时想不出解释的是他与红袍男子的关系,还是他的身份。
“他是你朋友?”
墨染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强烈的好奇心,可当他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不过看君不知的反应就知道绝对不是了。
“若再遇到,你最好离他远些。”
算是善意的衷告,而听与不听,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了。
二人来得不巧,前方是一大片湖水。此刻阴云弥漫、烟雨蒙蒙,湖上雾气缭绕,视线十分受阻。
暗色的湖面平静无波,如镜如墨,平添几分诡异之色。
再走近些方能看见有座石桥,桥上两侧隔几步便有一对石狮子以做装饰。这些石狮子神态各异,被雨水浸湿,颜色更深了许多。配上那一个个怒目呲牙的神态,让人恍惚觉得走到了奈何桥上。
脚下石桥漆黑,轮廓不清,因雨水而格外湿滑,使人行走其上不得不多加小心。
远方景色隐于漆黑的雨雾之中,随着步伐移动而缓缓显露,逐渐看出一座山庄的轮廓。
这里本是一座孤岛,大片都是乱葬岗,岛上无人居住,平日鲜少见人。近来闹鬼传闻喧嚣尘上,更是无人过来。
至于那山庄,早已破败多年。
路上遇见不少尸体,有些还带着腐肉,有些已唯余枯骨。
就在墨染怀疑这岛上是否真能寻到人时,竟隐约听到了唢呐声。
那乐声似悲怆、似苍凉,又似大喜、乍惊。声音飘忽不定,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余音不绝。
定了定心神,墨染自语道:“不知人是否还活着。”
“你希望他活着?”
“自然。”墨染看向君不知:“不然我们来这是为什么?”
“墨兄真是心善。”君不知脚步一顿:“我想象不出你杀人的样子。”
“……”
他为何总对杀人如此在意?
见墨染茫然不解,君不知一时不知该叹他是赤诚坦荡,还是隐藏颇深。
不过那晚他身上的血腥味骗不了人。
君不知后来也曾派人探查过,那日并无其他地方被屠,血流成河的唯玄字营一处。
漆黑阴沉的烟雨之下,灰败苍白的山庄门前,二人身穿大红喜服并肩而立,分外扎眼。
山庄大门紧闭,二人抬眼,皆看到了牌匾上悬挂着红白相间的绸缎。
其门两侧,纸糊的白灯笼上贴着红红的喜字,内里烛光微弱,看起来摇摇欲坠。
一步迈出,有凉风吹过。
庄门缓缓打开,风势更大许多,烛光倏然熄灭。
腐败、潮湿的气味侵入鼻息,凉风裹挟着细雨打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
门后是大大的影壁,大红的喜字上人影绰绰,阵阵女子的笑声冲入耳朵。
那声音飘忽不定,似从四面八方而来,又仿佛刚从身后掠过。
其声脆如银铃,层层叠叠,隐隐约约。
绕过影壁便是宽阔的院落,院内红白绸缎翻飞起舞,两排大红棺椁整整齐齐放在正中。棺椁尽头一对身穿喜服的男女对面而立,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知晓有人进来,一头戴凤冠、身穿霞披的女子翩然落下。她面色苍白,唇红如血,一双眼睛在看到君不知时恨意顿生,杀意涌现:“我正要去找你!”
君不知倒也有些意外——想不到还是个“熟人”——婉儿原来就是那日求诊之人。
看她如此反应,想来那女人已经去了。
“你们认识?”墨染诧异的看向君不知。
“提醒一句。”君不知后退半步,显然打算作壁上观:“她杀心已起。”
“……”
要救人难道不是他提出来的吗?
女子阴森的狞笑着,摘下凤冠轻轻放到满是灰尘的石桌上。猛一回头,双眼血丝密布,声音令人发寒:“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数不尽的红衣女子手持白绫飞奔而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倒是小瞧了你。”君不知喃喃自语——一见女子,他下意识以为是她迷惑那匪首作为爪牙,以供驱使,倒低估了这女子的实力。
不过眼下这阵仗刚好——不会如匪寨那般轻松,能给墨染一些压力,逼他使出真正的本事。
情况也恰如君不知所料,这些红衣女子配合十分默契,墨染试探几回便被捆住手脚。
他四肢被缚,动弹不得,一红衣女子直奔墨染飞去。
阵风吹过,阴云散开,露出一轮满月。女子手中白绫翻飞,其中寒光一闪而过,映出墨染镇定的双眼。
君不知掸掸衣上的雨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回,你总该动手了吧。
果然,墨染双臂一震,白绫齐齐断开,四肢重归自由。劈手夺下迎面刺来的一剑,横扫之下女子颈间血液喷涌而出,洒了他满脸。
浴血之下,恍惚重回到那一夜,数不尽的杀手接踵而来,要他的命。
他恨,却无能为力。
那些杀手如他小妹一般,年龄相仿、境遇相似,可他小妹已经死了。
他不懂为何那些人要听旁人的话,只因一声命令就与他拼死搏杀。
他不欲害人性命,只想诛其首,为小妹报仇。可那些人仿佛只知杀戮的机器,任同伴一个个在他们眼前倒下,仍毫不犹豫的冲向他。
他只能杀。
雨滴落在剑上,绽起水花,又被喷溅的血液染成鲜红的颜色,再也分辨不出。
那一夜他浑身湿透,连血液都仿佛变得冰冷。
温热的血液洒在他被雨水淋得冰凉的脸上,打斗中余光瞥见君不知似笑非笑的脸,墨染刹那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