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埋血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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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寻迹消失在兵武门正门口的时候太阳正在落山,四周却连声鸟叫都没有。
霍家子弟发现花寻迹人影消失的那一瞬间,连尖叫都不敢发出,捂住嘴颤抖的往内堂跑。
“不、不好了!花家背弃我们了!”
霍家老资格的长辈一片哗然。
正堂门被轻轻的推开,但是在这样的寂静中依旧扯动着所有人的心。
霍颜脸上似乎带着泪痕,她怀里抱着灭天弓,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冲着所有的长辈屈膝跪下来,双手呈上灭天弓。
“是霍颜没用……今晚……霍家是无法避免的了……”她的声音沙哑,似是哭了很久,白纱没有挡住的眼睛也通红。
“罢了……这是霍家的命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霍家上下,哪怕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这霍家的门啊!”
霍家长老看了霍颜一眼,叹道。
“如今霍家上下也没有谁能挑起这个大梁,在霍家主醒来以前,霍家上下就由你暂代家主一位吧……”
霍颜咬咬下嘴唇,垂眸恭敬的带着哭腔应道,“是。”
话音未落,几枚毒针从窗外射进直逼霍颜背后,有丫鬟惊呼,只见一个穿着僧衣的光头和尚从房梁上落下,双手一夹,便捏着了这几枚淬着剧毒的针。
暗杀者见一击未得手,立刻破窗而入,长剑一指越过贼和尚眼看就要刺进霍颜胸口,又是一声破空,沈恩则一刀弹开这长剑,回砍回去。
惊魂未定的霍家长老看清了暗杀者的脸,惊呼道,“霍辉少主!”说着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看我作什么,赶紧追啊!”
又是一声清清脆脆的嗓音,贼和尚听罢只好往沈恩则屁股上一踢,沈恩则骂骂咧咧的跟着贼和尚追了出去,还念念不忘的看了霍颜几眼,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霍颜自然也看见了沈恩则,惊吓加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霍家长老也稍微缓过神来,那长者便喘着气,冲房梁上一揖。
“敢问哪位少侠出手相救?霍家感激不尽。”
“不敢当,花家七子罢了。”花溪童摇头晃脑的跳下来还了一揖。
因为之前花家背弃的问题,霍家听见是花家七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花溪童笑笑,“我是我,三哥是三哥,三哥他不帮,不代表我不帮,何况,霍家二小姐现在非常的危险,我不能见死不救。”
霍家长老一想到自己看到了霍辉的脸便脸色发青,赶忙缓和脸色请花溪童坐下详谈。
谁知花溪童脸色一变,怒火中烧的冷笑道,“好一个霍家,口口声声说不让女子管事危难时刻却又把所有的担子全部放到霍小姐的身上!这霍家,还是让你们自己的少主祸害干净吧!”
这毫不客气的说辞仿佛一巴掌打在霍家长老脸上,霍家长老脸色阵青阵白,霍颜脸色也不大好看。
“霍辉没有死,他在霍家准备给内部的饭菜中加了软香散,还想趁机杀害霍颜,”花溪童严肃的盯着霍颜,“我认为,霍辉想设计让霍家的仇敌毁了霍家!”
霍家长老气得不轻,“你有什么证据?”
“很简单,”花溪童傲气道,“送给你们的茶水饭食里肯定有软香散,那棺材里躺着的定然不是霍辉而是霍家主,而且霍家主一定有外伤是被杀死的!”
花溪童感觉自己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不过尽管他很得意,但是还是很为霍颜感到愤怒。
“今晚会有一场恶战,我已经吩咐后厨将所有的吃食全部重做,”霍颜眼里有些花溪童看不懂的东西,“真的很感谢你。”
“没什么,”花溪童摇摇头,“只是霍家大不如前,我从进门摸到那假金门环时就已经猜到,却不想如此不济,连几个武功好的人都没有。再看他们对你的态度,这样的兵武门毁了也罢。”
霍颜的眼睛闪烁几下,“这些都说来话长。”
花溪童知道其中定有太多不便对外人说的事,也不强求,便继续问,“刚才在正堂,你应该早就认出那想杀你的人是你的兄长吧,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毕竟是小女的长兄,”霍颜的声音在颤抖,“长者为尊,加之家兄又是少主,小女不能妄加猜测。”
花溪童哼了一声,霍颜便引他进了一间厢房,点燃几盏油灯。
“屋舍简陋,还请见谅。”
这间厢房收拾的干净清爽,隔间用几扇山水大屏风隔开,卧房前有圆桌,花溪童随意找了位置坐下。
霍颜恭敬的斟上一盏茶,恭敬的递给花溪童。
“花七郎今日所做,小女感激不尽。”
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自豪的花溪童明白这是一位大家闺秀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感激程度,便接过茶来,吹了几口气。
“说起来,沈恩则你认得他么?”
“认得,三年前霹雳堂曾来向小女提亲,不过被小女拒绝了。”
花溪童哦道,“为什么?”
霍颜脸庞绯红,却带着些许苦笑,犹豫道,“小女早已心有所属。”
花溪童一下子就明白霍颜的苦楚,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来,喝口茶清清嗓子。
“其实我有个疑问,霍辉是怎么不引人注意的把霍家主的尸首放进安置他的棺椁里的呢?”
霍颜摇摇头。
“等贼和尚捉到他就能问清楚吧,”花溪童笑着再喝一口茶,“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房间这么像女孩子的闺房呢?”
霍颜道,“其实我还有一事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霍颜不敢,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花溪童没有听清,正想让霍颜声音再大点,蓦地感觉天地都在转,一下子就趴在圆桌上昏睡过去。
霍颜的声音平静的继续,“我恨兵武门还有同样龌龊肮脏的武林。”
她伸出手来换下花溪童还捏在手里的茶杯,表情有些动容,良久她叹了口气。
“你大概是少数几个并不肮脏的人吧,可惜却要毁在我的手里。”
霍颜抽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正想往花溪童脖子上一捅,门外有了烛光,一个人的剪影映在轩窗上。
霍颜紧张的把匕首藏好,警觉的问,“谁?”
“是我。”
“刘伯,”霍颜松了口气,稍作整理后走到门口拉开小半扇门,“何事?”
“是这样的,”刘伯执着跟白烛,幽幽道,“一切都会在今晚尘埃落定,刘某是来向你辞行的。”
“原来如此,那请在离开前去账房处取走准备给先生的情礼吧。”
刘伯却摆手,蒙着层白雾的眼睛盯着霍颜,“刘某只是个知客,自诩无事不知,也对霍小姐想做的事不敢兴趣,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清楚,霍小姐该如何对令弟霍宇解释霍家上下追杀令兄霍辉一事。”
“霍宇那么小何须解释?”霍颜道,“就算需要解释,便告诉他是家兄背叛我们便是了。”
刘伯对着霍颜一拱手,生疏冷漠道,“霍家主丧事的情礼刘某已经收过,就不劳烦小姐了。”
霍颜一惊,瞪大眼睛,“若不是我请动的你,那么你是谁请来的?”
刘伯淡淡拱手道,“小姐糊涂,霍家所出有三,最有资质的是你们眼中毫无所知的令弟,刘某自然是被令弟请来的。”话毕刘伯冲着屋内黑暗中的屏风一揖,“您说是么,爷。”
山水大屏风后有人掌灯,在屏风上投出两个影子,两人均坐在屏风后。
霍颜惊慌的扭头去看,卧房前的圆桌上哪里还有花溪童的影子。
人影中并没有小孩子的影子,霍颜很快镇定下来,无畏的看向他们,“反正兵武门被毁是无疑的事情,就算瑝月楼插手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屏风后的男人略略点头,声音低沉,像是高山流水般,他淡淡道,“霍家内损严重,被仇家灭门是无疑的事。”
霍颜冷笑道,“霍家难道不该被灭门吗,兵器制造法传男不传女,我爹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事没做过,连我娘都被他害死了!”
不久刘伯道,“令兄确实是被割喉,但是并没有危及性命,而令尊却是自刎,刘某并不清楚这之间的联系。”
“外人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联系,这都是报应!我爹二十多年前做的那些龌龊事情的报应!”霍颜面若冰霜,“家兄被割喉不过是警告罢了,我爹才是真正被逼着自杀的那个。一想到我身上流着这肮脏的血我就恨不得把霍家的一切全部都毁掉!这就是报应。”
“子孙相残,断子绝孙,确实是最大的报应,”男人淡淡道,“你便接手霍家吧。”
霍颜狐疑的盯着屏风,不久后便传来一个稚嫩却冷静的声音应道,“是。”
“霍宇!”霍颜喊出了声音主人的名字。
霍宇没有回答,平静的超越了年龄,霍颜此刻才发现原来霍宇站在男人身后,影子被男人遮得严实。
“我知道你请花家的来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你没有夺家主位的意图罢了,我也差点信了,”霍宇被管家抱着走了出来,他的表情近乎呆滞,“兄长往饭菜中放软香散不过是为了中和你加在饭菜里的毒的毒性,刺杀你也是为了阻止你,他才是真的想救兵武门的人。”
霍颜冷冷道,“他活不过今夜的。”
“可我会活着,”霍宇道,“我是霍家家主,霍家不会被灭门。”
“不可能!”霍颜狠狠道,“霍家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无论如何都会被灭门的!”
“不会的,”霍宇说,“霍家所有可以用的人都被收到了我的名下,兵器制造的秘方也全部记在我的脑子里。”
霍颜咬牙切齿的望向屏风后依旧没有露面的男子。
男人伸出一只手,抹去霍宇不断往下流的泪水,温柔的摸了摸小霍宇的头。
“去吧。”
霍宇嗯了一声,被管家放到地上,不再看霍颜,整理衣衫后便运起轻功,连霍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宇的轻功都这么好了。
刘伯冷笑道,“可笑的花家小儿,妄加揣测居然骗的霍家上下信了你的话还不知道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花家三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晓得爷在这不会让他幺弟出事,早早把花家的干系撇清就跑了。不过花家小儿现在在爷手上,把整个武林都扯进去的算盘还是打消吧。”
霍颜望着胞弟远去的背影,冷冷的看向屏风。
男人悲悯的叹息,“可怜之人。”
霍颜脸色惨白,她情绪一下就激动起来,“哈!高高在上的仁王怎么会懂我们这些蝼蚁,仁王!你到底懂什么?什么天下苍生,伪善得令人发笑!”
“我的确不明白,”男人淡淡道,“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自私。”
霍颜嘴唇翕动,像是被戳中痛处般卑屈身体,同对花溪童的恭敬不同,她是本能的对男人产生自卑感,懦弱卑微的低伏下身子,她一摸脸庞,全是泪水。
霍颜拔出一直藏在手袖中的匕首,颤抖道。
“我的确是临时起意想要把杀害花溪童的罪名嫁祸给其他门派挑起武林事端……”
男人劝道,“你做不到的,收手吧。”
霍颜嗤笑一声,却没有起身刺向旁人,反而一刀扎进自己的脖颈,脸蛋因为疼痛而剧烈扭曲,她的脖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折断了她的骨头,动脉血喷的老高,染红了大片的地面和画着山水画的屏风,她的血中窜中什么会动的东西,带着血迹在地上一路飞窜。
一直潜伏在横梁上待命的骆洺河飞快的跳下来拦在男人身前,刘伯盯着那血中之物,惊道,“蛊!居然是虫蛊!”
蛊,是南疆特有的东西,他们甚至无法辨别到底是什么蛊。骆洺河用剑狠狠往那蛊虫身上一斩,死了一只,但是流淌出来的血液像是活了起来,扭动着,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蛊,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气氛一下子凝固住。
男人轻叹一声,“你们出去吧。”
骆洺河和刘伯同时一愣,接着就发现男人旁边坐着的按理说应该还在昏迷状态的花溪童,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上下滴溜溜的打量着男人。
花溪童噘着嘴,表情看上去有些内疚又有些调皮,虽然很想移开视线,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把视线停留在那张可以让人做噩梦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既然你不会武功,那么花家家主定是让你习惯药性,比常人早醒也是正常。”
花溪童点头表示男人所言不差,随即移开视线,有些结巴的问,“你想引蛊?为什么?”
男人平静的看向花溪童,“为了整个武林的平静。”
花溪童皱起眉头,有些不开心的翻了个白眼,“你说是为了救我不是更好吗,保不准我还大发慈悲救你一命什么的。”
男人浅笑一下便不再说话。
花溪童盯着男人的脸,还是有些不舒服,表情上很显然也一时之间无法改变,所以语调怪怪的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男人浅浅点了下头,花溪童还想再问就被骆洺河挡住了,花溪童一见到骆洺河的下吊眼就来气,骆洺河见到花溪童也来气。
“爷,要不我烧了它们。”骆洺河选择直接无视花溪童。
花溪童蹦起来,“不能烧啊,母蛊死了的话我们身上的蛊就立刻成毒了!”
骆洺河真的是气得想直接拔剑砍了花溪童。
男人没想到花溪童居然知道,“埋血蛊,血溅七尺内的人都会中蛊,但只要引母蛊入体,其他人便可无恙。”
刘伯听得一惊,往男人身前护了护,“入体了会怎样?”
男人没有说话。
见状花溪童瘪了瘪嘴,“往后每逢月圆都要服用其他母蛊,是南疆一种控制人的玩意,把全家抓起来逼人就范的那种。”
“她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歹毒的蛊!”刘伯又急又恼,“没有服用其他母蛊会怎样?”
“月圆之夜会浑身血液逆流,”花溪童想了会儿补充道,“内力差的人会死。”
“哪里找得到什么母蛊,”骆洺河目眦欲裂,“我内力尚可,我来!”
花溪童看了一眼男人,“可是他刚才让你们出去。”
“你闭嘴!”骆洺河气得大吼。
男人点了下头。
刘伯猛地跪下,“万万不可!我这就喊人来引蛊。”
花溪童忍不住嗤笑一声,“换个人死就行是吧。”
骆洺河暴怒的一把拽起无所谓的花溪童,“信不信我砍了你!”
“他哪里说错了,”男人轻轻道,“谁的命都是命。”
骆洺河忽的松开花溪童,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站着,死死盯着男人不肯出去,刘伯同样僵硬的跪在地上,四周忽的就安静下来,只剩地上发出的让人发麻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小事,”花溪童理着衣襟打破了平静,“我有血镯。”
此话一出,刘伯嘴巴大张忘了合上,骆洺河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
血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解毒圣物,而且蛊毒不侵,因为有花家儿媳的这个代称,导致大多数人都快遗忘这宝物的原本用途。
刘伯表情一下子缓和,正想说几句话就被花溪童不屑的眼神堵得全部咽回嗓子里。
花溪童板着一张脸,看着那团正在地上慢慢移动的的血块,几乎是闭着眼睛把手伸了过去,不过男人立刻捉住他的手,让他停下了动作。
花溪童看看血块又看看男人,吃了一惊,“你做什么?”
“把血镯给我吧。”
花溪童心里咯噔了一下,骆洺河当即反应过来横到两人之间,语气生硬的冲花溪童道,“给我。”
花溪童冷哼一声,“凭什么给你,你是我媳妇吗?”
“别胡搅蛮缠,”骆洺河气得鼻子都歪了,“我用完就还给你。”
“你戴了就还不了了!”
“怎么就还不了了,谁稀罕一个破镯子?”
“你这人真讨厌!我给谁都不给你!”花溪童反手拉起男人的手,从怀里掏出血镯就给他带了上去,然后扯着男人的手递到骆洺河面前,“来来来你看,你来取,你把他的手砍下来还给我!”
那镯子贴合上男人的手腕后立刻比戴上去时小了一圈,应该是有什么机关,刚好卡在手腕最细的地方——还真的就取不下来了。
骆洺河当即哑了声,连刘伯都忍不住惊讶得啧啧两声,花溪童没好气的瞪着这两人。
男人把手抽回来,语气不怒自威,“还用我再说一遍么?”
刘伯和骆洺河对视一眼,眼中其实还是充满忧虑,但那血镯已经在男人的手上,便还是一同退了出去。
刘伯站在门外冲骆洺河抬起自己断了手掌的左臂,骆洺河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没有理解刘伯的意思。
“为何不让我来引蛊?”刘伯自顾自的说道,“我失了左掌,就算戴了血镯也能取下来。”
骆洺河浑身一僵,咬得后槽牙咯吱作响,但到底没有动作,笔直的站在门前候着。
花溪童看着戴在男人手腕上的镯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男人突然发问,“你为何要说谎?”
花溪童被问得一懵,“没有啊?”
男人淡淡道,“血镯能解毒的传言不过出现短短十余年,仔细算算正是瑾竹夫人怀你时开始传的,我料想这血镯本不是什么解毒圣物,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花溪童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镯子除了砸碎就只有制作者能取下来,你能不能别砸了它,我还想把它送给心上人。”
男人不置一词,但是确实没有要砸了这镯子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花溪童。
花溪童虽然不介意被人看,但是被一个长得有些吓人的人看心里还是有些老大不舒服,幸而男人的目光同他给人感觉一样只是淡淡的,并不让人不悦。
花溪童咳了几声,有些尴尬道,“你能不能先把眼睛闭上。”
男人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花溪童犹豫着要不要闭眼睛,一咬牙便打算亲下去。
男人的手却突然卡住了花溪童的肩膀,花溪童吓了一跳睁开眼,就见男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使得他的脸一阵烧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好意思过了,所以尴尬的结结巴巴的恶狠狠道,“你干、干嘛?”
男人像是丝毫不在意花溪童刚才的动作,神色如常的轻轻把他推离自己身旁。
想到将才引蛊时男人拉了他一下,花溪童愣怔道,“你果然在戴血镯之前就引蛊了。”
在埋血蛊随着血液溅出的时候,花溪童在想要不要就这么放着不管,如果不是这个鼎鼎大名的仁王在其他两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出去吧,花溪童甚至想立刻把蛊母弄死。
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压根没想过随便让个无名小卒来引蛊,并且居然真的把蛊引到了自己身上,这让花溪童觉得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个男人不能死,不然他真的就成千古罪人了。
“你并不是真的想救我,”男人淡淡看着花溪童,“你认识下蛊的人吧?”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的责怪,也没有半分的威胁,刹那间花溪童压根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这个人像是把他看透了,让他无从遁形。
“可你为何又想救我了?”男人蓦的笑了,“你明明很怕疼。”
花溪童没由来的心慌,一下子跳出好几步,混乱之中下意识使出轻功破门而出。
刘伯和骆洺河守在门外,见花溪童出来居然一下子没有拦住,偏偏他还中途停下来,转过身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着胸脯。
“抱歉抱歉,刚才被他的长相吓到了。”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停下来一样,完全没有看到骆洺河恨不得砍死他的表情,然后像是生了翅膀一样又猛地蹿出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刘伯忍不住想要怒斥几句,但看到男人紧随其后从屋里出来,便忍住到嘴边的话恭敬的一揖。
男人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声音低沉,像是雪山融化的流水,舒缓的,柔和的看着花溪童离去的方向,淡淡道。
“那霍家二小姐,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