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昙花一现 30、不让她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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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十分生气。这该死的知忧,对玉萝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谁都看得出来,诚帝分明是偏心的,拿捏着三儿子的痛脚,替大儿子谋利,根本就不公平么。偏偏知忧平时看起来极精明的一个人,今天却犯了糊涂,一口答应下来了。也许他并不是糊涂,只是在他心中,玉萝比别的什么都重要,只要能娶到玉萝,让他去死他也会愿意的吧?
昙儿咬牙切齿,气得满脸通红,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动了怒,满心满脑地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那女人心想事成,她一心想嫁给公子师傅,我偏让她嫁不成。为了她,公子师傅一次次地利用我、伤害我,毫不在意我是不是会难过。那么,我也要让她难过一次,让她和公子师傅明白,就算我只是一只小妖,也不是好欺负的。
唇角微扬,笑得如同狐狸一般,昙儿有了主意,瞬间从殿中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将军府中,玉萝百无聊赖地坐在房中,手中的荷包半日没下一针,已绣好的半朵紫莲,清幽雅致,倒是极美的。
碧萝见玉萝精神不佳,有些呆愣的样子,轻声劝道:“小姐,不如躺下歇会子,绣这样的莲花可费神了,一针走错,便要重绣。不如睡上片刻,养好了精神再绣,,还来得快些。”
玉萝蔫蔫地点了点头:“也罢,我就先睡会儿,你也下去歇一歇,等我睡醒了再唤你。”
“是!”碧萝边答应着,边替玉萝宽衣,扶着她躺下,才轻轻退至屋外。
玉萝轻闭双目,人静了,心却不静,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翻滚:师兄该去宫中向他父皇请求赐婚了吧?不知诚帝是否会答应?师兄心里,到底惦记我多一些,还是那小妖多一些?若他惦着小妖多些,那么这小妖就万万不能留下,得想法子除去才行。但愿师兄对小妖少惦念些,也省了我的力气,与一只小妖争风吃醋,无论输赢,都是极丢脸面的事儿。
玉萝想得有些累了,朦胧欲睡,却突然间感觉屋中人影闪过,忙睁眼相问:“谁?”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以及脖子上的剧痛,玉萝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此时,诚帝宣司马兰觐见的旨意,刚刚到达将军府中。
碧萝得了消息,慌忙来请玉萝,推门而入时,见玉萝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方才脱下的外衣,重又穿好了,倒像是早有准备,知道碧萝会来请她。只是那一头青丝不知何时散开,珠钗随意地丢在妆台上,淡淡的光芒透着些许寒气。
碧萝愣了愣,门外已有小丫头催问:“碧萝姐姐,小姐可醒了,我这就端水进去给小姐净面。”
“嗯,你进来吧!”碧萝回过神来,朝玉萝轻轻一福,“小姐,宫中派人来,要请小姐入宫呢!”
玉萝无有二话,面无表情地道:“知道了,替我梳头吧。”
“是!”碧萝上前,细细地替玉萝梳妆起来,心里却狐疑不定,玉萝白日里休歇,从来不散发的,今日是怎么了?
碧萝的心绪盘旋不定,手上却没慢分毫,不一会儿,便替玉萝挽了个仙女髻,发髻高高耸起,随着玉萝的移动轻颤,像仙女娇弱的舞步。这是玉萝平日里最爱的发型,碧萝若挽得好了,她必定要赞上几句,给些赏钱的。今日,却什么都不说,静静地接过小丫头手中的帕子,净了面,移步出屋。
碧萝越发纳闷,待要和玉萝多说几句话,又怕让宫里的人等久了,惹人闲气。只得生生咽下满腹疑问,紧随在玉萝身后进宫。
飞霜殿内,寂静非常。淡淡的宁神香本是让人静心的,今日却失了效,无论是诚帝还是知忧,都未能压住满心烦乱。知忧一言不发,像是赌着气;诚帝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小多子进殿禀报:“皇上,司马小姐在殿外待宣。”
那萦绕在父子之间的尴尬气氛才稍稍缓解一些。
诚帝点了点头:“宣。”
小多子行至殿门旁,高声道:“宣司马兰觐见。”
霓裳微摆、莲步轻移,婀娜的身姿缓缓入殿:“司马兰叩见皇上。”
诚帝毫不避讳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的确长得国色天香,艳冠天下,后宫之中,也寻不出如此美貌的女子。男儿好色,知忧看上她,倒也在情理之中。虽说这个女子的双手曾经染满鲜血,为的却是知忧的利益,如今功力已失,料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若能安心当个无所事事的王妃,还是可以容忍的。
知忧只在玉萝进殿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向窗外的那株秋海棠,蓦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夏日已逝,秋天来临,光阴竟又流逝了不少。
“免礼!”诚帝抬了抬手。
玉萝也不称谢,立即站起身来,动作之快令人吃惊,仿佛她从未行过礼一般,又好像在向世人申明,她是最不爱行叩拜之礼的。
知忧皱了皱眉,将军府中不是有教养嬷嬷么,怎么玉萝的礼仪如此糟糕,甚至不如未进将军府时。出宫后,要好好和司马将军沟通一下才行,不能因为玉萝的特殊身份,就对她放任不管。
诚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长得再美又如何,这样的女子,真丢皇家的脸面。无奈地看了看知忧,罢了,只要儿子喜欢,便成全了他们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愁容,嫁给自己,她竟没开心过一日。临死前,还不忘讨了自己的旨意:他日知忧如有喜欢的人,不管那女子的门弟高低,都要成全他,要让他幸福。
娶了司马兰,知忧便果真能幸福了么?诚帝眯了眯眼,伸手端起茶盏,借着喝茶,掩住眸子里凌厉的光芒。
“司马兰,你可知朕宣你进宫,所为何事?”诚帝淡淡地开了口,平静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请恕臣女愚钝,不敢随意揣测圣意。”
“朕欲下旨赐婚,命你嫁给安王为妃,朕希望你与安王能成佳偶,而不是怨偶,故此特意宣你进宫问上一问,你可愿意?”
“臣女不愿意!”玉萝娇脆的嗓音在空阔的大殿中突兀地响起,如同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