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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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归人的生意好,但是不一定体现在涌涌客人之中。
相反的,夜归人上门的客人不多。这里可是一个重质不重量的消费场所,但凡进入夜归人消费的人群,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
当然,这也正是夜归人老板郝云溪的目的所在——卖最好的,赚最多的,让其他同行都喝西北风去。
青砚在拐角处整理了一下着装,确定毫无差池之后,才挂上了招牌笑容,从拐角处冒了出来,出现在大厅里。
大厅并不喧哗,暗暗的灯光下,每张桌上放着的青铜灯饰里,都安放了一只高高的白烛,摇曳的烛光正是时下所谓上流人群们的浪漫。
大厅东南角是一个小小的演绎舞台,一周七天,每天都由不同的走台音乐人亲临演奏,赚取不低的外快——这当然也是夜归人的亮点之一,这里没有浮躁的重金属音乐,有的都是优雅乐器演奏的高雅之调。
就比如现在,在灯光黯淡的舞台上吹奏萨克斯的男人,就是一个有着不凡容貌的老外。听说这个老外当年在国外老家时,就是玩萨克斯的高手。
男人眼尖的看见青砚的出现,萨克斯依旧吹奏着前续未完的调子,男人的眼角却弯了。
青砚也注意到了男人,漾起习惯的微笑,微微颔首,算是无声的招呼。
刚转过大厅,青砚就遇上了同为服务生的章梁。
章梁瞄了一眼舞台上的男人,附耳:“怎么,陈湛辞职不来了?”
青砚斜了眼章梁:“谁说陈湛辞职不来了?”
章梁摸了摸鼻子,语调酸酸地说:“都在说陈湛去参加什么选秀,弄了一身伪娘装扮,搞得害怕人家不知道他是GAY似的。”
对于这样的人,这样的话,青砚这些日子来,几乎已经习以为常。从陈湛参加选秀第一次入围起,店里的几个同事几乎每天都上演这样的戏码。
青砚嘴角轻微抽抽,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夺过章梁手里准备派发去洗手间的物品,道:“别碎嘴了,老板都没说话,你这么八卦做什么?”
章梁讪笑着瞄了瞄吹奏萨克斯的男人:“嘿,不就是看到威廉每天一边演奏,一边眼珠子乱瞄,可怜闹的嘛。”
青砚无语,瞄了一眼吹奏萨克斯的男人,却发现男人正在注视着这边,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去洗手间的方向。
夜归人的洗手间无分男女,却有着独立的隔间。并且,里面的装潢可称六星级酒店配备。
导致青砚每次靠近洗手间大门时,都隐隐觉得肉疼:这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最佳体现啊,这里一个马桶盖都能让一般家庭,省吃俭用,挣上一年的了。
肉疼归肉疼,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青砚很快平复下“仇富”的酸泡,推开了那道厚厚的檀木门。
一阵“嗯嗯啊啊”的激、情四溢的呻、吟犹如暑夏的热浪,冲着青砚扑了过来。
这下,青砚直接扒着门把当机了。
就着洗手台正在“活塞运动”的两个人,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剜了青砚一眼,继续嘿咻。
青砚进退两为难。
或许这样的运动持续不少了时间,很快哼啊的两人一高一低两声亢奋的吟哦响起,战争……偃旗息鼓。
一头棕发碧眼的男人拍了拍身前生得清秀的黑发黑眸男孩,就势在男孩裸、露的白嫩嫩的臀部摸了一把,用生硬的国语说道:“乖,去里面清理下。”
男孩踮着脚尖亲了亲男人的嘴唇,斜了青砚一眼,白生生的双腿直接从褪到膝盖的裤子里抽了出来,毫不顾忌地走进了独立的洗手间……
男人伸出手,青砚才醒过神来,依旧有些恍惚地看着男人。
男人也不愠不恼,指了指青砚怀里,青砚才明白过来,忙不迭垂下头,从消毒盒里抽出一卷高温消毒过的湿巾,递给男人。
没有理会男人的哼笑,也没理会从里面出来的男孩对男人的娇嗔,青砚低着头用最快的速度在各个洗手间里派放完新的清洁用品,急急地走出了洗手间。
心里却犹如鼓擂,兴起一阵狂风暴雨:现在这些人,怎么一点也不管不顾?
青砚垂着头从大厅钻进厨房,因此没注意到大厅里的人和事。
大厅暗处,两个男人伫立许久。
“那个……就是威廉的小情人?”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说话的人,正是青砚在洗手间遇见的那个高大的棕发碧眼的男人。
男人虽然说着话,眼睛却一瞬也不转地看着在舞台上注视着青砚离开,黯然垂头吹奏萨克斯的男人。
“呵,威廉的小情人不是他。”一口道地的伦敦英语,出自夜归人老板郝云溪之口:“还有,那个男孩,不是你能碰得的。”
“哦?”男人转身,挑眉看着郝云溪。
郝云溪也扬了扬眉看着男人:“你最好别碰那男孩,而且,威廉不是那孩子的菜。”
男人微怔:“为什么?”
“你还没看出来么?”郝云溪有些不屑地横了男人一眼,目光注视着再次出现在大厅,手里多了一份餐具的青砚,眸色深沉了几分。
男人寻着郝云溪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青砚的出现,半眯着眼打量起来。
突然,男人碧色瞳孔一缩,惊愕地回望郝云溪:“难道……这个男孩是那个男人……”
郝云溪冷凝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挂上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呵,坎,你原来也有脑子的嘛!”
郝云溪明显的戏谑与暗暗的嘲讽,名叫坎的棕发碧眼男人并没理会,反而目光再次追随着在大厅里忙碌的青砚的身影,面上多了一层不明的严肃。
当然,这一切,青砚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