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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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阿黎以为日子又可以平平淡淡过下去时,苏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高子隐。
苏雅望依旧很热情地招待着他,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好友曾对自己最爱的人施过暴。阿黎躲着不敢出来,谎称自己有些不适,不便出来接待了。苏雅望也就相信了,他只好独自一人去见客。
“哎呀高兄,一月不见,你倒是又瘦了许多啊。是否是公务繁忙所致?”苏雅望看着脸庞原本白净秀雅的高子隐居然有些蜡黄,便关心道。
“呵呵,劳苏弟挂心了,我只是前几日生了一场病才消瘦的啊。”高子隐不幸地说着。
“噢?什么病竟让身体一向结实的高兄病倒。”
“哈,说来也难为情,说那是病,却也不是病,但却远胜于病啊。”高子隐说得玄而又玄。
“高兄你倒是说来听听,苏弟我有些糊涂了。”苏雅望更好奇地问着。
“是相思病。”高子隐缓慢地说道,其实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妖冶,只是从前只为学业忙而不突出,但一到上心的事情,他那锋芒锐利的眼神就立刻显现出来。震人心魄。
苏雅望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便打岔道,“哈,是哪家的好姑娘让你如此憔悴啊。”
“唉,说来话长。我和他本是两情相悦,奈何他早有家室,我无奈只得退让一步,搞得我们俩都很为难。偶尔去他家看望,他竟还躲着不肯见我,说怕见到我控制不住心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高子隐又故作沮丧道。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高兄你就不必再为此事担忧了,重新找个更好的姑娘。以你现在的地位,哪家姑娘不争着抢着要嫁给你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告诉他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可他不听,说如果我敢娶别人他就自杀。而且,我们还经常保持那种关系。”高子隐有些羞涩地说,“虽然我没有主动,可他就是死缠着,恨不得每次都要做到晕过去才罢休。”
“呵,看来她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啊,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如果被人发现还会连累了她,说她不守妇道。高兄你应当想个主意啊。”苏雅望着急道。
“唉,这事不提也罢,等以后我对他冷淡了,他说不定也就看开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也罢也罢,来,请。”苏雅望一饮而尽。
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之后,高子隐晕晕乎乎地想要离开,起身之际故意丢了一样东西在地上。苏雅望出门相送,回来后才发现地上有个东西,心想定是高兄不小心丢落的。
他捡起一看,是块干净的手帕,他刚想揣进怀里,却发现这块手帕不是阿黎的吗!
高兄怎么会有阿黎的手帕?他万分震惊,此前阿黎从未单独与高兄相处过,他也没看阿黎会送给高兄什么手帕。这是怎么回事……他摊开手帕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上面有几行小子,娟秀无比:
黎意何绵绵,花开不曾败。
隐意若相离,苦寒来相待。
空华自别后,情深何以堪。
约于祭拜时,与君重来伴。
这,这究竟是什么!苏雅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首小诗里隐藏着:黎,隐,空华,祭拜。
黎就是阿黎,隐应该就是高子隐,空华莫非是空华观,祭拜是指什么呢?苏雅望忽然想到了每月初五,阿黎都要去寺庙祭祖……
又想到阿黎今日忽称身体不适,还有那高子隐的一番话,难道高子隐所说的就是阿黎?!这,这怎么可能呢!他又想到了空华观,莫非他俩在空华观里……不,这不是真的……那么阿黎回来后那失常的表现又代表什么呢?代表他想念高子隐想得不能自已吗?所以要借自己的身体来忘掉高子隐……
假如这一切都是假相,都是自己的瞎想,那,那高子隐怎么会有阿黎的手帕,何况这手帕还是自己送给阿黎的!!
难道,啊难道,他们真的暗渡陈仓了……
不,不会的,阿黎说他只爱我,不会爱别人的,他说只想和我在一起的!
苏雅望感到头好疼,疼得快要裂开了!他握着手帕,一个人蹲在亭子里,忍不住地回想着,猜度着。
呵,这只是一块手帕而已,我不信它,不信它,我只相信我的阿黎。阿黎说他爱我,我要去找阿黎。苏雅望便连忙起身奔向房间,他要见到阿黎,现在就要!
阿黎一个人待在房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高子隐会把那件事告诉雅望,他捏紧自己的手,嘴唇发白。眼见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雅望还没有回来,更是心生惶恐。
忽然看见雅望冲着房间跑了进来,看着雅望气喘吁吁的脸,便有些紧张、不自然地问道,“雅,雅望,你回来了……”
却见雅望一把圈过他,炽热地亲吻他,像发了疯似的啃咬着他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吻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快不能呼吸了,想要推开雅望,但却使得雅望把他抱得更紧。又过了一会儿雅望才松开他的唇,在他肩膀上抽泣起来。
苏雅望一见到阿黎,刚才的那些胡编乱想的东西就都烟消云散了。他只要阿黎,看到阿黎的脸,他才确定自己的心还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还在扑扑地跳动着。
“雅望,你怎么了……”阿黎小心地问着。
“嘘,阿黎,别说话,就让我这样的抱着你。”苏雅望在感受着阿黎的体温,那种暖暖的,很舒适的温度。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脑海里有再次出现那些想法,他觉得怀里抱着的人也曾被别人抱过,怀里的这个人或许心里想的不是他,怀里的这个人并不爱他。
苏雅望想着想着,感觉怀里像是抱着一具没有温度的,冰冷的石头。好冷……
他一把推开阿黎,转过头不去看阿黎,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只留阿黎还在原地莫名地看着这一切。
阿黎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种不详之感油然而生,他觉得雅望好像知道了那件事,雅望开始不喜欢他了。他呆呆地站着,神思恍惚,他想给雅望解释,但又羞于出口。只想等着雅望回来,快点回来。
可一直等到天黑雅望都没有回来,阿黎自己也吃不下饭。他一直坐在桌子边,直到实在支撑不住了才渐渐睡过去。
不一会儿,他感到有一双手抱起自己,将自己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接着又开始轻摸自己的脸,不久他感觉到有一滴滴凉凉的液体掉落在脸颊上。他知道那是雅望的泪水,但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看见一个无助的雅望,一个令人心疼的雅望。
苏雅望轻轻地摸着阿黎的脸,好美的脸。他湿润了眼睛,连泪水滑过脸颊都不知道。只是凝望着心爱人的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直到坐到天亮才忍不住沉睡过去。他决定要停止自己的猜想,好好爱阿黎。
醒来后苏雅望依旧像往常那样跟阿黎有说有笑,一如既往地对他好。阿黎见他还如以往般开朗,便放了心。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