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轩向北追上了安银辉的商队，明显的，他上次潜入安府已经引起安银辉的戒心，在安银辉身边围绕了更多的高手，六王子的右手还没有完全康复，看来硬碰是不可取的，只好坐等时机，铭轩先修书给迅轸禀告现状。
    从这条路行不通，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当铭轩在苦思冥索时，一旁帮他处理右手伤势的轻衡停了下来，点了点他的肩膀。
    “怎么了？轻衡。”铭轩问道。
    你知不知道安小姐喜欢你？“轻衡打手语问道。
    铭轩并不觉得惊讶，问道：“轻衡怎么知道这件事？”
    “安小姐跟我说的，很认真跟我说她喜欢你，还说你对我的喜欢跟她所说的喜欢不一样，真的是两回事吗？铭轩。”
    “嗯，大概吧，喜欢这感觉本来就很复杂，以你的智商很难全领会。”铭轩开玩笑道，又问：“银凌该不会把轻衡收买了吧。”
    “那铭轩喜欢安小姐吗？”
    铭轩笑而不答，反问道：“轻衡喜欢她吗？”
    “喜欢！”轻衡还一副欢喜状。
    果然是被收买了。铭轩想。别看轻衡一副十六七岁的姑娘模样，实际是她只是个六岁的烂漫女孩。
    “轻衡，我的伤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你这次伤重了，起码得半个月。”
    “半个月，”铭轩沉吟道：“确是段不短的时间。”
    “铭轩去看看安小姐好吗？”
    “怎么了？”
    “我怕她染上相思病。”
    铭轩笑笑：“我跟她才见过一次。”
    “安小姐真的为你病了。”
    “好了，轻衡，在这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铭轩话还没说完，轻衡捉住他的肩膀，挺用力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铭轩问道。
    “安小姐等我回去救她。”轻衡马上打手语。
    铭轩皱皱眉头：“你们两个也、太乱来了。好吧，待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明早我们回去吧。”
    “谢谢铭轩。”轻衡又开心了。
    于是，铭轩于第二天一早回到叶缘郡，来到安府门前，却看见安源在着急地打转。
    “安郡守，发生什么事了？”铭轩问道。
    “哎呀，六王子。”安源把铭轩拉进庭院：“银凌病得厉害，我在等下人把郎中找来，不知我作了什么孽，却报到凌儿身上。凌儿从今天中午开始发烧，刚才还吐血了，六王子，有些话小臣也得跟你说说，凌儿对我说找到你她的病就有救了，是臣下教女无方，打扰六王子了。”安源满是愧疚，直冒冷汗。
    “嗯，交给我吧，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郡守你别太担心，我尽力救救令爱就是了。现在我就过去看看她。”由安源带路，铭轩向银凌的房间走去。
    路上，铭轩把轻衡唤出来：“你对银凌干了什么？”有些怒气。
    轻衡也毫不含糊地回答：“安小姐想再见你。”
    安源推开银凌的房门，铭轩进去，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银凌，对安源说：“请安郡守到外面去可以吗？这件事我六王子一定给你们父女一个交代。”铭轩忍着怒气。
    安源还是第一次听到铭轩用这种口吻说话。以前他到皇宫去进贡朝觐，见到的六王子都是脸带笑容的，但现在……安源马上下跪：“是臣下教女无方，请殿下息怒。”
    铭轩并没有扶起安源，只是还以一句：“我不会为难你的宝贝女儿的，请你出去。”
    安源退出去，关上门。
    “铭轩，生气了？”轻衡问道。
    “替我把她叫醒。”铭轩下令。
    “铭轩，你要罚就罚轻衡好了，主意是轻衡出的，你别怪安小姐，她只是喜欢你。”
    铭轩再道：“我不生气，你快叫醒安小姐。”
    轻衡拿出一根细银针，往银凌身上插了两下，银凌便慢慢张开了眼睛，看见轻衡，有些惊喜：“轻衡。”但轻衡一副库相。银凌绕过轻衡看见铭轩就更加开心了：“铭轩。”但房间内没有铭轩的回应。
    “安小姐，我们惹铭轩生气了。”轻衡打出手语。
    “安小姐，请你自重，”铭轩沉着怒气道：“如果你要拿生命当赌注来一场争取爱情的游戏，恕本王子没有能耐当你的对手。”
    银凌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拒绝的话？
    “若你希望我爱上你，请你先尊重你自己，最起码，你不应该拿生命开爱情的玩笑。”铭轩把每个字都说得很重。
    “我哪里不自重了？！我哪里不尊重自己了？！”银凌才反应过来，含泪道：“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弄病自己只为再见到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把对你的爱意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令狐铭轩，那你有没有能耐回答我为什么我安银凌会那么渴望你的关心你的温柔即使只是你的注意？！！”自己是为了他才落得如此的，他居然用一句“请你自重”来回应，他……银凌把身体蜷缩起来，把被子包紧自己哭泣着。
    听着银凌意气甚至有些耍赖的告白，铭轩的怒气开始消去，这场赌博两人都是受害者，早已经知道爱情不是件好东西。六王子的设想是这样的：某天父皇下令政治联姻，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个女人，若不太反感，便随了，若非常不喜欢，便逃了，反正依靠自己的本事，不需依靠权势也能在江湖混得好好的，之后迅轸就宣布六王子病逝，于两国的联姻也没什么影响的。
    更让铭轩想不到的是，银凌竟然这样爱他，这份爱究竟是一时的盲目的，还是恒久的深刻的？有四位大哥作榜样，六王子真的不太想走太轰烈的爱情路，什么“冬雷震震夏雨雪”的坚定不移，什么“相思与共韩凭”的痛心欲绝，什么“直叫人生死相许”的同生共死，他通通不想要，六王子想得到的，只是一份无波无浪，细水长流的深情。
    这样烈性的女子，大概不适合自己。
    房间里只有银凌的抽泣声，轻衡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刚站起来，铭轩就喷来一句：“给我回来。”轻衡一颤，望了一眼在哭的银凌，回到铭轩手里。
    “银凌，”铭轩如此开头，“对不起，我本无心把你弄哭，我不应该不把你的感受考虑进来，刚才我的话的确是重量，我为此道歉。”都是些文绉绉的话，银凌哭着，她想听的不是这些。
    “另外，我们不应该有太多瓜葛，我们根本不合适。”铭轩决定开门见山直说了，“问题在我，是我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去爱别人，与你无关。”
    “什么与我无关！”银凌没有抬头，却喊道：“爱是两个人的事，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跟你跟我都有关系！”
    铭轩有些心痛，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了？他确实不清楚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的情况，但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应该是必需的，“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应该再见，就这样，我走了。”铭轩转过身去。
    “站住！”银凌抬起头，忍着泪，牙齿用力咬住下嘴唇，阳光把铭轩的背影映得很好看。铭轩果然停下了脚步，但没转过身来。银凌虽然把铭轩叫住了，但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一时间，屋里只有安静。一会儿，铭轩再次提起脚，但同时银凌也开口了，声音很小很柔，但有足够的力量镶刻在铭轩心上。
    “铭轩、铭轩、铭轩。”
    铭轩转过身来，看见望着自己，脸上微红的银凌，铭轩立在原地。
    “银凌真的、很喜欢你。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这几天，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所能做的事，除了想你，还是想你。我该怎么办？铭轩，单单只是想你，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我多盼望，轻衡可以快些把你带到我身边来，我也是尝试过了才知道：思念一个人，一个值得自己倾心去爱的人，原来是件无怨无悔的事，而且我还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一想到不久之后就可以见到你了，我真的很幸福，原来从爱情里得到的幸福，就是这样一份感觉，我很喜欢这份感觉，——铭轩，我们试试开始，可以吗？”
    银凌昏了过去，铭轩忙得过去把她接住，才发觉，她真的是病了，身体好烫。
    铭轩觉得，银凌的病自己有责任，所以留在了安府，负责照顾她。同时从银凌口中得到了不少关于安银辉的情报。铭轩也在想，自己会不会喜欢上银凌，但若仅是因为工作关系，而产生了这种想照顾她的感觉，这是不应该的。唉，爱情果然是烦人的东西。
    以前银凌在家是呆不住的，但现在每天都呆在家里等铭轩回来，铭轩每天卯时出去，正酉时回来吃晚饭，银凌每天都为能让铭轩吃上一顿好的晚饭而快乐地操心着。晚上给银凌煎过药后，有时间的话铭轩会陪银凌散布聊天。
    跟银凌在一起的日子，原来可以这样平淡。
    第四天一早，安源在内堂截住将要出去的铭轩：“六王子。”
    “早安，安郡守，有什么事吗？”
    “我家银凌也实任性了一点，不是六王子煎的药她都不愿意服，劳烦六王子小臣确实过意不去，殿下每天这样奔波，京城离叶缘郡一千多里（安源一直以为铭轩早出晚归是要回皇宫处理政务，但其实铭轩是去调查银辉，中间的路程是更远了），若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小臣难辞其咎。”
    “没关系，安郡守，银凌的病我也有责任，现在银凌好多了，我请教过大夫，再过两三天银凌的病就基本康复了，那是我就搬走，这段日子反是我承蒙你们府上照顾了。”
    “殿下，身体为重，这两天天气转凉，少些出去吧，何况您手上又有伤，再有什么差错，殿下您不介意，但皇上怪罪下来，小臣责任难卸。”
    “嗯，谢谢安郡守关心，我多穿两件衣服就是了，我出去了。”铭轩走了。
    安源看着铭轩离开，叹了一口气，受他们父女拖累的是宅心仁厚的六王子，算是他们父女的幸运。
    辰时，安源找到刚起床的银凌：“凌儿。”
    “爹。”
    “凌儿啊，”安源坐下握住银凌的手：“我们父女这段时间都麻烦六王子照料了。”
    “嗯。”银凌笑笑，说起铭轩她就高兴，她觉得自己跟铭轩现在的生活多像新婚的夫妇啊。
    “六王子宅心仁厚，不跟我们计较，但看见他每天奔波在皇宫跟叶缘郡之间，我实在过意不去，上次他救我们已经几乎把右手废了，现在又无微不至照顾你的病，六王子的恩情，我们怎报得了。”
    银凌以为安源要说报恩的事，不由得脸红了。
    “你也别那么任性，好好吃药，让六王子放心些，他也便可以早些搬回皇宫里去，用不着这样早出晚归奔波劳累了。”
    “爹，我，”
    “我知道你喜欢六王子，但若六王子不喜欢你，也是没办法的事。银凌，宫门深似海，我真不想你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还整天被困在遥远的皇宫内，我们跟六王子是身份悬殊啊，六王子待我们也是仁至义尽了，你长性一点，别给殿下添太多麻烦了。”
    “爹……”银凌想哭。
    “凌儿，我们没有那样的命，现在能够安分守己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了，你就按爹的话做吧，我们欠六王子已经够多了。”
    银凌含泪点点头。
    这天铭轩心情大好，在回程时特别绕道回皇宫一趟，向迅轸报告了一下进展，安银辉的确养有一群高手，他们的藏匿之所也已查明，但未见任何谋反迹象，迅轸见铭轩右手伤得重，想叫他回家休养，但铭轩不愿，说什么社稷为重，迅轸知道他这样想，似乎很开心，但告诫铭轩还是健康要紧，铭轩也不留在宫中吃饭，拿了些糕点就走了。
    耽搁了些时间，铭轩回到安府已经将近戌时了，银凌急得在门口团团转，一见铭轩回来，马上迎上去：“铭轩。”
    “银凌，怎么出来了？晚上天气凉，快进去。”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呵呵，现在舍不得不回来，我在家里拿了些糕点过来，有些凉了，待会儿蒸热了我们再吃，来，我们进去吃饭吧。”铭轩提起银凌的手，银凌有些不知所措，被铭轩拉着走了。
    进到屋里，下人拿走了糕点，铭轩松开银凌的手，安源迎上来：“六王子。”
    “让你们久等了真过意不去，我们马上开饭好不好？银凌今天做什么菜了？”
    今天，在饭桌上铭轩的话多了，看来他真的心情好得很。
    晚饭过后，铭轩要去煎药了。
    为什么铭轩心情这样好？呵呵，六王子想通了，他爱银凌，不是因为安银辉，当初他还想，若是因为要利用银凌套出安银辉的资料才催生这种想接近银凌的想法，那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在亵渎爱的纯洁了，但这几天下来，他想通了，安银辉在他和银凌之间根本没有丝毫插足的地方，只要银凌愿意跟他一起，平平静静安安乐乐地走下去，就什么都没所谓了。
    原来这就是爱，明白了、懂得了，也就不麻烦了。
    银凌不会拒绝自己吧，六王子笑得多甜。
    突然外面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但铭轩心里放晴，无所谓，就在药将煎好的时候，银凌进来了：“铭轩。’
    “药快好了，你再等一下。”
    “铭轩，这几天麻烦到你很对不起，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银凌望着铭轩。
    “没关系，再麻烦两天也不错，况且我挺开心的。”
    “殿下。”银凌艰难喊出一声。
    铭轩一愣，望向银凌双眸。
    四目相对却无言。
    银凌想说些什么，但喉咙被埂住了，她实说不出口，说爹要我放弃自己对你的爱？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说现在我明白了，我们地位悬殊，不可能？说……银凌想说喜欢你。
    “殿下，对不起，民女不应该……很不应该劳烦您。”银凌忍住了眼泪。
    铭轩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了，提起脚想要走过去抱住银凌，但突然一只黑色的鸟疾速飞过来，从两人中间穿过，撞在石灶上，洒了一滩血，落到地上。银凌“啊”了一声，好……恐怖，同时再也忍不住，眼泪猛地流下，想止也止不住。
    那是信号，派去调查安银辉的人被发现了，看来伤亡惨重，铭轩望了一眼死鸟，略一思索，抬起头来便看见银凌满是泪的双眼，留下来陪着银凌还是去对付安银辉？家还是国？
    铭轩拿出一张符咒，烧了，黑鸟便消失了，接着马上走到银凌身边，紧紧地把她搂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马上得走了，刚才的事我当作没发生过，等我回来，我爱你，银凌。”立刻又松开怀抱离开了。剩下惊讶得很久才回过神来的银凌独自一人——“铭轩。”
    一天、 两天、三天，铭轩似乎一去不返。倒是在第四天上午传来了镇宁王（迅轸的五弟）病逝的消息，当天下午，安银辉便回来了。“银凌，大哥回来了。”回到家里安银辉开心得很。
    “哥。”银凌出门迎接。银辉看见银凌憔悴的脸容心痛地问道：“怎么了？银凌，吃不好还是睡不着？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哥，呜——”银凌跑过去抱着银辉哭了起来。
    “怎么了？那么想我？”
    银凌捉紧银辉的衣袖大哭特哭。
    后来银辉才知道银凌这样伤心的因由是六王子。
    “六王子啊，”银辉点头道：“确是由大将之风的，这次出行回家之前还遇到过他呢。”
    银凌马上捉住银辉的衣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哥。”
    “我们一直受镇宁王的恩惠，替他运送些茶丝商品，宁王手下也有些勇士，我们交往甚密，这些银凌你都不知道呵，不过现在宁王死了，我也敢跟你说，宁王积聚财宝训养勇士准备谋位，六王子是奉命调查我才到叶缘郡的，之后通过我查出了宁王的阴谋，后来由我作内应总算是把宁王杀了，但宁王手下的勇士参谋都是很有一手的，即使是你大哥我对着他们也要退让三分。六王子之后的行动我不太清楚，但既然宁王已死，想必六王子在大闹镇宁王府时也伤得不轻，现在应该在宫里休养吧。你别这样伤心，如果六王子突然回来看见你这样不就更加重他的病情吗？”
    “哥，我想去皇宫。”
    “傻妞，皇宫不是我们轻易能进的，你就等等吧，六王子大概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会辜负你的，若他干对不起你，哥一定帮你出头，乖，银凌。”
    银凌点点头，原来铭轩只是在宫中休养。
    但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铭轩还是没有半点消息。银凌有点失望，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吧，王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见一个爱一个，况且自己跟他也真的地位悬殊，他也没对自己干过什么过分的事，现在这样子或许是最好的，嗯，只是……那声“我爱你”却让银凌久久不能忘怀，那个时候铭轩的语气很是撼人，根本上就是把这句诺言刻到自己心头上去了。
    最起码，不能让父亲和哥哥担心吧，银凌又开始笑了。
    转眼已是十一月，叶缘郡从没有飘过雪呢，在京城，早已飘了吧。银凌还是会不自觉把思绪系到远在京城的那个人身上。今天银辉行商回来，说北方真的到处是雪了，冬天还是在江南地方舒服。他还跟银凌说起京城里家家户户都在着手准备过冬了，问银凌把冬至准备得怎么样了。
    十二月了，初一日安源的年俸到了，居然比往常多了整整一倍，初二，下雨了，银凌正在收拾铭轩的房间，三个月来每天都整理，盼着他有一天能回来，会住得舒服。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了，银凌还没来得着看是谁就被那家伙拥入怀中了。
    这种感觉……
    “我回来了，银凌。”
    “铭轩……”银凌紧紧地捉住他的衣服，哭了。
    “你哭什么哭，难得我来一次看你，却摆出这样一副苦相。”铭轩笑道。
    “这三个月，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铭轩。”
    铭轩把银凌搂得更紧：“刚刚被你的好大哥拉去训了一顿，你已经知道了我调查宁皇叔的事了吧，杀了宁王之后手尾可是很多的，再加上不是你不好吗？我右手的伤恶化了，我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醒了以后娘又不让我出来，所以呢，我就很努力去工作，向父皇请了三天假来找银凌了。这样的解释银凌满意吗？”铭轩的语气可以甜死银凌了。
    银凌哭着笑了：“为什么不修封信过来？”
    “想尝尝相思的滋味。”铭轩在银凌耳边一吻：“还有什么要审问的？”
    “铭轩你不是说……说、我们不合适吗？”
    “你在病那几天，我们每个夜晚都可以聊天，你说一些行商轶事，我说一些宫廷趣事，有时散散步，什么都不说，心里也不寂寞，银凌，我所向往的确确实实就是这种朴素的生活。谁叫你刚认识就对我大吼大叫说喜欢我，一是被你吓到了，二来呢，我不认为像你这样性子烈的姑娘可以陪我过平淡的日子。但你用行动告诉我，只有银凌才有可能陪着我这种胸无大志的人走剩下的岁月。还要问什么吗？”铭轩吻了一下银凌的额头。
    “铭轩，我、我们，身份有别。”
    铭轩轻吻了一下银凌的脸庞，柔声道：“我爱你，还不足够吗？”银凌脸上绯红。“银凌抬起头。”银凌摇摇头，反而把头埋得更低。铭轩笑笑，把她紧紧搂着，细诉些离别以后的清肠。
    京城和叶缘郡，相隔一千多里，铭轩每两天来一次，一来一回，究竟要多久？这天银凌捉住铭轩双手，认真地把这个问题向他问。
    “这个——”铭轩特意把这个“个”字托得老长，“怎么？担心我路上不安全？银凌对我的功夫那么没信心？”
    “怕影响你休息。”
    “年青人，精力旺盛。”铭轩笑道，“不过呢，两天后我要到西部的涯庆草原考察，大约一个月左右，你去不去？”
    “涯庆草原……”银凌小声重复道：“很远。”
    “你不是自小就跟银辉四处闯荡的吗？银凌不会怕了吧。”铭轩笑着问道。
    “我从没去过西部呢，那边经济落后，商队很少到那边去，真的有点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铭轩把银凌搂进怀里：“陪我吗？”
    银凌满脸通红，点点头。
    “春节我们会回来的。你头次到大草原去，一定会大开眼界，那边的天很蓝，水很清，人很纯，民风朴素，不过会冷一点，你多带点衣服，我替你准备两件貂裘，你们南方人，真不知受不受得了下雪的天气。银凌，若感到太冷的话，躲到我怀里来，这里只属于你，暖得很。”
    这一个多月，是银凌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铭轩去考察的地方是涯庆草原最西边的竹卧山脉，一行的还有四个博士、一个郎中和两个侍卫。早上铭轩会陪银凌散布、骑马、喂牛羊，有时这八个大男人会比赛骑马，有时大家跟当地的村民一起办庆典，尤其是春节将至，涯庆族人民会举办篝火晚会，会祭祀大灵神，还有个让银凌一辈子难忘的习俗——正月初九那天晚上，涯庆族相爱的男女会聚集在一个叫“九天湖”的湖泊旁，相拥相吻，以承诺双方永恒的爱意。那天，挺冷的，但被铭轩搂着，银凌觉得很幸福。
    跟铭轩的初吻，那种柔软的感觉叫人陶醉。铭轩举起三只手指，温柔而坚定地向银凌宣告着永恒的誓言：以铭轩的一切起誓，一生一世，守护银凌。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到什么时候都是幸福的，铭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