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伤口已血肉模糊,求你们别再说什么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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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五日,飞黮回到皇宫,马上到舜那边负荆请罪。
舜环着飞黮的脖子:“你这家伙,这个星期死到哪里鬼混去了!害得我没了半条命,每天只有5分钟见到饰娜你知不知道!”
飞黮好不容易挣脱了舜的攻击:“非常清楚……明白……知道……了解。”
舜:“我再在皇位上待两天,剩下的事就全交给你负责了,那么好的机会,我得和饰娜去游山玩水。”
黮:“就知道你另有目的,你也不知道你三弟我这个星期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回来跟大哥你分担一下都不行。好了,罪我就请完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舜挥手示意忍着笑的宫女们可以出去慢慢笑了。
…………(商量中)…………
舜:“你这是私事公办。”
黮:“那是行还是不行?”
舜:“当然没问题!那接下来走吧。”舜拉着飞黮往外走。
黮:“去哪里?”
舜:“上早朝啊,不过你得先换件衣服,快点,我在大殿等你。”
于是,这两天,飞黮和舜趁迅轸不在的这段时间试行了新政策,这是他们四兄弟老早就设计好的,特别关照那些年轻有为的官员。
二月六日中午,飞黮派出去调查恺琪的人员回来了。
晚上,飞黮在宫外一个凉亭约上恺琪,这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飞黮早到了点,吹起了笛子……为什么恺琪要骗我?钱?权?不对,她什么都不缺;她没骗我?也不对,她来自涉源国……
恺琪来到,坐到飞黮身旁,飞黮收起笛子。
琪:“你好久不约我出来了,飞黮。你看不到,当听到恶王子已出发去睡遐国后,玉庭抱着我哭了很久,玉庭前不久还笑着告诉我,她希望嫁给恶王子。我原以为玉庭不会喜欢上恶王子的,现在,我有点后悔。”
“后悔……帮了我?”
“嗯。”恺琪点点头:“尤其是在你不在宫这几天,我越来越后悔。”其实还有另一件事让我更后悔。
飞黮把恺琪拉进怀里,轻轻的,“对不起,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嫣荐。”
恺琪怔了一下:“飞黮你叫我……嫣荐?”
飞黮点点头:“为什么要骗我?”语气是暖的。
恺琪捉紧飞黮的衣服:“不……不是,什么嫣荐,飞黮、你,”
黮:“玉庭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事,是恺琪对不起我。告诉我实情,好吗?”
琪:“飞黮,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什么嫣荐。”
黮:“够了,恺琪,我手上有足够的证据,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即使你用一个假的身份,甚至连对我的感情或许也是假的,”
“不!我真的喜欢你,飞黮!”恺琪喊出来。
“那……”飞黮移开目光,他无法对上她清澈的双眸,骗她的,是自己,“那可以让我认识真正的你吗?”
恺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是席嫣荐,涉源国席丞相的大孙女,因家中不和而出走,途中结识了玉庭,来到这里盘川用尽,恰好碰上科举,就来试一试,谁知从乡试到殿试都十分好运,之后还有缘认识飞黮,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飞黮笑了:“我送你回家吧。”
琪:“不回去!气还没消。你不知道,娘她因为我对外人有点失礼,竟然当众打了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
黮:“琪儿你真的很任性。”他还是喜欢叫她琪儿,像待妹妹一样。
琪:“是娘有错在先,真羡慕你没有娘亲。”
飞黮稍用力搂住恺琪:“我该怎么告诉你,没有娘的日子很寂寞呢?琪儿离开家以后真的不想娘亲吗?如果琪儿是因为有我在身边而减少了对娘的思念,我会很开心的。但琪儿难道感觉不到你娘也在想你吗?想她最重要的女儿。我小时候被娘打,也会很生气,但生气毕竟掩盖不住血浓于水的亲情,只要娘这样抱着我,我就会变回那个很淘气又很喜欢娘的飞黮。之后见到光绛因为娘抱我不抱他而妒忌得通红的脸又会得意半天,有娘亲的生活很幸福。”
琪:“那是因为飞黮的娘亲很温柔。”飞黮也很温柔啊,恺琪把身体尽量往飞黮怀里靠。
黮:“琪儿的母亲不也很温柔吗?琪儿想想,在你哭的时候,娘会不会抱住你?在你饿的时候,第一件想起的是不是娘做的菜?你第一个会说的音节难道不是娘吗?睡不着的时候不都是娘哄你入睡的吗?娘的手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吗?我们失去的记忆里边,有多少是关于娘亲的呢?很多。”
琪:“飞黮关于母亲的想法很主观啊。”
黮:“怎么想是自己的事啦。”说出这句话飞黮一愣,愿月也说过,“说幸福这东西其实很主观,你能完全了解伶俜那笨蛋的想法吗?那个笨蛋什么时候说过你给不了她幸福了?”该死,现在还想起伶俜。
琪:“飞黮你怪不怪我骗了你?”
“怪,但也歇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是我让你跟伶俜……”
“总之谢谢你。”
“飞黮你别误会,那天晚上连我自己也认不出公主来。伶俜6岁就离开了皇宫,她那时候很胖的,哪有现在那么漂亮。”恺琪也不得不承认,伶俜的美貌让她妒忌。
而飞黮想到的,是逃亡苦了伶俜,在自己身边,苦了伶俜。怪不得自己绞尽脑汁要宠胖伶俜都没有得逞,原来是因为苦了她了,“谢谢你,琪儿。”
恺琪陶醉地倚在飞黮怀里。
黮:“我想,孩子诞生的时候,也是母亲重生的时候。因为娘,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因为我们,娘从一个妻子变成了小女人,因为我们,娘学会了精打细算也学会了举起手痛打顽皮的孩子。我知道琪儿不喜欢听道理,但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我不希望你恨你的母亲,母亲的好,不是那么轻易能感受得到的。像我啦,现在只能回味,无法再报答了。”飞黮将恺琪搂紧了一点,“琪儿不要像我这样,失去了才懂珍惜,没有娘,不值得羡慕。
“这些话,我也跟光绛说过,那孩子答应我,每年他生日的时候,不仅跟自己,也要跟娘说生日快乐,琪儿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恺琪抬起头:“回去?”
飞黮点点头:“嗯,回去。”
琪:“不想离开飞黮。”
黮:“我也不喜欢生母亲的气的琪儿。”
琪:“可回去之后我会想你。”
黮:“有娘在身边,你不会太想我,你还可以跟我写信。琪儿喜欢古典乐器,我把我房间里的都送给你,好吗?”关键是,我想你尽快回到母亲身边,她一定想死你了。
“真的?不骗我?飞黮。”
“嗯。”
“好吧,我会很想你的,不过,飞黮……”
飞黮笑了笑,吻了吻恺琪的额头,温柔地道:“走吧,回宫收拾一下东西,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恺琪牵着飞黮的手走在回宫的路上,可伶俜突然出现在面前。呵呵,伶俜是恺琪叫来的,她早已感觉到飞黮对她的不是真爱,但原谅她霸道地享受了一会儿甜蜜吧。现在,应该把他还给她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在一起啊,如果真分开了,琪儿会内疚一辈子的。之前飞黮你不在宫的一个星期,琪儿每天都到伶俜那边去听伶俜讲你们十年的故事,琪儿感动得每次都止不住哭。原来飞黮待伶俜跟飞黮待我很不一样呢,伶俜说,飞黮喜欢气她再哄回她,可你从来就没气过我。我希望,我也只是你用来气伶俜的玩笑,你们要延续你们的故事,这么珍贵的感人肺腑的故事,我很幸运能在你们的故事里出现过。但若你们分开了,不,你们会一辈子的,飞黮那么爱伶俜,伶俜又那么爱飞黮。
“伶俜。”恺琪想拉飞黮过去,可拉不动。
飞黮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个,再睁开眼:“黎姑娘。”
飞黮这一声,让伶俜和恺琪都害怕起来。
“飞黮。”伶俜尝试走过去。
“请你称呼我为三王子,黎姑娘。”飞黮着重强调了身份地位。
琪:“飞黮,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伶俜说话。”之前恺琪看到飞黮给伶俜的信得时候已经怕得要命,她打死不相信信的后半部分是飞黮的真实想法,什么三王子黎姑娘,呸!应该是亲爱的飞黮和亲爱的伶俜,飞黮和伶俜注定是神仙眷侣!“伶俜,快过来拉住飞黮,别让他跑了。”
飞黮盯住伶俜:“别过来,如果你不想再受到伤害,求你别过来!”
伶俜跑过去,扑上去,环着飞黮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你说过,会珍惜伶俜的泪,可你、没有!”
恺琪马上放开飞黮的手:“飞黮、伶俜,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一定要!一定要!”跑开了。
黮:“琪儿你别走,该走的是伶俜!”他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恺琪停了下来,转过身,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飞黮,无论谁都知道,你爱的是伶俜啊。
俜:“我很让你讨厌吗?放开我、甩开我、离开我,之后你会更幸福吗?如果你真那么想我走的话,好,我走,但你别后悔,你会让我伤心一辈子的。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是飞黮,你却要赶我走,把我十年的幸福全都赶走,你真的很坏、你真的不爱我了?为什么现在的你不能够如以前一样、听到我心里的声音?你离开我后我的心很痛,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我们仍会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地四五六七个十年的甜蜜。这些东西,全世界只有飞黮能给我,可现在、飞黮你居然要……要……真要走了,你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决定要离开我?”
伶俜话还没完,飞黮就大吼:“够了,黎姑娘。”他真的怕她的话会冲垮他当初的决心。
伶俜一听到这句话,马上松开飞黮,一掌打道他脸上,她用她满是泪的眼睛望着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飞黮,你说,如果这一掌可以打碎你非要离开我伤害我不可的决心,该多好。”伶俜已用尽力气打过去了,可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力气小,声音也弱,她的泪继续涌出来,伶俜用手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我走,你继续折磨我吧,我竟然会那么喜欢你,飞黮……”伶俜慢慢转过身,弯下腰,跪在地上。
“伶俜!”飞黮回过神来,伶俜的哮喘病有发作了,飞黮马上蹲下去、抱住伶俜。
伶俜捉紧飞黮的衣服,让自己尽量靠近他,她怕她最后的话他听不到:“在……飞黮……怀里……伶俜……很……幸福。”伶俜吧自己的唇轻轻碰了碰飞黮的耳朵,昏了过去。
飞黮马上用瞬间转移把伶俜送回饰娜的药店,见飞黮抱着伶俜回来,饰娜又惊又喜,飞黮把伶俜放到床上,但伶俜的手还仅仅地捉住飞黮的衣服。
娜:“飞黮,你别离开伶俜,她……”
飞黮强硬扯开伶俜的手,把自己的衣服都扯破了,“我走了,伶俜就拜托你了,饰娜。”
娜:“伶俜因为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黮:“你先救伶俜,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别让我最爱的人再一次在我面前离开,飞黮消失在饰娜面前。
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恺琪早不见了,应该走不太远,飞黮朝皇宫的方向走去,果然找到了恺琪,她在哭、蹲在路边哭。
飞黮也蹲下来:“琪儿。”
琪:“我很后悔,你跟伶俜、你跟伶俜……呜——”
黮:“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吧。”抱起恺琪,一个瞬间转移又回到皇宫里恺琪的房间里:“收拾一下东西吧。”
恺琪摇摇头:“不要,你一天不跟伶俜和好我一天不走。你跟伶俜明明、明明就该在一起的,我……”
“求你别这样想,我说过很多次了,说得我自己都厌烦了,我跟伶俜的分开并不是因为你,你别哭成这样,我自己都没哭过,求你别这样。”飞黮把上身伏在桌上,他也有点累,长叹了口气:“你们每个人都说我跟伶俜还是相爱的,是、没错,但那又怎么样?相爱就真可以在一起吗?我跟伶俜为什么会分开我跟伶俜再在一起能不能幸福,你们有谁比我们更清楚?我跟伶俜十年里有什么你们又有谁比我们都感受得分明?你们都问我为什么要放开伶俜,连伶俜那个笨蛋都不明白,即使我说了,你们又有谁能明白?更何况这种痛苦是可以说出来的吗?求你们让我们分开吧,哭过了就算了,让我离开伶俜,也让伶俜离开我,试试看可以吗?你们这样一次次挖开我们的伤口,是狠心,不是好心,求你,恺琪,饶了我吧。”
恺琪的泪停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飞黮:“飞黮……”
飞黮又作了个深呼吸,抬起头来:“我们走吧,琪儿。你也该回家了,你母亲、想你。”用衣袖拭干恺琪的泪:“我的乐器迟点我会亲自送过去,你回家后收拾好地方,知道吗?”
恺琪点点头。
又一个瞬间转移,飞黮把恺琪送到涉源国席府门前,把恺琪交给门丁后马上离开了。到了月下亭,哭了,总算是哭出来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一次次狠心地撬开自己的伤口?他们是不是真不知道,这样子很痛?分手了就分手了嘛,关他们什么事?我也知道很可惜很遗憾,但真不想再回去了,太、痛心彻骨了,承受不了再一次的伤害。当我意识到自己这十年来一直在伤害伶俜的时候,你们那些人可以想象到我有多想把自己宰了吗?只是,伤害了伶俜,我不想再伤害你们了,才让自己活着。我一次次用刀,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又知道吗?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一次又一次掀开我的伤口……
二月七日飞黮把自己关在宫里一整天,舜无奈,又处理多了一天宫中的事,二月八日清早,飞黮正式接手处理政事,舜终于可以跟饰娜出游去了,现在伶俜在“憬裕楼”帮忙,飞黮没有去找过她,伶俜也没有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