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7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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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面容憔悴的朱七跟随在童叔身后捂着后臀,一瘸一拐的朝着书房走去。
    周四和淮安是自小就跟随着周文玉的贴身护卫,周府内只对他忠心耿耿,只要他下达的命令从来都一丝不苟的完成,所以这次朱七挨得五十大板也是实打实的。也幸亏朱七转世后的身子板皮厚肉粗才不至于皮开肉绽。不过走动时粗糙的布料牵动受伤的皮肉都是一阵锥心的疼痛,一路疼得朱七倒抽好几口气。不过听他人说常人挨了这实打实的五十大板通常都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像他隔天就能走的也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一路走过的丫鬟或是小厮见到他奇怪的走法纷纷都捂嘴偷笑。
    童叔回头看到他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两撇花白胡子翘起怒骂道,“你这个小畜生,若让我再知道你惹恼主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朱七不屑撇撇嘴,只是假装明白示弱的低头应‘是’。
    见他这么顺从,童叔颇为安慰撂撂胡须安慰道,“我知你身体初愈,却也不能依着性子鲁莽闯祸。周家对我朱家施与大恩,我等粗鄙之辈万万是不可忘本。而少主年少还未脱离玩稚性子,做事随心了些,吾等作为奴仆自该相让一二,怎可以下犯上。想当初,若不是老爷见我可怜将我带进府内,说不定•••••••”
    听着这篇不知讲述了几遍的长篇大论,听得朱七大为头疼,若说这类似饶舌唐僧话的不是童叔而是别人,说不定他早就一拳挥了过去。
    勉强虚应着,私底下却加快了脚步,两人很快的就到了书房门口。
    见到了目的地,童叔也就收口,再次对朱七威胁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敲敲门,态度极为恭敬的说道,“主子,奴才叩见。”
    “进来。”不一会儿,门内响起周文玉的清秀脱俗的声音。
    童叔推门进去,朱七跟随其后,因跨门栏的幅度过大,结果后臀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朱七郁悒倒吸口气一脸煞白了脸。
    踏入书房后,正想四处观察一番,结果还未来得及实施,就被童叔从背后强自性的压下头跪倒在了地上,“混账小子,还不快先行谢过主子的原谅。”若是往日,朱七还不至于一推就倒,可现今不比以往,只要他稍微一使力,伤口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结果猝不及防下,就被大力压倒跪地。朱七大怒,却不是为了疼痛。拥有现代灵魂的他也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并开始慢慢容忍和或被动的接受许多事情,然而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特别是拥有现代灵魂的他,某些事实在是令他不能苟同,就像上次周怀就不该辱骂童叔一般。而自尊心极强的他一向只认定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以往,童叔就经常将自己的念头直接付诸于他的头上,那时朱七都念着几多顾忌和情分上,一向都较为迁就童叔。
    在家中,他也一向是脾气倔强的主,平时极好说话有求必应,但若是心中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事儿,这下童叔可踢了铁板了。
    他猛地抬起头,若不是臀部刺激过大,现在还是隐隐作痛,说不定他会就此跳起来。
    然而,愤怒的视线却跌进一团令人迷醉的星雾之中,令他消融怒火而迷醉其中。原来朱七的猝然抬头,却恰巧与周文玉抬起的视线相撞,睡眼惺忪下的眼漆美中带着星光闪烁,美丽异常。
    “无事,起来吧。”周文玉首先收回视线,像是未瞧见朱七眼中的愤怒,手下也不曾稍闲,一直翻着竹简。朱七这才注意到他那如玉的脸上,因彻夜未睡,秀丽的双眉下多了两道淡淡的阴影,似为斑斓的白布一角添上了失败的一笔,明亮的眼也显得略微朦胧,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锐利。
    童叔见了,极为心疼的说道,“主子,您的身子要紧,这些事都可交由下人来做。”
    他身后的朱七顺势却也略显狼狈的站起,看着心仪的人难掩的疲惫之色略有一丝心疼,这般娇嫩的人儿实该是用来疼的,他那芊芊细手更该拨弄琴棋书画而不是那硬邦邦的竹简。
    周文玉摇了摇头,给童叔他一抹要他放心的微笑,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和微笑,由他做来却又是那么的惊心动魄,“童喜,你先下去。”
    来至现在,朱七这才知道童叔的名字叫童喜。
    “可是?”童叔迟疑,瞅了他那‘侄儿’数眼,那狐疑的视线实在是令朱七心酸。
    在周文玉的坚持下,童叔无奈,只能躬身退下。退走之前不忘低声警告,“若主子掉根头发,我便唯你是问。”主子这么文弱的人,让他和自己五大肉粗的侄儿再一起,童叔说什么也是不放心。
    等童叔走了之后,书房内顿时沉寂下来,周文玉似有处理不完的事务,朱七却是找不到话题。
    空气中似乎都流淌着沉郁的压力,朱七带着些许不安的挪挪身子,周文玉的不语让他有了很大的压力。
    沉默了半响,实在是按捺不住的朱七首先打开僵局,“主子,请问有何吩咐?”硬邦邦的语调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头一回心动,抛开对方是男人不说。而这般完美的人却完全不是他所能亵渎的,这怎能不令他颓废。
    周文玉闻言抬头,美目朝着案下站着的人扫了一眼,一双柳眉轻颦却不是为了朱七,美目流转似轻讽又如讥诮却是不语再度投入公案中。
    这是变相的‘惩罚’,朱七立马读懂了他的意思。明白了之后,他反而还松了口气,若是周文玉完全不在乎那晚的一切就表示他并不在乎自己,会动怒反而体现出他心中依然起了波澜。
    臀部依然作痛,站着反而也好。朱七眼神迷醉而专注的眼也不眨看着他的如画的面貌,只是几天不见却令他如此思念。
    耀眼的沐阳随着太阳的逐步升高慢慢的倾斜于书案前,原本略显暗淡的书房添了几分亮色。
    稀疏的树叶疏影书房内的阳光斑驳,又如妖艳的少女翩跹起舞。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桌上的文书却也不见少去多少,合上手里的竹简,周文玉力尽的舒了一口气。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轻拂开恼人的烦丝。便瞧见书案前浮光掠影不停颤动的光亮。书案上层叠高竹简让他心中沉闷了不少。
    何时才能处理完这些繁杂的事。这才想起还有朱七的事要处理,这个冒犯了他的奴才实在是令他头疼不已,对于昨个儿点头同意他来书房,也是不想抹了童喜的唯一一次请求,加上有诸多疑惑要问。
    自己这么久不言不语,想必朱七肯定惶惶不安。想起这张可恶的脸,他的心思里又多了分厌恶。一双好看的翘眉微蹙,他平生最是憎恨不知事理的人,若朱七不是童叔的侄儿,这以下犯上的罪过早已能将他逐出府外。
    这思绪也是一闪而过,周文玉抬眸,暖暖的阳光为他添了一层金色的披肩,黑亮的乌发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他不曾查觉这一刻的自己是如何的耀眼。
    结果,周文玉好气又纳闷的发现,他心目中惶惶不安的人此刻正吊儿郎当的依靠着柱子一双贼眼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眼中尽是痴迷之色。
    周文玉心中生怒,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朱七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卑下的奴才却总是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轻声呢喃,“朱七,你说要我如何处置于你?!”罚也罚过了,却依然是如此放荡不羁。
    为周文玉的美而倾倒的朱七也精明着呢,心里明白如果再入不了主子的眼,这辈子只怕就是和他步入两条平行线了。他一收吊儿郎当的神色,垂脸肃目。还别说,他这一变脸还真有几分忠心耿耿的模样。极为真诚的道,“朱七为前次夜晚冒犯到主子深感愧疚,还望主子能不计前嫌原谅则个。”这是他叨念了数天的想法不吐不快,那一晚的一切其实他并不后悔,这只是他的突破口,用来打开话题。
    周文玉不置可否,轻吮一口放置书桌上早已凉了的茶,苦涩的味道入口倒也解了几分疲意。
    看他反映,朱七就知道他不曾原谅自己,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作为主子是没必要向奴才妥协。接着,“前些日子,奴才从昏睡中醒来,脑子虽聪慧了许多却也忘记了许多事情,醒后••••••••••••”他将那晚如何误入竹林,和周怀的对立都略微精简的述说了一遍。事实不曾虚构当然其中舍去了自己的很多想法,将一切错误都归类于自己前些日子才‘醒’了过来,有些事不甚明了所以做事就冲动了些。反正,能推脱就尽量推脱,要先将负面印象扳平。
    直到说的口干舌燥,朱七才将一切讲完。
    “说完了吗?”
    听他不冷不淡的口气,朱七心里圪塔了一下,知他还有下文,弯腰俯身态度极为恭敬的垂听。
    “昏睡了醒来就变聪明?这个借口未免太容易了些。”
    “奴才不敢。”心里却暗道,只要你能把心里的不快吐出来才好,一直不言不语那才是真的难办了。
    “从今后起,你无需到书房伺候。”周文玉想了想,下了决定,“明日里你就改去书阁内梳理下那里的书籍,若是遇到少爷查书,你直接退避三舍,若无其他事以后你就呆在那吧
    周文玉所说的书阁是位于周府内最偏僻的地方,地幅宽大,就拿这个书房相比,就如天差地别。可内都保存着一些陈年累计下来的书籍。都是些破旧不堪的俗书,一些特殊比较重要的文书都被放置在书房的暗阁内。而书阁却如遗世而独立逐渐的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可以任随下人进入,朱七也曾去过几次,想熟悉下现在的世事,可惜翻来翻去都未曾找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书籍,只能铩羽而归。
    而周文玉命他去书阁,其实也就相当于放逐。
    朱七大惊连忙说道,“主子,这事可大大的不妥。”
    没想到他会反驳。“哦,有何不妥?!”周文玉诧异,饶有兴致的望着这胆大包天的奴才。
    “我虽不才,却能为主子分忧解难。”朱七嘴角轻翘毛举自荐,整个人洋溢着极度的自信。
    “哦?!”周文玉平静的神色这才稍微起了点变化略一抬眉,疲软的身体深陷入厚实的椅内,换了个姿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看似轻松的表情,朱七却知道自己如果没有一个给他满意的答复,可能真的要落个驱逐出府的地步,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无论如何,他都想要靠近他认识他。依靠不了童叔,那就只能出卖自己。话说这样说可自己没貌没强硬后台,而唯一的依靠那就是从前世带回来的能力,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现在不行,无论我怎么说一切皆是纸上谈兵。”朱七摇头,彪悍而憨厚的脸上展露一抹极为自信的笑容,“主子一试便知,奴才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哦?!”对于这句话周文玉是不信的。然而或许是朱七极为自信的笑容感染了他。摸着茶杯的边缘,他有些举棋不定。
    见朱七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周文玉思索了一会便抬起柔若无骨的手轻微一挥,示意他先退下。
    “还望主子给小人一个机会,朱七先行退下。”朱七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等听及门的关合声后,周文玉淡漠的脸这才稍见疲色。朱七,朱七。
    想不透,连夜忙碌的头略感混淆隐隐中作痛,文玉玉手捏着穴位轻揉,一双冰眼的眼似冰冻雾化,蒙蒙水汽,霎是好看,若是朱七在这,只怕又是要看呆掉。
    而文玉却是琢磨着朱七,这个的前后怎么可能差距那么大,难道那次撞击真能把一个蠢材变成天才。但怎么可能呢?!这前后两人的态度仿佛就像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而朱七脸上受伤后的伤疤也排除了会被易容的可能。
    “摸之不透。”周文玉美目深沉,盼顾美兮,流转间自有一番风情。这种类似成熟而又自信的笑容,他不是不曾见过。然而那些都是出现在一些名噪一时的杰出青年或是功成名就的人士身上。奴才终究是奴才,始终无法摆脱那卑微的奴性。一个奴才能起多大的风浪,这多少让他产生了一点兴趣,却也是这抹笑容令他有了想试一试的念头。
    想不透,文玉干脆将他先挪到一边,奴才终归是奴才,还怕他又翻天的可能。
    撑着桌子缓缓起身,坐了一个晚上的身子,四处酸疼,困乏的想急欲便去休息。他却是不急,打算先去浴房好好洗涤一番,再做休息。
    待下午,还要好好考究一番。
    若是欺骗,文玉的眸子寒芒一现,他平生最恨欺骗,推开书房的门,清晰略带寒意的凉风轻拂他面,吹拂他的发梢。望着一如既往的风景他淡漠的想,也只能委屈一下童叔了。
    ••••••••••••••••••••••••••••••••••••••••••••••
    午后,周府的凉亭上,暖风袭身,带走一片冷意。
    周府后院凉亭上,周文玉穿着一袭青衬,正自悠闲自得饿看书品茶,手肘枕着石桌,桌上简单的放置着一盘糯花糕和一壶香茶。
    春风暖意,和风徐徐,芳草凄凄。磅礴的大树盈盈绿叶,娇嫩的绿叶迎风中颤动。眼见最为寒冷的季节将要过去,春天的脚步紧踏而来,整个庭内郁郁葱葱。
    暖风吹拂,透过大开的窗户,一袭清香入室,使人不觉精神一振。透过窗户,便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一切。
    只见原本属于他专属办公的位置,此刻正有一不伦不类的莽汉与他形象极为不符的正埋首于文书中。而文玉坐着仍显宽大的椅子,由着他大刺刺的坐来却是略显拥挤。
    此刻,虽说是天气回转,正值冬冷末,春寒初。穿着两件长衬依然还需抖一抖的时候,而令人诧异的却是这汉子只穿着一件灰色暖意,袖口卷起,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额头却隐隐见汗。
    文玉的视线偶尔扫过,也不打岔。漠视了这一切,依然气定神闲的喝茶,看着日复一日的同意风景,也不觉的腻味。
    当日落西沉,妩媚的夕阳嫣红的为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实的胭脂。而凉亭石桌上,茶水已所剩无几,糯米糕只剩下细碎的残渣。周文玉不知何时移开了位置倚靠石柱上,一袭青衣晚风下咧咧作响,白皙如玉的脸上也不知是因夕阳的缘故,红彤彤的带着一抹温馨的暖意。
    当从私塾怒气冲冲归来的周怀眼见的就是这一幕,年少的心微微一颤。对父亲极为敬畏的他也立时心情大好,满腹的火气就像逝水东去,满满的都是对父亲的崇敬之意。此刻的周文玉仿佛遗世而独立的神人,随时都能翩跹飞去。心中惶恐的周怀情不自禁的上前抓着他的衣摆,心中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愿放手。
    一路跟随在他之后而来的童叔见此忍不住呵呵一笑,不忍打扰,极为恭敬的站于亭外。
    其实,文玉的耳目极为灵敏,两人前后踏入庭院内,他早已有所觉,只不过风抚额面心情舒坦,不愿去理会而已。当周怀手拉着他的衣摆时,这才略觉诧异的回眸,便瞧见一双清亮的眸子溢满了浓浓的濡沫之情。文玉一叹,摸摸他的头,“痴儿。”
    童叔瞧见着和乐融融的一幕也忍不住心也高兴,便想起了自己一直惦念着的侄儿,不是为别的,就怕他闯祸。记得他下午被主子唤进了书房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一双老花眼情不自禁的就往书房瞧去。不瞧还好,一瞧可就真真正正的吓了他一跳,那坐在主子位置上的不正是他的侄儿朱七,这个认知令他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想都没想口中连呼,“主子饶命,主子饶命。”一张充满沟渠的老脸因惊慌失措吓的冷汗涔涔。
    “童喜,何事这么惊慌。”被他突如其来的凄厉叫声吓了一跳,文玉连忙问道。
    “这个孽子••这个孽子••。”一向将忠孝礼仪看的比自己都重的童叔气的脸涨得通红,哆嗦的似中了羊癫疯似的,心情激动之下却是半个字也露不出来。一张老手哆嗦的指着朱七的方向。在古代,尊卑有序,像朱七这样安然的坐在主子的位置上可算是大逆不道,若是报官还会落得身败名裂如果严重的掉头都有可能,也难怪童叔会这么生气。
    文玉了然,正欲解释。
    可他身后的人却是没有耐性一声怒哼,一张俏脸因愤怒而紧绷,“可恨的朱七,好大的胆子。”暴怒的哼声仿佛是从嘴边硬是挤出来的可见声音主人的愤怒。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如一阵旋风吹过,快速的朝着书房的方向席卷而去。
    “且慢”看他神色文玉就知他力图,右手立时一伸结果还是阻拦不及,周怀已朝着书房奔去。
    这个时候,他若是能长身喝止,未免不能停止周怀,然而他却没有,狭长的眼睑似掠过一丝狡黠之色。
    “主子?!”童叔一脸希冀的望着文玉,他对这个屡屡犯戒又不长进的侄儿是伤透了心,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管。
    庭外春光潋滟,风景迤逦。簇簇花团迎风绽放,鼻尖尽是醉人的花香。
    柔软的身子依偎着柱子,深幽的星眸中闪烁着思索,外面风景虽美,对此刻的他而言却味同嚼蜡。
    如今的他对所有的一切都觉得索然无味,繁杂的事多的令他只想作呕。
    “蓉儿。”轻喃自语,文玉明亮的眼眸似怀念似伤神,望着蝶儿飞舞的花丛,最为显眼的却是最中的一抹紫色,一路摇曳垂挂而下扑朔迷离,典雅高风中却又刚劲古朴。花叶层叠郁葱柔和生机盎然。还未全开的碟形花穗风儿中摇动,格外媚人,花下一张可折叠的木椅静悄悄放置在那里,因长久无人躺卧上面已有一层厚实的灰尘,朦胧中文玉仿佛见到一个翩跹的人儿那一张如玉的脸美目含笑,似娇似嗔娇滴滴的回眸一笑,纤手扶着扶手,轻启身子红唇娇嗔,‘相公,该歇息会儿了,可莫要伤了身体。’朱唇不点而红,娇嫩如水。一身玉质宽松的红色长袍风中起舞柔弱中婀娜多姿,然而这般柔嫩若水的女子却有着不输于男儿的刚硬之气。伴着清风,一手青花剑使得是出神入化叹为观止能都得十数位男子而不落下风。
    文玉的手虚空一晃,却见数米之远的一朵紫藤花直接拦腰折断,似被什么虚空捏着,笔直的飞入文玉的手中。
    瑶鼻轻嗅花的香味,正如丽人身上的一抹幽香,味远而不腻。
    疑珠的唇勾勒出一抹令人望之伤感的弧度,却依然的美绝人寰,若是朱七再此,看到如此绝美的一幕,铁定会再度拜倒在他的儒裙下不能自拔。“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念叨着这首蓉儿最为喜爱的诗句,文玉整个人倚靠着石柱想着想着不禁痴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低哑,‘蓉儿,你最喜爱的紫藤花要开了,你在九泉之下可还曾惦记着。’
    他这一思念不要紧却害苦了童叔,生性严谨忠厚的他又不敢打扰主子,急得的是团团转,原本还显硬朗的白发硬是被他急得拔了数根下来,
    不过好在周文玉思念中也不曾忘记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心中默算时间已差不多,这才转过令人勾心动魄的视线,便瞧见眼巴巴流露乞怜之色的童叔,饶是他性情冷淡也被童叔的表情逗得莞尔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走吧。”
    当先朝着书房内走去,童叔心中惴惴不安的跟随在他身后,一张菊花脸布满愁苦。心里已经开始谋划那不肖的侄子被赶出府后可以做些什么。
    还未行至房门口,猛然听到一声难听尖利的惨叫,两人面面相觑。周文玉不动声色加快了脚步,童叔苍白的脸却是更加的毫无血色。
    十步的距离硬是被缩短了一半,然而书房内所见的一切却是令两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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