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新欢旧爱
    没想到，庄明辉真的把车开到庙街去，跟着一群老头儿老太吼了两个多小时。
    “你，喜欢唱歌？”摆脱那些依依不舍的老人家，庄明辉在车上喝水休息。
    “一般吧，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我觉得中国这种ktv的方式我很喜欢，尤其是这种露天的。让人把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了。”
    “没想到你也有压力的？”庄伟明的话总让利黎耀辉感觉不舒服。
    “我也是人的。”
    “庄先生，不知道我们的企划书你有没有自己的看过？我想我可能有必要对里面的一些条款作一些解释。”
    “不用了，我看得懂。我已经签过字了，”庄明辉转过身面对旁边的黎耀辉，表情严肃，
    “还有如果你坚持叫我庄先生的话，我立刻解决我们的合作关系。”
    尽管黎耀辉觉得有些尴尬而且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古怪，可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做这些计较。
    返程的路上庄明辉倒是意外的安静，让黎耀辉破有些不适应，摸不清他的脾气。
    “酒店在阿根廷，可是为什么到香港来找企划，就因为你在这边出生吗？”
    “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事实上我总觉得在地球对面的地方总会有些我想要的东西。而且很巧，最近有很多是都让我想来香港一趟，于是我就来了。”
    “其实我以前也去过布宜诺斯艾利斯，对那里的情况也算了解一些。”
    “呵呵，从你的企划书里我就看出来了，你似乎很了解那里一些中低价位的酒吧的经营状况，你的企划对我们很有帮助。”
    黎耀辉移开了视线，转向车外，
    “是吗。”
    夜深了，透过车窗，香港的夜景很璀璨，它也有纸醉金迷的一面，但是它从来都不是布宜诺斯艾利斯那种充斥着潮湿、糜烂的颓废。香港的夜是灿烂的，迷人的，甚至可以说是美丽的，快节奏的生活结束之后，人们在这里寻找自己的快乐。谁说迷醉是堕落，在香港人的眼里这才是生活，随着人的本能，追逐最原始的快乐。我们在意着，也堕落着，谁也无法阻止我们。
    “谢谢。”庄明辉把车停在路旁，黎耀辉马上拉开车门迈出了一只脚，他想尽快离开这个人。
    “喂，黎耀辉你确定要停在这里吗，你不是住在你们酒店附近马？”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拜拜。”头也不回的离开，直直的朝向子里走去。
    “喂，等一下，”庄明辉追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牛皮信封，“这是合同，我已经签字了。大体上和你们提出的条件差不多，但我家了一些新增条件，你让陈经理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字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们有结果之后就告诉我，ｏｋ？”
    看着手里的东西黎耀辉不是一点点的惊讶，
    “你确定？”
    庄明辉露出一个这还用说的表情。
    “好吧，我知道了。”
    停车的地方是一条没什么商店的马路，中间有一条小巷，从巷子里穿出来，豁然是一条很狭窄但很明亮的马路。马路两旁都是一间一间的酒吧，时不时地有人出来。这里是以前黎耀辉常来的地方，他最常去的是一家叫做“红与黑”的酒吧。不过已经好久不去了。酒吧里面的装潢陈设略微有些变化，和其他的酒吧没什么不同。在这里，黎耀辉遇到了何宝荣，还发生了很多其他他的事情。自从她回来以后就一直回避一切和何宝荣有关的事情，包括这里。但是今天庄伟明把车开到这附近时，黎耀辉就很怀念起以前的日子，突然就想到这里来看看。
    随便要了杯酒，坐在以前常坐的位置上。黎耀辉想起刚才的事。庄明辉肯定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偏偏装糊涂。这么看来他和何宝荣一定有关系错不了。那么，何宝荣应该又找到可以照顾他的人了，这是当然的。这样其实是最好的，它们各自都开始新的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努力着，寻找着明天。
    他和何宝荣交往过三年多，其间也有分开过，他看过很多何宝荣身边的男人，什么样的都有。他不认为他们分开是因为不爱，但是他们却是爱得不够深，不够彻底。到了今天的局面，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方式，而何宝荣从来都没有承诺更没有义务去为黎耀辉改变什么，黎耀辉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给他空间，能适应他的任性。对于他们的感情他也有责任。
    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透过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看着街上那些陌生的脸，黎耀辉慢慢的回忆起了何宝荣以前的样子，受伤来找他的样子，吻他的样子，睡着的样子…
    “黎耀辉？”
    黎耀辉茫然地转过头。
    “真的是你？”是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燃了栗色头发，面容清秀。
    “韦凡？”
    “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真的好久都没来这了。”叫韦凡的男孩子似乎心情不错的弯了嘴角，露出的好看的梨窝。
    黎耀辉没顾得上和韦凡寒暄，又转过头去寻找窗外那个身影，刚刚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侧面好像何宝荣。
    “你在看什么？”
    “噢，没什么。”怎么会呢，何宝荣明明就在阿根廷庄明辉的意思很明显了，再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好久不见，韦凡。”
    “是很久了，我经常来这里，你知道的，跟你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可是一直都没再见过你。好像是从你和何宝荣在一起以后开始的吧？怎么，他没有跟你一起来？”
    黎耀辉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韦凡年纪很轻，很单纯的一个孩子，他的话黎耀辉怎么会听不明白，只是他就是直觉得不她知道他们已经分手这件事。
    对于韦凡，黎耀辉有很多愧疚，也很无奈。他是在何宝荣之前认识韦凡的，他们那时候交往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韦凡刚刚读大学，很单纯，不像现在这样从很远就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黎耀辉是他第一个男人，可以说是他把韦凡带到社会上来，但他并不因为这个而自责。一个孩子总是要学会长大，也必须要长大，对象是谁并不重要。让他一直觉得不安的是当时和他的分手，那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回犯的错’，他就是变心了。
    原来韦凡毕业之后直接应聘做了设计师，他所在的公司还是某家大品牌的代理商。他现在算是学有所成，可他看起来并不开心。或许有些自作多情，但黎耀辉真的希望他不是原因。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喝着酒。事隔多年，这已经不是默契，是真的无话可说了。虽然当时分开始很仓促，但是他们的感情从来都没有那么浓烈。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
    “没关系，我还要再坐一会，”韦凡站起来给他让道，
    “黎耀辉，我常常会在这里喝酒，有空的话可以找我没关系。”
    黎耀辉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故作轻松，也没那个必要。这么多年过去，其实作为朋友，黎耀辉也是很喜欢韦凡这种直来直去的人。交朋友就是为了找快乐，不是吗。
    “好的，再见。”
    “再见。”
    韦凡看着黎耀辉走出了“红与黑”出巷口，几乎马上，他也出来相反方向走了。
    另一家酒吧里，一个穿着米色衬衫的的帅气男人看着对面的一幕，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又转过来和身边的男人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