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素色青梅 序章 漠上风 若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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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千里黄土,贫瘠而血腥。
多少战士的血洒在了上面,浸染了寸土,人道边疆土颜色,拇指下凹越红棉。
古来征战无数,王朝交替,可那些天险、战地却变不了,移不走。
塞北的风夹着沙土,猛力的抗击着,立于城墙之上,一刮风脸上生疼,眼皮睁不开,只有闭着。
守城的将领每到这时都会躲进屋子,只是苦了执勤的士兵。
风又起,起的凶,刮的烈,飞沙走石,扬沙沉土,迷了眼,漫了视线。
挺身屹立于城头,眺望着无尽的平原,穆信天扯着嘴角轻笑。
人总道塞北的风不好,可知,因为有它的存在历练出了多少精兵强将,一个连风都抵抗不了的兵,成不了将。
那是不是战胜了风,我就可以决定人生?
敌人已经有月余未来挑衅,闲暇无事时,穆信天就会想这个问题,等到的永远是无解。
离京五年,你可好。
每每想起皇位上那睥睨众生的人,穆信天都会忍不住微笑。
站在一边等自家将军回过神来,李期才走上前与其并肩。
“将军,要变天了。”
昂头望去,沉沉的暮云压了天际,风沙染透的苍穹现已看不情,只剩朦胧的灰。
想想也过了冬,是快下雪的时候了吧。
“李期,军中的冬衣、火炭、粮草都到位了吗。”
掏出怀里的薄子,李期低头翻着道:“下官就是因为这事而来,今年因为南方发水灾,国库紧缩,所以炭火恐怕不够,至于粮草,这贫瘠的土地也种不出什么产量。”
颦了颦眉头,穆信天转头眯起眼鸟瞰着城墙,淡淡道:“从幽州的将领官员身上扣,一定要扣出兵士过度的粮草。”
不赞同的叹息,李期收起薄子道:“将军,您应该知道您现在的处境,如果再树敌人,怕……”
合眼笑曰:“李期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求的是什么,你知我知,这边关的将士都知,如果就是为了不得罪官员而让我的兄弟士兵饿肚子,我就不是穆信天。”
穆信天说的平淡,可其中的觉悟却不是常人可以体会。
守边十年,他付出了最青春的年龄,却永远得不到民众的理解,真正了解他的,只有那些和他上阵杀敌的兵士吧,就连那位大人也不会清楚。
“文鸿(李期的字)明白,就照将军说的办吧。”
隆冬至,天空渲染了灰,整天整天木着脸,看的人着急。
每年这时候都该大学纷飞了,可今年到现在还只是干冷着天,不见雪落。
褪去一身战甲,穆信天舒展了下被沉重束缚的躯体,捞起椅背上的棕色皮袄跨出门去。
庭外的小厮见主人出去,善意的递上油纸伞。
望望那灰沉沉的天际,穆信天点头接过。
塞外的冬,不是一个冷字可以形容,虽然滴水成冰,哈气凝尘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到哪去。
卸去一身将军的装扮,收敛了气度,穆信天平凡的如同市井游民。
步入酒家,店主一见是熟人,吆喝着伙计道:“两瓶竹叶青,温的。”
转头笑看着穆信天,:“怎么来了,楼上请啊。”
店主是穆信天的熟人,姓旬名龙乐,酿的一手好酒,可是性子古怪,他看不上的客人,就算耗费千金他也不卖一滴酒,要是看的顺眼,不要酒钱也请你喝个烂醉。
穆信天是他难得看顺眼的,自是好好招待了。
“肚子里的酒虫叫唤了,要我来这喝酒啊。”
“呵,我看你是闲慌了吧。”
两人打趣着上了楼,等酒温好送上,旬龙乐就挥手离去。
二楼的这雅间面东,偏僻,屋子因为靠尽酒家边缘,小了一圈,可穆信天最是喜欢在这喝酒。
屋子北面开了个窗,窗外种着四季花,春开鹃兰,夏有木槿,秋放夹竹,冬立腊梅,一年四季个有不同,穆信天一直很好奇,那家主人是什么人,在北之苦寒地,可以种出四季花来。
抿着温热的酒液,穆信天闭上眼回味辛辣在舌尖扩散的感觉,仿佛烈火在焚烧味蕾,咽下去,喉头似吞下一刻炮弹,入腹后炸开,全身漾着暖意。
穆信天的酒量很好,却不能多喝,每每喝清酒胃部都会绞痛许久,可是每次想他时,他都会来这喝杯烈酒,咬着牙忍受疼痛,像是享受。
思念你如何不是享受,东……
两瓶竹叶青,穆信天品了两个时辰,再放下酒杯时,天色于晚,纷纷细雪洋洋洒洒的飘落。
告别了旬龙乐,穆信天漫步在街道上,雪色微急,但还是零零散散的小雪,怕是入夜后会有场大雪。
将军府的挑灯在风雪中摇晃,守门的小厮搓着手在大门处等待,见主子回来,一身雪印,忙招呼其他仆人烧水。
一边的管家递来拜帖。
扫了一眼,多是幽州官员将领的帖子,怕是为了今年扣年饷的事。
随手放下,穆信天解下皮袄吩咐管家回帖,要他们明日一起来访。
抖了抖皮袄上的雪珠,却把桌上的回帖扇了下去,弯身拾起,众多烫金帖中,那素白的一张,是那么耀眼,却被繁华掩盖。
小心的掸掉上面的灰尘,用指甲抠开封泥,最普通的宣纸,中间压着一朵干花。
白芷……
东,你想告诉我什么。
砰的推开窗户,大雪纷飞,鹅毛般的六片雪盖了一地、一树,连窗棂上也扫了它的足迹。
风吹的呜呜叫,打散了秩序,飘零的雪片旋转着扭动身躯,一次次被抛起,在风止时落地。
而风,似乎不想放开它,不停息的吹拂,弄的漫天皆白。
塞北的雪,京城的雪,虽同为雪,却那般不同,京城的雪温软细腻,而这塞北的雪却似沙岩,粗糙不堪。
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是南方的雪,虽好,盖不了全部,撒盐空中差可拟,也只见其形,这雪若血,非红却腥,槽人的腥。
手中的干花被吹落,飘然躺在那雪上,也融了进去,分不清彼此。
背上的烙印渗人的疼,就像第一次被烙上时一样,痛到骨子里。
那是罪人的印,有了它,不管自己立了多少功,杀了多少敌人,都改变不了低人一等的结果。
很好奇呢东,我一直想知道,你最后是用什么心情发下我叛国的罪令,又是用什么心情,看这烙印产生。
东……
TBC~
第一篇原创文,写的不好~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