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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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们来究竟要做什么?”一个红衣服的问。
“是啊,像我们这样文不能文的,只知道蹭饭吃的。”绿色上衣的紧接着补充说。
“而且是白吃一顿,没人会感激你的,你别自作多情。”红衣服闲不住。
“贾宝玉撕扇子时说千金难博佳人一笑——”楚小磊微笑着说。
“切,我可不是你什么丫鬟一类的人,你别对我说。韩香,大概他是在说你。”红衣的笑着打断,对绿色衣服的女孩说。
“你想做就做,干吗往我身上推?是不是你看楚小磊他也是一表人材,又想到《诗经》里说什么‘窈窕君子,淑女好逑’一类,便用这样声东击西的法子隐人耳目……”被叫做“韩香”的绿衣服女孩子话没说完,先笑的弯下腰。红衣的虽然满面绯红,却不忘拿一侧的萧雪说:“她在说你呢!”萧雪微微笑道:“你就不要隐人耳目了——”
楚小磊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内心却欢喜不已。绿衣服的韩香,红衣服的赵丽,都是他辛辛苦苦从班级众人中挑出的他认为可以做他组建文学社的栋梁。伯乐相马,马好的话,伯乐自然也有骄傲的资本。现今见她们围在一起讨论自己,更是高兴,这会又怕萧雪斗嘴吃亏,忙一本正经地说:“咱们说归说,笑归笑,今天我找两位来,是有大事情要商量的——”赵丽笑着说:“明明是三位,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两位了?”韩香也跟着笑,萧雪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赵丽又笑着说:“什么大不了的事,瞧你严肃的劲,仿佛天大事一样。”小磊笑道:“我今天要说的事比天还大——”韩香说:“别卖关子,我们不吃那一套。什么事,说吧。”小磊清清嗓门,郑重地说:“是这样的,我准备自己组建一个文学社,方案已经拟好了,想请你们加入——”韩香打断他的话:“那可不行,我们学的和文科又不搭边,我专业课是电子——”赵丽嘴快:“我学的也是电子。再说你们文学那都是高雅的事,我们这些俗气的人怎么能随便沾及?”小磊被她们一顿抢白急红了脸,说:“如果你们都是俗人的话,那我岂不是大俗、特俗、超俗?”赵丽见了,在一旁打趣说:“‘超速’就不好了,交警抓到要罚款的。”萧雪、韩香听了都笑。
餐厅的服务员这时过来,问要些什么。小磊点了四杯橙汁,点完后,便拿眼看韩香。韩香笑着说:“你别老盯着我看,我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没多长什么。”小磊低下头,煽情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求过人什么事,这次,算是我求你好不好?”模样仿佛一只小狗不小心打破了主人心爱的玻璃杯,卑卑地垂着头。赵丽在一侧笑着说:“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你别强迫她。”韩香见他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心底的那份女孩天生难弃的母性被激发出来,又听赵丽取笑,张口欲应。赵丽忙说:“你不觉得就这么答应太便宜他了,我不干。”
沉默一会,韩香挑起话题:“要我加入也行,不过赵丽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加入了我觉得很——没面子,所以要考考你——怎么样?”小磊先前听她们一番话,泄了三分气,更兼沉默一阵,心已半死,这时忽听这话,宛如久受枯旱的小树苗忽然受到雨水洗礼,抖了抖如枯树之残叶的头发,两眼发光,仿佛中头彩一般,急说:“你快说,我洗耳恭听。”情形如溺水者抓得草芥,高兴无比。赵丽却想起什么似的:“香儿,你看他那猴急样,还是不说为妙,他答中了不好,答不中也不好——难道你忘了书上说的,万一痰迷了心窍怎么办?”又转头向萧雪说,“萧雪,你说说看,这年头屠夫哪里好找?”韩香、萧雪笑成一团。小磊不动生色说:“有赵丽这样的‘屠嫂’也行啊。”一句话又勾起一阵爆笑。
大笑之后,又回归原题。韩香在这笑间已想出题目,这时说:“那便按赵丽刚刚说的那个‘香’字,你说一个典故来。”小磊不假思索,说:“这个简单的很,宋词里面有一句说,‘问甚时说与,佳音密耗,寄将秦镜,偷换韩香’——这里面不仅有‘香’字,而且还有你的芳名,这够了吧?”韩香没有多想这词的深意,为难他说:“这个不算,周邦彦的词有什么好,我不喜欢。我不要你说现成的,我要你胡编乱造一个。”赵丽哎呀一声,说:“我怎么没发觉呢,韩香——你家里那块铜镜是他送的吗,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密耗什么了?”韩香笑红了脸,说:“就你聪明。”小磊干脆来个默认,笑道:“你要想要什么时候也送你块啊。”赵丽说:“你还想搞婚外情啊——”小磊心里一紧,低眼瞟了下萧雪。萧雪微笑而已,韩香笑趴在萧雪肩上。
待要真正编个典故,小磊显得有些犯难,赵丽不依,在一侧催说:“你倒是快点,大才子,别让我们等的花儿都谢了。”小磊听她说“花儿都谢了”几字,忽想到自己《美人赋》里“入则楼香,出则花残”两句,心里已经有点谱,当下信口开河说:“这个也简单的很,你听好了。十七年前,白层县有一山,名曰‘寒山’。那寒山风景秀丽,一年四季,花草兴盛,即便是寒冬腊月那百花也不凋谢,反而更为香艳——”赵丽不客气地打断说:“我只听说苏州有寒山,而且有个寒山寺,可没听说我们这破县有什么寒山一类的。”萧雪微微一笑,说:“此寒山非彼寒山。”韩香也维护小磊说:“何况只是胡乱编造的,大家听了开心而已,不要太钻牛角尖。”赵丽撇了撇嘴,不说话。小磊向她抱以安慰的笑,继续说:“这寒山有一狐狸洞,洞中住住一大一小两条狐狸。一日寒冬,小狐狸外出觅食,忽然之间白云隐灭,天地昏暗,寒风冷冷——”赵丽吐了吐舌头,说:“讲鬼故事啊!”小磊仍然一笑,接着说:“那小狐狸一时间被吓得瑟瑟地抖,也忘了逃跑。说也奇怪,那一阵风过后,天地间渐渐恢复了光明,但那太阳却小的出奇,只剩下风前的一半了,更为奇怪的是,那寒山百花经此风后,朵朵耷拉着脑袋,再无生气可言。小狐狸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忙一路小跑回家,将所见之事一一向老狐狸说了。老狐狸一番掐指算计,微微一笑说:‘天下大吉,必有异物转世。’小狐狸纳闷不解,问:‘那太阳为何也缺了半边呢?’老狐狸说:‘此物来时携山川之灵秀,日月之精华,所以太阳也为之而缺。’小狐狸搔了搔脑袋,追问说:‘那山上百花如何也谢了呢?’老狐狸长叹一声,说:‘此物是观音菩萨莲花池中花后之蕊,这花后三千年一发芽,三千年一生叶,三千年一开花,那花香更是奇特,只一轻绽,天上地下都能闻其香——非言语能尽也。观音更是视若珍宝,常以玉净瓶里的甘水灌溉,却不知她如何离了天界?寒山百草虽香,百花虽艳,如何及的了她的万一!不过,此花转世,必因寒山花草消逝而有所感佩,取‘寒香’名以代之。只是寒山从此绝矣!’”
一段话说下来,赵丽听的张着小嘴巴,怔怔无言;萧雪手支着半边脸,嘴角处挂着似逝似存的笑意,一副享受的样子;韩香如吃了三斤糖的小狐狸,一对小酒窝深陷下去,笑的最欢,最甜。隔了一会,韩香甜笑着问:“哪里听来的?”小磊卖个笑:“老人们都知道这事的,我也从他们那里听来的。”赵丽如一只冬眠的小青蛙,此时终于苏醒过来,带着一份懒懒的倦意,说:“这会不会又是‘此韩香非彼寒香’了吧!”小磊一笑之下,不忘夸奖她说:“还是你最聪明。”赵丽却不领情,故意沉下脸,刁难说:“楚小磊,你的嘴可真甜啊!哦——为了拉拢人心就随便编个故事来讨人欢心,你可真够绝的啊!”小磊听她一段抢白,脸上有些辣意,转眼向萧雪求救——却见萧雪一双眼睛里似乎汪着股清泉,晶莹可爱,心中便突发奇想:“倘若能借她双眸中的半点清凉,也定可消除我浑身的惊慌——”真痴想间,听萧雪说:“故事讲的不错啊,有点像吃蜜的味道……”赵丽不依不饶,又半路杀出来:“他说的是盗版!”韩香故意装作不懂得样子,问:“怎么盗版了?”赵丽一本正经说:“难道你们忘了《红楼梦》里的一段故事?就是宝玉杜撰‘香芋’的典故哄黛玉开心的那一段。难道你们不觉得两个故事很像吗?只不过老鼠变成了狐狸,香芋变成了香莲而已!”小磊听了,有些心慌,仿佛真的被她揭穿了老底一般,忙借一口橙汁压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姐,拜托!盗版是犯法的,我讲的充其量不过是稍有雷同的翻版而已。”一句话里无意间夹带了许多痒痒虫,逗得大家都笑。
小磊心里松了口气,转眼看韩香,韩香说:“难为你将我捧得这么高,我要是不答应,好像没良心——”说完,轻轻一笑。赵丽眨了眨眼,转头看了看韩香,又看了眼小磊,带着惊讶的味道说:“你就这样甘心被别人俘虏了啊?”韩香笑着说:“佳禽择木而栖,良臣选主而事,我如今也暗处见光,马遇伯乐,不缴械还想怎样?”赵丽不忘取笑:“哦,刚才还铁石心肠,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一会就甘心为人效力,甘愿做牛做马了?”韩香依旧笑着说:“好、好、好,一会我看你怎么显出原形。”赵丽也笑:“总之我不会像你显出狐狸的模样的。”一句话气得韩香伸手去捏她的耳朵。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小磊亦是深明此理,此时见韩香已经归顺,“兵力”上已是两倍于赵丽,心中便打起“分之”的念头,因而不让赵丽有喘息的机会,问:“赵丽,你的意思呢?”赵丽说:“你先问萧雪。”本以为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萧雪,自己便可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孰料萧雪回答的极是干脆:“我愿意加入。”小磊微微笑了笑,一副颇是自得的模样,又向赵丽问:“你呢?”赵丽狡黠地笑了笑,说:“我不是大雅之人,也出不了什么高深的题目,我们之间干脆简单一点……”小磊问:“简单一点?”赵丽说:“对啊,简单点不好么?你只要叫我声师姐,我就加入怎么样?”小磊笑了笑,正要回答。韩香抢先一步说:“你这是强人所难,再说,你才多大点岁数——我不同意!”赵丽不慌不忙,沉着应对:“我这叫强人所难么,你看我一个小女子应付三面埋伏,多伟大、多壮观!再说,这事只要他金口一张,就解决了,难道能说‘难’吗?还有,年龄大小和身份又不搭边,我看是你刚才轻易做了别人俘虏,现在看我要做人师姐,嫉妒的不?”韩香气的笑着说:“看不出你不仅嘴巴刁,还铜牙铁齿啊!”赵丽说:“这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说完便转眼看小磊。楚小磊却不犹豫,张口便叫了声“师姐”。赵丽故意装作没听见,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小磊只好又叫了一声,不过这会却有点思想了,心想此时的自己便如他人宠养的小猫小狗,主人让叫的时候只有叫上几句的份,压根没有所谓的“畜身自由”;但一看赵丽笑得开心劲儿,一切想法都不放在心上了。
赵丽止了笑,但方才的满足感仍悬在嘴角,仿佛傍晚夕阳西沉时布满天空的一抹晚霞,煞是好看。小磊见了,竟也意外的满足,仿佛这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一般。赵丽没有给他过多的满足时间,将嘴角的晚霞又幻成笑意,问:“你这文学社不会就我们四个吧?”小磊慢声说:“暂时就我们几个,不过——以后可能还有一个人要进来,但是也说不准。”韩香问:“谁?”小磊考虑一下,缓缓说:“路小娜。”赵丽笑着说:“呵,原来你招的都是大人物啊,我们学校文学社两个社长都被你挖来了,我和韩香大概也只能端端茶、扫扫地的份了。”小磊并不在意她的话,却转眼去看萧雪;萧雪微笑说:“那你还和路小娜她商量好了?”小磊窘道:“还没,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赵丽笑道:“总之,我现在上了你这条贼船,我是认了,再说,你刚刚喊了我声‘师姐’,哪里有做姐姐不帮弟弟的,所以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她说话的姿态,俨然已是小磊的姐姐了。
赵丽似乎天生就是多话的,又调话题说:“这里面的职务怎么分,哦——我忘了,咱们这社是不是该起个名字?你想好了没有?”小磊转脸看萧雪,说:“关于社名的问题,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韩香笑道:“你一个人专政行了,我们不会介意的。”赵丽说:“那怎么能行,如今自由社会,提倡民主的。”小磊顺势说:“既然你说提倡民主,那你就先开个头,民主一下吧。”赵丽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韩香说:“你说吧,大不了被否决而已。”赵丽说:“我觉得我们这社团刚建,还没起步——不如就叫‘新芽文学社’,一来显得谦虚一点,二来里面又有生机和潜力可以想象,你们说怎么样?”韩香投了第一票:“我反对。首先,这名字很俗气,而且现在这样的社会,你想想看,你叫‘新芽’,谁给你施水,谁给你灌溉,再说,现在都深秋了,快到冬天了,‘新芽’名字也有点不合时宜。”赵丽丧气说:“那就否决好了,我没意见。”韩香转脸笑道:“怎么了,小妹妹,肚量这么小啊,还怎么做别人的大师姐呢?”赵丽听她这样说,心头不快立消,也跟着笑:“我才不像你那样小鸡肚肠呢!我就不信你能说出比我还好的。”韩香微笑不言。
萧雪想了想,也说出了个名字:“‘飞天文学社’怎么样?”赵丽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评点说:“嗯,听起来好像不错,只是有点故弄玄虚的感觉。飞天,飞天,我总觉得有点禅意在里面。”韩香说:“哪里来什么禅意?佛家讲究四大皆空,‘飞天’说的却是一鹤冲天的意思——”又婉转补充,“不过我也觉得不大好,感觉好像有点昙花一现啊,短暂的精彩没什么意思——”赵丽故意沉下脸,说:“你是怎么知道佛家四大皆空的,老实交待!”韩香笑道:“那是我上辈子的事,不告诉你。”赵丽说:“是不是在观音菩萨那莲花池里呆的时间长了,也跟着会谈禅打机锋了?”说的众人都笑。
赵丽再三要韩香露一手,韩香奈不过,只好随意说了个:“黑马吧!”赵丽大笑说:“黑马?”韩香忍住笑,说:“怎么样,不错吧?”赵丽说:“我看还不如黑驴来个更有新意!”引的大家捧腹大笑。小磊说:“黑马,不错啊!有活力,感觉像是两军交战——不过,文坛要是能杀出我们这样一批黑马的话,肯定有好看的了。”韩香忙推脱:“不行、不行,这个我胡乱讲的,太俗了,而且听在耳朵里也没什么震撼力,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不行!”赵丽笑道:“还好你有自知之明,你的反对意见在我这通过了。哎,小师弟,你还没说呢,你也说一个来,大家比较比较,说不准我的那个能后来居上呢!”韩香也说:“轮到你说了,楚小磊。”
小磊关于这社名早已想好,这时脱口说:“天才!”韩香说:“天才?”赵丽说:“天才?”便是萧雪,也略显吃惊:“天才?”小磊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说:“对,是天才!我们都是天才,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辟一块自己的文学领地,完全可以的!”他说到后面时脸色不由凝重起来,仿佛宣读圣旨,聆听什么重大事件一般;而说完话后,又是一副平淡的模样,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赵丽半信半疑:“真的用这个名字?”小磊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韩香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只是觉得……”她没说出来,小磊代她说:“有点太狂傲了,是吗?”韩香点了点头。小磊笑道:“文学本身就是件很狂傲的事,我想以狂对狂,或许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你说呢?”他转眼看萧雪。萧雪轻轻地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有点狂了,不过还不错,如果我们以后不刻意去狂傲的话,或许会更好点。”小磊担心通不过,婆婆妈妈补充解释说:“之所以想到这个名字,一是因为李白《将进酒》里有一句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我想我们多少还是有点小才的;另外,取这样一个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我们的促进作用因该是很大的,尤其是在挫折的时候,想想‘天才’两个字,或许会萌生许多走下去的勇气,虽然这样有点阿Q的味道,但不失为一种方法——你们认为呢?”赵丽眨了眨眼,说:“我这通过了。”韩香说:“我赞成。”萧雪也是笑了笑,默许了。
有些尴尬的问题往往很是重要的。譬如一个人要向一个普通的朋友借一大笔款子,开始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搬出事前准备的一大堆礼品,再说一两筐好听的话,诸如夸朋友的孩子长的漂亮,赞朋友的妻子贤惠,甚至必要的时候连朋友家的哈巴狗也不放过,说它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朋友却吃惊于这人为什么对一只电动的玩具狗感起兴趣来——看来类似于此的有些事情也如爱情一样令人目盲的。照理说,这社长的人选也该是尴尬和相互客气退让的事,但小磊处理起来却十分漂亮。当赵丽问起社长人选时,小磊几乎是抢着说:“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那就我好了。”萧雪在一侧笑他:“你都这样说了,谁还会介意?”又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关于稿件的事?譬如编辑一类?”小磊海口说:“这个不要你们操心,我有一个很不错的朋友,是我们县《分流》杂志社的主编,以前和我说过要我在他们的报上开小专栏——他们还分办了份报纸的,当时我没答应。我们以后的稿件一类都让他们发好了,我和他说应该不成问题。”赵丽张大嘴巴:“你还开过专栏?伟大死了!”小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以为他是哄我玩的,所以没认真,后来又怕自己的东西不好,招人骂,所以一直没敢答应他。”萧雪问:“他叫什么名字?”小磊缓缓说:“马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