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冷老五  五十一姜家祖坟(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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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姜家祖坟里,季澜川和谢白发现了奇怪的圆形木墩子,上面还刻着诡异的黄皮子身穿人衣的神像,神秘中带着几分恐怖。
    石殿中倒塌的泥像,就如普通寺庙中的城隍神灶形式相仿,两厢都是些兽面人身的勾引,通判,供桌后是指黄皮子精的泥塑,殿中保留着许多离奇的碑文图形,图形不外乎是些黄皮子成精吃人之类的可怕情形,而那些碑文记载大多是谢白他们难以理解的诡异内容。
    谢白也没想到在这姜家祖坟里居然会看到这些离奇的东西,那深陷土石的石门,殿中杂乱无章的破败情形,这些都说明以前此地一定发生过天崩一类的天灾,才使得这座石砌的鬼祠埋在了地下,而姜家的人应该是毫不知情,在其上面盖了这座祖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姜家的人运气才会不好,不仅大少爷遭遇绑架,姜家也差点就被土匪破门了。
    傻子姜颖显然非常害怕这些诡异的碑文图形,根本不敢过来看,只是蹲在一旁,双手抱头,不断地念叨着什么鬼衙门,什么鬼差要来拉人等等不着边际的话。
    而后,他又看到圆木墩子旁边一个落满灰尘的石碗,碗中都是黑褐色的凝固物,这让他想起了他妈妈,那位姜家老太太给他讲的山鬼饮人血的传说,叫嚷着一定是黄大仙故意把他们引来的,一个劲儿地去拉谢白,希望谢白能带他离开这里。
    谢白和季澜川自然是不会相信傻子的话,不过,季澜川还想抓到那只黄鼠狼,好剥了它的皮子卖钱,所以就和谢白不紧不慢地向着石殿伸出搜索过去。
    这座石殿的纵身有限,后山墙依着山壁而建,严丝合缝,整座石殿只有他们进来的石门是唯一的门户,并没有后门,石梁石砖的顶壁有几处破损,呼呼地往下灌着冷风,上面可能是山坡树洞或者地窟窿一类的地方,但那缝隙都不到一掌宽,黄大仙也不可能从这里钻出去。
    殿中有一尊倾倒着的泥像,就是黄大仙的神位,那泥人身穿长袍,与常人一般高矮,形象更加拟人,只是獐头鼠目,嘴边留着几根小胡子,还是很接近黄鼠狼的嘴脸,下面修了石条台阶,通往地下更深处。看来,那“黄大仙”一准是从这边逃了下去,想寻求它老祖宗的保佑。
    谢白看这地窖好生奇特,地窖扣子原本应该铺着青砖,现在那些青砖都被撬开仍在了一旁,这显然是一条密道极其隐蔽的入口,看来这被撬开的地窖,也许是某些盗墓贼掘开这地下古庙之人所为,这会不会是姜家的人,还是另外一伙盗墓贼呢?他们究竟想在这里招什么呢?
    季澜川和谢白一前一后握着灯笼和手电,傻子姜颖被他夹在了中间,浑身一直瑟瑟发抖,嘴里唠叨个不停。
    他们一步步顺着阶梯往下走,这石头阶梯又陡又窄,里面又阴寒透骨,深不可测。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越往下走,空气质量越差,灯笼里的烛火由蓝变绿,光亮忽强忽弱,映得人脸上罩了一层青光,就跟地狱里的幽魂的脸色无异。
    就在这时,谢白突然感觉台阶的坡度越发陡峭,可身后的姜颖跟的太紧,楼梯又窄,收不住步子了,被他一拱也站不稳,好在走在最后的季澜川一把捞住了谢白才没摔个狗啃泥,但姜颖因为没人保护,骨碌碌地就顺着石梯滚下去了。
    听着他惨叫连连,谢白的心都跟着跌下去一般,大声喊:“喂,你没事吧……吧……吧……”喊到后面,就是一连串的“吧”字的回音。
    幸好石阶已经到了尽头,谢白料想姜颖应该不至于摔坏脑袋,在季澜川小心地搀扶下,二人慢慢地顺着石梯下去,这才看到姜颖头下脚上,倒栽葱一般地趴在泥地里,唉哟唉哟地直叫唤。
    谢白赶紧去把姜颖扶起来,没想到姜颖又是“啊”的一声惊叫,推开了谢白,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满脸惊慌地指着他们的身后,大叫道:“鬼,鬼!吊死鬼……”
    谢白一愣,下意识地回头,就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身后竟有个晃晃悠悠的东西在摆来摆去,更高处有绳子摩擦着木头,不断地发出“吱纽,吱纽”的干涩摩擦声,借着自己和季澜川手中的狼眼手电与灯笼继续往上看去,竟然是一双厚底的棉鞋,还有两只人的脚,再上边是穿着棉裤的小腿肚子,裤脚还扎着,更上面自然是人的躯干和阴森森的,看不清面貌的人脸了。
    饶是谢白胆子再大,也是吓得一激灵,后退了好几步,缩到了季澜川的身后。
    估计,这里也只有季澜川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吧。
    这会儿这人竟然也面不改色,还拿狼眼手电上下照了照,耸了耸肩,“怕什么,都死了几十年的人了,不至于尸变的。”
    谢白还是脸色煞白,煞白的。
    “你还说,还说,那……那究竟是什么人?”谢白颤抖着身子,缩在季澜川的身后问。
    “估计就是盗墓贼吧。”季澜川说。
    “难道不是姜家的人?”
    “不太像,看他个子挺高的,挺魁梧的,身上还有个罗盘……”季澜川说,“这人应该是盗门的人,主要是负责测风水的,寻方位的。”
    谢白总算是不那么害怕了:“就是像陈海棠那样的人?”
    季澜川淡淡地说:“差不多吧。走,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
    谢白却没有动,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具死尸后面的一个烛台,那上面有一点绿幽幽的烛火在燃烧着,微弱的亮光显得又冷又清,加上这里空气中杂质太多,阻隔了光线的传导,使得烛火看起来仿若鬼火一般,连一米见方的区域都照不到。
    恍惚闪烁的烛光下,他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眼前就像突然被蒙了一层纱布一般,任凭他怎么使劲睁眼,也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可那烛光在他眼中看来,变成了绿幽幽的一抹朦胧的亮光,在他面前飘飘忽忽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楚,似乎有人在对他说着什么,他不禁一愣,谁在说话?难道是季澜川?
    回头一看,身边也一片朦胧,他既看不清,也听不真切,但人的本身有种潜意识,越是听不清,就越想听听说的是什么,于是,他伸着脖子想靠得更近一些。
    身体移动的同时,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片寒意,隐隐地觉得这事情不太对,虽然还没想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但眼前朦朦胧胧的灯影,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脑中一再警告着自己,可意识到烛火危险的那个念头,却完全压不住内心想要靠近烛火的欲望,仍然不由自主地继续往前挪动,已经距离那绿幽幽的烛光越发近了。
    刚刚明明是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而现在,他却什么也看不清了,更看不到季澜川和傻子姜颖在何处了。
    忽然,一只手猛然拽住了他。
    跟着,又是一声枪响。
    谢白一个激灵,浑身一抖,意识清醒了过来。
    季澜川正站在他的身侧,而他的手正抓着一根粗麻绳往自己脖子上套着,吓得立刻丢了麻绳,后退了好几步,扭头又一看,那傻子姜颖也是站在他身边,眼睛直勾勾地扯着屋顶另一根垂下的麻绳打算上吊自杀。
    再看地面,卧着一只颈子流着血的黄鼠狼,而那烛台上的火苗却也不再是绿的了。
    “我……我刚才怎么了?”谢白心有余悸地问。
    “你中了这黄大仙的幻术。”季澜川淡淡地说。
    被枪声一惊,姜颖也醒过神了,赶紧丢了绳子,跑向了季澜川和谢白。
    “幻术?黄鼠狼这么厉害的吗?”谢白暗暗吃惊。
    他自忖自己的精神力很强,按理应该不会受影响的,却没想到还是着了那黄鼠狼的道儿!
    “其实,也不是黄大仙的门道厉害,只不过它会通过分泌一种特殊的气味,给人产生一种催眠的作用。我把它打死了,自然这所谓的幻术也就解了。”
    “那你怎么没受影响?”谢白不解地问。
    季澜川呵呵一笑,说:“当然是我百邪不侵咯!”
    谢白翻了个白眼,“你就吹吧你。”
    然后,谢白开始打量这地窖下面的空间,发现这里跟普通民居差不多,内部十分干燥,有土灶,土台和火炕,一如寻常的东北人家,上头还有几道梁橼,木头上挂着无数粗麻绳拴的绳套,麻绳中都加了生丝铜线,时间久了也不会像普通麻绳般朽烂断裂。
    不计其数的绞索中,悬吊着四具男尸,尸体已经被地窖里的冷风抽干了,四个吊死鬼个个吐着舌头瞪着眼睛,干尸酱紫色的皮肤使得死亡后的表情更加骇人,由于绞绳吊颈的时间太久了,死者的脖颈已经被伸长了一大截。
    姜颖被这一幕吓坏了,在微弱的烛光,手电光和灯笼光的亮光中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吊死鬼,吓得尖叫一声,就狼奔鼠窜一样逃向了门口……
    而在景城,余秋水从陈府出来,就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冷笑了一声,仍然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不时逛到街边的几个摊位上,东瞅瞅西看看,然后,他拐进了一条小巷,不见了踪影。
    跟踪他的人追到了小巷,却不见了人影。
    摸了摸脑袋,狐疑地四处观望之际,蓦然头顶一阵风声袭来。
    那人的身手也算不错,后退半步,双手往前一架,挡住了对方扫来的鞭腿。
    余秋水身形稳稳落地,立刻与那人交起手来。
    两人都是打架的好手,谁也不肯率先认输,但在余秋水越来越猛的攻势中,那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余秋水虚晃一招,接着,利用复杂多变的虎形拳两招之内就将其制住。
    “说,谁派你来的?”余秋水的手扣住了对方的咽喉,厉声问道。
    “余桑,久违了。”身后传来一声极为流利,淳厚的男子声音。
    那被余秋水制住的男子却是用的东瀛语,嘴里骂骂咧咧,眼里却透着急切的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余秋水身后的一个男人。
    “东瀛人?”余秋水警惕地盯着缓缓朝他而来的一个军装男子。
    “你好,余桑,鄙人今出川武人。”军装男子微笑道,“早听闻余桑是陈海棠先生的得意门生,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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