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冷老五 四十七黄大仙拜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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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川把他身上,脖子上都摸过,没发现伤口,才吐出一口气,又一把拽住谢白的手腕,掉头就走。
谢白身不由己,被他拉着下了门楼,忍不住问:“到哪儿去?”
季澜川说:“回房。”
把谢白带回房里,季澜川就一叠声地要炭炉子,又要热水,布置木头澡桶。
谢白正觉得身上一阵阵血腥味,黏湿难受极了,见了这个,大合心意,等送东西的人一走,忙把房门关上,身上脱得精光,钻进澡桶里,被温热的水包围着,浑身懒洋洋起来,舒服得直想叹气。
澡桶边上,挂了一块巴掌大的毛巾,谢白随手拿起来,却见季澜川走过来,从他手里取了去,把他脖子上的血迹一点点地擦去。
谢白见他难得的十分规矩,又出奇地沉默,反而有些诧异,问他说:“你怎么不说话?”
季澜川说:“魂儿都快吓没了,等我醒过神来,咱们再说。”
谢白愣了愣,他还从未见过季澜川紧张着急,跟失了魂的这副样子,心中隐隐地有着几分窃喜,张嘴刚说了“我”字,季澜川又说:“行了,我的好宝贝儿,快起来吧,不然又该着凉了。”
谢白依言从浴桶里出来,穿好了睡袍,季澜川就将他一把搂了,倒在床上,随手扯过厚厚的棉被,把两人连头带身子,一起严严实实地盖住。
两人蒙在被子里,似乎还是不够,季澜川又在被子底下伸出手来,不停地捣腾。
他原本是要谢白把脸挨在自己左边肩膀上,可等谢白顺着他的动作躺好,他又不踏实起来,把谢白往外轻轻一推,很快,又拽了谢白回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然而,还是觉得不满足,便又挪着手,去搬谢白的肩膀。
这举动,活像一个穷怕了的人,拿到一件很了不得的珍宝,藏在哪里,都觉得被贼惦记上了,每隔一刻,都要把已经被藏得很隐秘的东西翻找出来,确认一下它是否还在才能安心似的。
如此反复多次,谢白觉得实在将就不得了,又非常纳闷季澜川的动作,把棉被掀开一个口子,把两人的头都露出来。
谢白说:“少帅,你半夜出去办事,现在大约是很累的,虽是白天,你想睡,只管安安静静地睡就是了,何况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
哪知季澜川搂着他的腰,似睡非睡地呢喃道:“娘……别死,别离开我……娘,我想你了……”
说着,季澜川还蹭着谢白的脖颈,又把头靠了过来。
谢白一怔。
他这是梦中的呓语?
难道说,他那回自己娘死了,并非开玩笑?
难道季澜川的娘真的是季大帅给杀死的?
想及此,他突然就打从心里生出了一丝柔情,想要去了解季澜川,了解关于他的一切……
谢白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靠在自己身上的季澜川的脸庞,只觉得陷入熟睡的他的俊雅深刻的眉眼中透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哀伤与说不出的脆弱,而季澜川即便睡着了,那眉头也是紧蹙的,就更加想要抚平他的两道蹙起的剑眉眉峰。
“季澜川,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不知不觉,谢白的睡意也上来了,双眸缓缓阖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回,他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他不在那艘自己回国的游轮上,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漆黑幽暗的地宫。
周围还跟了几个人,像是跟他一般年纪的少年男女,穿着中山装,或者白衣黑裙,他们正手握着电筒,慢慢地顺着阶梯走。
时而,他们低声说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数了一下人数,好像和他自己算起来,一共有八个人,五男三女。
他们的脸上都是很青涩,很稚嫩的表情。
漆黑的地宫里,时而会出现幽蓝色的鬼火,还有乱七八糟的尸骨,有个女生还会被突如其来的尸骸吓得尖叫,然后被人嘲笑,说这里是古滇国王侯的陵墓,有尸骸根本不奇怪的。
又有人忧心忡忡地说:“这里看起来像是被盗墓贼光顾过,我们根本没有找到有价值的,那天书真的能找到吗?”
接着,有人推开了一扇沉甸甸的大门。
谢白看到了那是一个宫殿,很大很幽深的宫殿,还有一座青铜雕像立在正中。
谢白抬眸,好奇地去看那雕像,却被雕像的面目吓了一跳。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
正好对上了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季澜川。
“你……何时醒的?”谢白问。
“醒来有小一会儿了。”季澜川说,“肚子饿了没?”
季澜川这人恶劣的时候是不用说非常的恶劣,但一旦他想对人好的时候,那是温柔体贴的没话说,难怪至今喜欢他的人不少,都在背地里赞他一声好情人。
谢白点了点头:“嗯。”
季澜川先坐起来,谢白也跟着起身,却又“嘶”了一声,轻轻地呻吟,却让季澜川紧张不已:“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伤到了骨头了?我跟你说,皮外伤容易治,内伤却不太好治的,你可千万不要对我隐瞒你的伤情。”
谢白揉了揉肩膀,说:“是肩膀麻了。”
季澜川才明白今日谢白帮着姜家堡对付那些土匪,先用勃朗宁枪,后又用雷顿五二零,肩膀因为开火时的反坐力,已经有了一番痛楚,自己却全忘了这事,睡觉时还下意识地像小时候依赖他娘,靠着他娘的肩膀睡觉,结果沉甸甸地压了他很久,肯定早就酸痛难忍了。
季澜川不觉有些内疚,伸手去揉谢白的肩膀,但他不揉还好,一揉,谢白反而针扎似的痛,赶紧叫道:“别揉,只是肌肉一时绷的死紧了,慢慢地松泛就好了,你就别瞎忙活了,我是懂医理的,你让我自己缓和缓和。”
季澜川听他说得又理,就收回了手,又有些手足无措:“那,我先去叫人准备吃的。”
谢白说:“好。”
季澜川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谢白等缓过了肩膀的那阵麻痛感,也慢慢地穿好了衣服下床,想起了那个梦。
以往他做梦的时候,会把梦境里的东西忘得个干干净净,然而,如今到了这个时空,他频频做噩梦,也总会把梦里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他有种直觉,特别是最近在姜家堡里做的这两个梦,其实不算是梦,很有可能是原主的记忆。
他觉得,原主有可能拿到了那所谓的天书,然后,有人杀了他,因而,他才能获得原主的这具躯体。
也许原主的魂魄并未完全消失,否则,项八爷也不可能对他说,自己是一体两魂。
那么,原主究竟是何人所杀害的呢?
他不得而知。
但既然他来到这个时空,他就有必要把原主遇害的前因后果都查个清楚明白。
正思忖间,季澜川又走了回来,却是两手空空。
“怎么了?不是弄吃的吗?”谢白好奇地问。
季澜川却把一个小孩从身后拎了出来,说:“这傻子鬼鬼祟祟的在厨房里,不知道往里面的吃的捣鼓了什么,我看里面的东西都不能吃了。”
“放开我,放开我!”那小孩拼命地挣扎着,还企图伸臂去打季澜川。
谢白一看,这小孩不就是那个傻子少爷颖哥儿吗?
“颖哥儿,你在厨房里的吃的里放了什么东西?”谢白让季澜川放了颖哥儿,弯腰微笑着问那傻子。
傻子愣愣地看着谢白,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季澜川把那傻子拖开,不无自得地说:“那是自然,我媳妇儿怎么可能不好看?”
谢白翻了个白眼,至于吗?跟个傻子争风吃醋的!
傻子颖哥儿把手里捏着的一些红色花瓣捧给了谢白,说:“这是无忧花,可好吃了!你尝一尝……”
谢白一愣。
无忧花的,又名火焰花,可解毒,也可食用,更是可以做药材,是难得一见的。一般生长在云贵地区,在东北倒是并不常见。
谢白是认得无忧花的,但觉得傻子竟然知道无忧花,很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无忧花在寒冷地带是不容易成活的,没想到这姜家堡居然有这无忧花,倒是令他有些惊奇。
“是家里种的吗?”谢白问他。
“不是,不是。”傻子猛摇头,忽然一拉谢白,指着远处西面方向说,“那里,温泉谷,有好多好多……”
“温泉谷?”谢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季澜川,“你应该来过姜家堡的吧?知道温泉谷吗?”
季澜川点了点头,“知道,不过,我只在四妹出嫁时来过一次,还是行程匆忙,从未去逛过。”
谢白便问傻子颖哥儿:“颖哥儿,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想看看无忧花。”
哪知傻子却猛摇头:“不能去,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因为有黄大仙……”
“黄大仙?”谢白不太明白地看向了季澜川,“什么黄大仙?”
“就是俗话说的黄鼠狼,也叫黄鼬,民间都称它为黄二大爷,或者黄大仙,说黄鼠狼是成了精的,不能打杀,如果你杀了它,它的子子孙孙都会来纠缠你,直到报完仇为止,还有一种传说,说是有人救了一只黄鼠狼,黄鼠狼便报恩于他,日日都会跑到他家来,把一些珠宝首饰都堆到他的家门前,后来,那人好奇,偷偷跟着那只黄鼠狼,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黄鼠狼把村里一个富户家的祖坟里的陪葬品全都搬到了他的家了……”
“所以呢,大家都说,黄鼠狼是黄大仙,也是保家仙,保一方平安的。也有人说黄鼠狼是很灵性,也很记仇的一种动物。”
“真有意思。”谢白说,“我倒想看看那黄大仙……”
“不行,不行!”颖哥儿把手摇得像拨浪鼓,“娘说,黄大仙拜月是不能看的,会被它附身的!”
“嗯,是有这么一说。”季澜川颔首道,“民间传说黄大仙虽然会报恩,但它也会蛊惑人心,所以,凡人最好不要在它拜月期间,闯入它的领地,打断它拜月,否则,会遭来灾祸的。”
谢白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你信吗?”
季澜川笑了笑,说:“你真想去看?”
谢白眉毛一挑:“你不敢?”
季澜川微笑道:“媳妇儿想看,作为你男人,自然是义不容辞。”
谢白又挑衅地说:“你不怕被附身,遭灾祸?”
季澜川说:“不怕。反正,我是不信鬼神的。”接着,他又把颖哥儿拎了起来,说,“带我们去温泉谷。”
颖哥儿摇头,露出一脸的畏惧之色。
季澜川于是恐吓他道,“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你偷偷溜进温泉谷摘花的事情告诉你娘。”
颖哥儿果然害怕了,看了看天色,说:“一定要在月亮升起来之前走,你们相信我,不然,打断黄大仙拜月,真的会遭殃的……”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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