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觉得有人进来了，白色的麻布衣袍，应该是府里的下人，百里煜没多想，困意袭来的太迅速，他没看清那人的样貌就睡熟了过去。
    林风澈悄声走到榻边，他见百里煜脸颊不自然地微红就知道他又生了病，自那年冬天起，百里煜的身子时好时坏，烛阴说只能悉心慢慢养着。
    他俯下身，用手轻探百里煜的额头，却不料百里煜竟然一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将林风澈拉向自己。
    睡梦中的百里煜是无意识的，他只觉得为什么今天自己的棉花枕头这么硬。
    林风澈弯着腰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脖子，他肩膀的肌肉紧绷着。
    百里煜皱了皱眉头，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怀里的人不是君子，林风澈用鼻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百里煜的下巴，柔软的感触，他能感觉到百里煜呼出的热气。
    脱了鞋履，林风澈把百里煜环进了自己怀里，与此同时，他温热的嘴唇堵住了百里煜不满的哼唧声。
    尚未完全睡熟的百里煜微微张开了眼，无神的眼睛里一丝愕然和迷茫，但什么都没发生，他往林风澈的怀里拱了拱，又沉沉地睡去。
    林风澈收拢了手臂拥住他，睡吧，阿煜。
    但顷刻间，林风澈闭上眼吻上了百里煜，舌尖探入口腔里，不顾一切。
    怀里的人轻哼一声，林风澈松了力道，手指在百里煜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他记得自己离开时，百里煜没有现在这么瘦削。
    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百里煜的唇边和眼角，百里煜睡得很沉，林风澈作恶似的轻咬了一下他脖颈上的喉结。
    属于百里煜的味道。
    林风澈也渐渐入了梦，他梦到了囚龙和小仙君，囚龙挣脱了束缚，两人在山中游荡，小仙君依旧是个话痨，一路上说个不停。
    囚龙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打断小仙君的滔滔不绝，时过境迁，世间早已不是囚龙记忆中的模样了。
    小仙君年岁不过十几，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上万年的世事变化无常他又晓得多少。
    那你与我慢慢说嘛，小仙君笑着说。
    林风澈慢慢睁开了眼，这是囚龙的梦境，是囚龙的执念。
    怀中的百里煜睡得香甜，他猛地看向屋内的香炉，记忆中的百里煜几乎从不燃熏香，而此时香炉里余烟袅袅，燃尽的草木灰沉在炉底。
    你的小仙君回来了吗？
    我的小仙君回来了。
    ***
    百里煜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他一边撑着卧榻坐起来，一边喊着屋外的下人。
    他梦到林风澈了。
    一个荒唐的梦，可是你该早点来的，他有点不满。
    下人闻声而入端来了早膳，百里煜离开后他挠了挠脑袋，自己明明记得香炉里没有点香薰啊，可为何会有灰烬呢。
    府中一如既往，百里煜则匆匆赶往城内的医馆，他在研发青霉素。
    科举选拔了几名民间的赤脚大夫，百里煜给他们封了最低等级的小疾官，往上还有大疾官、医官和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