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这种事情堙灭不了。”成瑜很坦率，“在补偿之前，我只能先阻止这件事情。毕竟不管是先帝还是我的父皇，都没有和万溪重归于好的决定，他们认为没有这种必要。”
    “助我哥登上王位，那么以后万溪再也不需要称臣，也不需要进贡。”
    “你们的诚意仅限于此？”云励声音很轻，却没有一丝缓和。
    成瑜分析利弊：“万溪王，这件事就算失败了对你也并无坏处，没人会知道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示意蒋义珅把计划全盘道来，就算中途蒋义珅再怎么强调万溪的优势云励也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结束后云励没有立即发表意见，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终于，云励发话：“姜国皇子，你知道一旦万溪迈出了这一步，此后万溪就与你捆绑在了一起，不能独善其身。而你们妄想凭借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本王吗？”
    总算松口了，成瑜这么想着，他悬着的心可以稍微缓缓了，只要松口其他的都可以再议嘛。
    但他看起来还是很急迫：“万溪王，条件可以改，只是希望我们现在放下偏见好好商讨一下。”
    云励冷冷说道：“行啊，那我们先说一下前提。若你们失败，你们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自然，我们失败就是我们的命，我们会自裁，查不到你头上。”成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若你们成功，那么万溪今后不仅不需要进贡，往后二十年里一切建设以及祭祀你们姜国都需要出钱出力。”他说出了最终条件。
    成瑜瞳孔一缩，今后的万溪建设先不谈，光是二十年的祭祀，姜国就不能轻松负担。
    云锦曾经也提过，万溪的大型祭祀稀松平常。就算在姜国，每一次祭祀都是烧钱烧命，更别提本就是宗教国家的万溪了！
    知道成瑜在思量什么，云励又接上：“放心，本王有自己的考虑，不会狮子大开口，万溪一向是考虑朋友的。”
    成瑜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行，那希望您能遵守诺言。”
    “你不用担心，毁约的从来不是万溪。”他嗤笑，“既然决定当盟友，历史上的盟友不是联姻就是从属，你觉得我们是哪一种？”
    “？”
    成瑜刚想表达疑惑就见云励做了决定：“你的提议本王答应了，既然成了盟友你今日也不必走了。你们来的匆忙，若愿意的话在这里好好看看吧。”
    见此成瑜也不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后退下，却没想到在殿外见到了一个熟人。
    刚出殿门，一道带着怀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成瑜？”
    音色有些耳熟，他转了头，有些惊讶：“云锦？”
    “真没想到大哥要我见的居然是你，你怎么来万溪了。”云锦笑着向前，“走，你是昨天来的吧，我带你去王宫周围转转。”
    “等等等等。”成瑜拦下他，“你刚刚说谁要你见我？什么时候？”
    “嗯？”云锦有些迷茫，又突然醒悟，“啊，大哥昨日晚上突然找到我，说是来了个客人，让我今天见他一面。真没想到会见到你，我还在想……”
    云锦絮絮叨叨，可是他说得什么成瑜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云励那个东西。
    老狐狸，明明断定我们一定会谈妥，却还装得那么愤怒严肃，好嘛，现在往后二十年累得就是我们了。成瑜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果然玩政治的心都黑！
    ——
    万溪信仰宗教，所有群众都是信徒。人们就算行走在大街上都合着掌，遇到朋友第一件事不是打招呼，而是对上天祷告，感谢上苍让他们遇见。
    贵族穿着精致的皮衣，里面缝着昂贵的丝绸，手上脖子上都挂着祭器，以砗磲、珊瑚点缀。平民衣饰相比要普通得多，全身上下唯一不凡的只有那已经磨得发亮的祭器。
    “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成瑜一刻不停地打量周围，还走到小贩面前盯着那挂起来的器具，上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花纹还是什么咒语。
    “可能对你们来说这确实很古怪吧。”云锦有些无奈地笑笑，“我们感谢神明，感谢神明的仁慈，感谢神明的恩赐，没有神明就没有万溪。”
    “百年前，我们的祭司在战乱中听到了神谕，神明要他建立一个国家，他克服重重困难，神明也在背后佑他一切顺利。终于，万溪建立了。他也成为了万溪第一位大祭司。”云锦握着双手，很是虔诚。
    “每次我们国家遇到困难，神明都能保佑我们国家逢凶化吉呢。所有苦难都是神明的考验，只要渡过了万溪就能走得更远。”云锦发自真心地笑起来，笑容毫无杂质。
    成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结束了话题：“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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