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实在是干得漂亮，顾卓曦在台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岑桉明明视线对上的是顾卓曦，反而注意到了一旁撑着脑袋，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钟离湜，惹得他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岑桉把视线又放到那些正激动的观众身上，小丑想回到台上把控主场，谁知那些人反而可以阻挡他，气得他鼻孔快要冒烟了。
    “感谢各位朋友给我这个主持的机会，现在我就把幸运儿的身份赠予给你们。”岑桉视而不见七窍生烟的小丑，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上台来。”
    “哇哦——”
    台下欢呼一片，被选上台的9个人纷纷改口，都赞叹岑桉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岑桉都回以矜持一笑，就是笑容十分没有灵魂。
    剩下还坐在观众席的人个个捶胸顿足，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那九个人上站上台时，岑桉给他们编号，幸运儿1号至幸运儿9号。
    编号一结束，岑桉彻底成为了今晚马戏团主场的主持人，而他要做的仅有一点，就是符合这群人的低级趣味，把他们的变态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死亡飞轮》开始，到《断头魔术》结束，总共九个节目，每一个节目，都会最大化得让这群被选中的“幸运儿”和演员们，甚至是巨蟒、狮子这类野兽，也都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
    在血液的浇灌下，把最“凄美”，最刺激，最血腥，也最暴力，通通展现给下面这群坐着的变态们，让他们得到心灵上最大的满足。
    岑桉从头到尾都沉着冷静，因为他有很清晰的认知，这仅是一场幻境，仅是游乐园里曾经发生的某一段场景。
    而他要做的，也仅是为了破解循环空间，从这里出去。
    从岑桉穿越到书里来，他其实并没有太过真切的穿越感，更多的是把这当成一次冒险，一次在梦里体验的冒险，冒险结束他就该醒了。
    所以，他自身追求的，其实跟这群观众们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刺激。
    9场“视觉盛宴”结束，岑桉说道：“接下来，有请小丑先生上台来。”
    岑桉自认为并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他一向是有仇必报，他可记得清楚，上一次结束时，如果不是钟离湜出手，他即便前头命大没死，最终也会被飞刀射成筛子。
    小丑大惊色变，事态行到这一步，早已超脱他的掌控，他从未遇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幸运儿”！
    “相信各位朋友们还从未见过小丑先生的精彩表演吧？”
    “没有——”
    台下那群观众现在对岑桉完全是各种无脑捧场，他们看过这么多的场次，今晚无疑是最刺激满意的一回。
    “小丑先生快上去吧！别让岑先生等太久啊！”
    “就是，快让我们过过眼瘾！”
    “没想到节目收尾还有这样的福利，岑先生真是大善人呐！”
    “……”
    对于这些无脑吹捧，岑桉仍旧矜持以对，只盯着小丑道：“小丑先生一定是乐坏了，哪位朋友可以帮我把小丑先生扶上台来呢？”
    “我没有！你休想让我上去！你……”
    小丑赖定在台下，脸色大变，坚决不肯上台，他看清了那些同事的各种“体面”的死法，他害怕了。
    那些观众似乎没想到小丑竟然是这样的表现，这与一直以来传达给他们的直观“理念”完全是天差地别。
    易怒的观众顿时把矛头指向了曾经让他们非常尊敬的小丑，只为了让自己心灵上得到更多的快慰。
    “我来！”明明一声懒散到像是没力气的声音，却奇迹地却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钟离湜终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往过道走，朝台上的岑桉递了个多情的眼神，站在小丑身后，一脚踹上他的屁股，毫不留情地把他踹上了……舞台。
    岑桉：“……”
    他敢肯定，之前开棺的时候，一定不是他力气太小，而是这家伙实在不是一般人！
    否则轻飘飘的一脚能把人踹到这么个抛物线出来？
    “哇哦——”底下那群人欢呼声更加热烈。
    钟离湜走上台，拎起小丑的后领，十分贴心地把这快去了半条命的小丑绑在大转盘上，结束了朝岑桉笑得愈发粲然。
    可惜他面对的终究是个木头，他的所有笑容在岑桉眼里都差不多。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人体转盘飞刀》表演。”
    观众十分给面子地再次欢呼，岑桉抓起五把飞刀，一只手拎起一只掂量起来。
    小丑原本浑身就痛得他直抽搐，身上摔碎了几块骨头都不数不清，而现在还要面对一个没有飞刀经验的“观众”，那些同事们凄惨的死法再次在他脑子里回荡，他拼命挣扎，不过他自己非常清楚这设备有多坚固，死在这个人体转盘上的人多不胜数，却从没有未有人逃离成功过。
    在全场的兴奋喊叫声中，岑桉瞄准了半天，终于掷出了一只飞刀。
    “啊——”
    飞刀牢牢扎在小丑的右手手腕上。
    “哎呀，见谅，第一次有点没经验。”
    岑桉的歉意非常没有诚意，但他确实第一次扔飞刀，不过以前有扔飞镖的经验，虽然成绩还不错，所以他准备正好拿小丑试试手。
    钟离湜嘴角噙着笑，会意地帮他增加了点难度，轻飘飘地在转盘边缘推了一下。
    只是这轻飘飘，应该也是相对他吧。
    岑桉都看到残影了，小丑大声尖叫，底下的那群观众倒是更觉得有趣。
    又是一只飞镖掷了出去，岑桉完全没有压力，只要瞄准转盘的位置就行，至于匕首飞刀哪里，那就随缘了。
    接连三只飞刀掷出，当转盘终于缓慢停下时，小丑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当然，除了最致命的一刀划开了脖子，最痛的一刀必定是在两腿之间，鲜血淋漓的一块，看着就疼。
    说实话，岑桉自己也没料到，这随缘随得还挺……有想法。
    在小丑断气的一瞬间，画面一转，周遭的场景顿时又回到最初，岑桉发现自己又坐在了台下那张座位，就连邻座的人脸都不带变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