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人群被拨开，江洋从外层挤了进来。
    后面赶来的导员上下打量着江洋，问道：“小江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车掉水里而已。”江洋趴到地上，左右查看了一番周成的情况，然后对导员说：“不行，这钉子太短了，切不了，赶紧叫救护车。”
    说罢，江洋转着头左右寻找，“谁有绳子？”
    周围的同学们赶紧找绳子，可大家都是出来夜跑的，哪儿来的绳子。
    “老师，发绳行么？”
    “不行，太短了。”
    江洋找了一会儿，忽然一眼瞧见了一旁尚思的运动裤，伸手就去解裤腰的系带。
    “你脱我裤子干嘛？”尚思嘴上这么说，却一点没阻止江洋。
    微凉的手指一下下摩擦着尚思的小腹，然后抓住系带的一端猛地一抽，整根系带被抽了出来。
    江洋快速地将系带穿过周成的腋下，缠绕了几圈后死死勒紧，打了个结，头也不抬地说：“快去把校医叫来，要带止血药。”
    尚思站在边儿上纹丝不动。
    江洋抬起头，瞧见尚思面无表情地提着裤腰，只好扭头又把差事安排给了另一个学生。
    “行了行了，都散了，别在路上堵着。”安排完这边，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招呼着解散其他学生。
    出了事儿，学生根本不可能散，但都站到了旁边的人行道上，把空间让了出来。
    “喂，保安处吗，我是体育学院大三导员助理江洋，莲花池旁边的下坡道，路上有钉子，学生受伤了，你们赶紧带着路障过来一下。哦，对了，带几个灯。”
    “老师，我是江洋，周成他受伤了……嗯……伤得比较重，已经叫救护车了，您看您方不方便到医院一趟……嗯，好，一会儿到了医院我跟您联系。”
    “主任，我是江洋，我们班有个学生晚练受伤了……对……已经通知老师了，救护车也叫了……要麻烦您跟保安处那边沟通一下……嗯，好的。”
    ……
    江洋挨个儿打完电话后赶紧又看了看周成的情况，周成有些气喘，手掌的伤口因为被雨水浸泡，还在不停流血。
    江洋反手就要脱下自己的衣服，脱到一半儿，又被人给套了回去。他有些气愤地瞪着尚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一件湿漉漉的背心甩在江洋身上，江洋条件反射地接住，就见尚思光着膀子一脸不耐烦地冲他说：“还不赶紧的。”
    江洋看了尚思一眼，蹲下身跪在周成身边，把背心团成一团道：“你忍一下，失血过多可不是小事。”
    周成疼得都麻木了，说不出话来。
    江洋把背心摁在周成的伤口周围，周成这才又痛得大喊了几声。
    保安和校医几乎是同时到的，现场聚拢了大量的学生，其他班的导员也纷纷赶来，老师和保安忙着维持现场秩序，周成身边就只有江洋和校医，还有帮忙撑伞的尚思。
    校医把止血药洒在周成的伤口上，又拿了干净的毛巾让江洋把伤口捂住。
    “哎呀这可不好弄啊，钉子就这么长一点，估计得现场取了。”
    江洋紧皱着眉头，“嗯，手掌是贴地的，上面冒出来的就只有半公分。伤口这个位置应该是伤到骨头了，拔出来估计要二次受伤。”
    正说着，远处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所有人都抬眼望去，瞧见两道蓝红色闪烁的灯光快速朝这边移动过来。
    江洋眯了眯眼，雨水凝结在他的睫毛上，他以为自己看花了，后面那辆怎么好像是警车？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边儿的尚思淡淡开口：“我报的警，攀岩钉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钉在路上。”
    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江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他没想到周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还砸得稀巴烂。
    救护人员从车上下来，查看了周成的情况就犯了难，钉子切不下来，雨水泡着，伤口无法结痂，伤者趴在地上还在持续失温，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场取钉。
    江洋看见医护人员就犯怵，下意识挪到尚思身边。
    尚思这边正跟警察说着话，江洋突然贴过来他还愣了一下，再往周成那边一瞧，医护人员在为取钉做准备。
    “害怕就别看。”尚思把江洋的头拧过来。
    大致情况警察已经跟尚思了解得差不多了，正好江洋过来，警察还以为江洋是当时靠周成比较近的学生，便问道：“你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现场情况吗？”
    江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警察耐心地为江洋缓解着情绪，“不要紧张啊同学，就把你看到的情况说一下就行。”
    “不是紧张，只是当时我骑车冲进绿化带了，怎么会出现踩踏的情况，我是真不清楚。”
    警察上下打量了江洋一番，诧异道：“你就是那个爆胎的导员助理？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