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柳晏舟又要说什么，宁泽之突然拍了拍柳晏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在对他说：“不管真相怎么样，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
    “我们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晏舟，这个世界上复杂难以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没法都得到想要的解释，只能坚定抓住自己相信的。”
    宁泽之终究是比柳晏舟要老成，看得更明白。
    如果郁逸青真的有那个意思，从回来到现在，他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还有那个时候也是，一路屠杀的白色死神，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在轮到他们的时候突然离去呢？
    末世不存在那样美好的幸运。
    宁泽之不清楚零一为什么会屠杀其他人，但他知道郁逸青不会杀他们。而且以往对他和柳晏舟的照顾也不存在作假。
    那这样就够了。
    何必活得那么深明大义呢？
    柳晏舟眨了眨眼睛，又重重地揉了两下，良久深吸一口气，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说，“那我去收拾间房出来。”
    “去吧！”
    宁泽之也松了口气。
    “等等。”零一叫住了柳晏舟，亲昵地赖在了同类身上，用平淡的语气理直气壮地命令着，“我和郁青一起。”
    “……好。”柳晏舟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发青年，“但是郁哥，目击者，不止我们。”
    郁逸青眼光微暗，“我知道。”
    柳晏舟再次深吸一口气，言尽于此。他需要冷静冷静，收拾好了房间后，就出了门在基地漫步。
    微风吹动的发丝缭乱。正如柳晏舟纷杂的心绪。
    宁泽之也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了郁逸青和零一，叼着根烟慢悠悠晃了出去。
    但郁逸青这边也没轻松多少。
    正如柳晏舟所说，郁逸青还有更大的麻烦需要解决。他特意挑着人少的时候带零一回来，就是想尽可能的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避开了其他人，却遇上了宁泽之和柳晏舟这个变数。
    零一不厌其烦地支起身子将郁逸青的眉头抚平，绮丽的面容像是误入凡尘的妖精。
    “为什么要皱眉？”青年不解地问着，“是因为没杀光吗？”
    一定是的。
    曾经，还没有把那个地方的人全都杀光的时候，只能隔着玻璃看着他们的时候，零一也有过这种感受。
    “那我现在就去。”青年行动力很强地站了起来，便要往外走，“我会让你开心起来的。”
    郁逸青连忙抓住零一的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
    “为了某些目的，我们现在需要在这儿呆着。但白天的事情让很多人对你产生了敌意，不想办法解决，接下来的日子行动起来会很方便，明白吗？”
    郁逸青尽可能简单明了地和零一解释。
    白发青年眼神清明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郁逸青笑着松开了手。
    谁料下一秒，青年还是往外走。
    郁逸青：“……？”
    零一：“杀掉，不会有麻烦。”
    郁逸青：“……”
    于是郁逸青不得不耐心地再和零一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他看着青年淡粉色的眸子越发清澄，看着青年恍然地点头，一种欣慰由心底冉冉升起——
    但……
    “杀掉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