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8章:罪恶落幕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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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就在这濒死的绝境,撒巴斯体内那属于深渊恶魔之主的凶戾与疯狂,被彻底激发了出来!极致的痛苦和屈辱感压倒了一切,化作一种不顾一切、也要拖敌人同归于尽的癫狂!
“吼嗷嗷嗷——!!!”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怨毒与疯狂的咆哮,猛地从撒巴斯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一扭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竟强行挣脱了身体的僵滞和能量的束缚,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的嘴巴以一种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撕裂开来,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根,露出密密麻麻、如同锯齿般锋利的尖牙!口腔深处不再是血肉,而是化作一个旋转的、散发着恐怖吸力与毁灭气息的漆黑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无数怨灵的面孔在哀嚎、挣扎!
这是撒巴斯燃烧最后力量发动的终极反扑——一种源自深渊最底层的、同归于尽的吞噬诅咒!他要将张进涛连同其手臂,一口吞入那代表湮灭与虚无的漩涡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出乎意料的疯狂反扑,速度快得超乎想象!那张开的、散发着不祥吸力的血盆大口,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和同归于尽的决绝,猛地咬向近在咫尺的张进涛的头颅!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撒巴斯这是拼着形神俱灭,也要在最后时刻重创甚至吞噬张进涛!
电光石火之间,即便是张进涛,也来不及完全抽身后撤!他能感觉到那张巨口中传来的、足以撕裂并吞噬灵魂的恐怖吸力!
千钧一发之际——
“嗡——!!!”
张进涛脸上,那些原本冰冷扫视着的复眼骤然闭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额头正中央的皮肤猛地撕裂、隆起!一张更加巨大、更加狰狞、布满了无数圈螺旋利齿、完全非人结构的恐怖口器,毫无征兆地破皮而出!
这张巨口仿佛来自比深渊更深邃的虚无,散发着一种冰冷、贪婪、凌驾于一切吞噬法则之上的原始饥饿感!它的大小甚至超过了撒巴斯拼命张开的血盆大口!
这正是哒姆的本体显现!面对撒巴斯这垂死的吞噬反扑,它不再隐藏,直接显露出了最原始、最恐怖的掠食形态!
“咕噜——!!!”
一声沉闷而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远古饥饿的异响,从哒姆张开的巨口中发出!
下一刻,就在撒巴斯的锯齿利齿即将触及张进涛头颅的刹那——
哒姆那张巨大的螺旋口器,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吸力,猛地向前一探,如同巨蟒吞鼠般,精准无比地、一口将撒巴斯整个头颅连同其张开的血盆大口,彻底吞没了进去!
“唔?!!”撒巴斯发出一声被彻底堵回的、充满惊骇与绝望的闷哼!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种形态!那巨口传来的吸力远超他的想象,不仅瞬间压制了他的吞噬诅咒,甚至开始疯狂抽取他残存的一切!力量、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强行剥离、吞噬!
但这还没完!
哒姆的吞噬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它的口器仿佛没有极限般继续扩张,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顺着撒巴斯的脖颈、肩膀、胸膛……一路向下,疯狂吞食!
撒巴斯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下去!他拼命挣扎,但在获得张进涛力量的哒姆那绝对上位存在的吞噬法则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他的肢体扭曲、抽搐,却无法延缓被吞噬的命运!
不过眨眼之间,撒巴斯庞大的恶魔之躯,连同他体内残存的能量、破碎的核心、以及那不甘的怨魂,被哒姆彻底吞食殆尽!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那张恐怖的螺旋巨口缓缓闭合,缩回张进涛的额头,皮肤愈合,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的空间涟漪和那令人心悸的吞噬余韵,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可一世的恶魔之主、帝国帝师撒巴斯,就此形神俱灭,成为了哒姆的食粮!
整个皇城上空,陷入了一片死寂。
下方战场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
张进涛悬浮在空中,缓缓收回手臂,感受着体内涌入的、磅礴而精纯的黑暗能量——那是吞噬撒巴斯后,哒姆反馈而来的力量。这股力量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吞噬,不仅迅速修复着他之前的消耗和细微损伤,更让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凝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张进涛悬浮于空,周身澎湃的气息渐渐内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吞噬撒巴斯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巅峰,更是一种本质上的蜕变。他缓缓睁开眼,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
失去了撒巴斯的控制和能量供给,皇城脚下那两支一度陷入疯狂的恶魔军团,此刻如同被斩首的巨兽,彻底失去了方向。士兵眼中漆黑的魔气迅速消散,露出茫然与恐惧,阵型崩溃,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皇城方向传来了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声与嘹亮的军号!
“呜——嗡——!”
帝国真正的精锐军团,终于动了!他们并未参与之前的混乱,一直严阵以待。此刻,在将领的指挥下,如同钢铁洪流般从侧翼和后方压上,迅速形成合围之势!刀剑出鞘,弓弩上弦,战旗猎猎,带着肃杀与决绝,向着那些失魂落魄的恶魔傀儡发起了无情的剿杀!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失去了统一指挥和恶魔意志支撑的傀儡士兵,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帝国精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利刃砍杀,箭矢如雨,负隅顽抗者迅速被歼灭,投降者则被缴械拘押。曾经喧嚣的血腥战场,很快便被帝国军高效地控制、清理。
尘埃落定,皇城脚下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风暴中心,此刻正在那巍峨的皇宫之内。
张进涛身影缓缓降落,踏过一片狼藉但已被帝国士兵控制的区域,无视周围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隐含敌意的目光,径直朝着皇宫大门走去。他的步伐平稳,眼神深邃,仿佛刚才吞噬恶魔、气息暴涨的存在并非是他本人。
皇宫大门洞开,守卫的禁军士兵面色凝重,但无人敢上前阻拦。他们接到的是沉默的指令,任由这位刚刚改变了帝国命运的男人长驱直入。
穿过重重宫阙,廊道幽深,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最终,张进涛来到了帝国权力的核心——皇帝议政大殿。
殿内灯火通明,却空旷得令人窒息。唯有至高处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人。
帝国皇帝,唐橙。
他身着暗金色龙袍,面容威严,看不出具体年龄,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蕴含着掌控亿万生灵的权势与岁月沉淀的冷酷。他并未散发任何能量波动,但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威压便笼罩了整个大殿,仿佛他是这片空间的绝对核心,万物皆需俯首。
这便是唐橙的异能——“统治者:绝对权利”。并非能量攻击,也非精神控制,而是一种近乎规则层面的力量。在他面前,任何属于“人类”范畴的存在,从灵魂深处便会不受控制地产生敬畏、臣服之意,难以兴起反抗的念头。这是帝国皇权最根本的保障。
张进涛在殿中央停下脚步,平静地迎上唐橙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唐橙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诡异的威严,如同律法颁布,直接叩击心灵:“张进涛,唐艺公主带回来了吗?我听说你还包庇帝国分裂分子!你可知罪?”
张进涛站在原地,身形未有丝毫晃动,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漠的审视。那足以令万民臣服的威压,落在他身上,竟如同清风拂过山岩,未能激起半分涟漪。
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一种试图定义他、约束他的规则之力。但此刻,他的存在本质,早已超越了“人类”的范畴。与哒姆的深度融合,吞噬撒巴斯获得的深渊本质,让他跳出了“绝对权利”所能作用的生命层次。
“罪?”张进涛开口,声音平稳,没有丝毫被压制的迹象,反而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冷静,“分裂分子?你指的事尤友德吧!他不是被你的大军逼死了?至于唐艺,难道你要干涉她的幸福和自由?或者是我颠覆了你的帝师?打乱了你的棋局?”
唐橙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他的“绝对权利”,第一次失效了。并非被抵抗,而是如同击中了虚无,毫无着力之处。眼前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皇帝的威严依旧,但大殿内的气氛却陡然变得更加微妙和危险。倚仗的权柄失效,意味着对话的基础已经改变。
“撒巴斯蛊惑朕,其罪当诛。你帮朕除掉这祸害,有功。”唐橙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话语中的含义却已悄然转变,从问罪转向了权衡:“但是,军团哗变,生灵涂炭,这些劫难都是因你和撒巴斯的争斗而起,帝国颜面受损,秩序崩乱,这就是你的罪过。”
他在重新定义双方的关系,试图将张进涛纳入帝国的功过体系中进行衡量和约束。
张进涛微微摇头,目光锐利如刀,直接刺破这虚伪的言辞:“收起这套说辞,唐橙。撒巴斯是你默许的刀,用来清除异己、巩固权势。如今刀折了,便想将责任推卸干净?帝国的秩序,何时需要依靠恶魔来维系?”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虽无能量爆发,但那种源自生命层次跃迁后的无形压迫感,却让大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我今日来,并非听你将什么歪理。”张进涛直视着唐橙,语气斩钉截铁:“我是来告诉你,旧的时代,该结束了。祭司行会不容侵犯,帝国的铁蹄,若再敢踏向西北半步,撒巴斯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更是宣告。不再是以臣民或反抗者的身份,而是以对等,甚至超越的姿态。
唐橙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他脸上的威严依旧,但眼底深处已是一片冰寒。权力的游戏规则被彻底打破,他最根本的倚仗在对方面前形同虚设。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掌控局面的最大优势。
“你……”唐橙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恐惧,而是极致的愤怒与一种被冒犯的窒息感:“见到朕,为何不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震怒,试图以纯粹的权威和气势压垮对方最后的“人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是皇帝!是天子!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朕面前站立不跪?!给朕跪下!!!”
伴随着这声竭斯底里的怒吼,为了维护最后一点颜面,唐橙几乎是调动了全部的精神意志,将那“绝对权利”的异能催谷到极致,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压向张进涛!他死死盯着张进涛的膝盖,期待着那弯曲、跪倒的时刻!他无法接受有人能站着与他对话!绝不能接受!
然而——
面对这蕴含着帝王极致怒火的威压,张进涛依旧纹丝不动。他甚至微微偏了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怜悯的疑惑,仿佛不明白对方为何执着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形式。
“跪?”张进涛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冷淡的陈述:“唐橙,你似乎还没明白。我和你,早已不在同一个层面。你的权利,对我无效。”
这平淡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了唐橙心中最脆弱、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无效?!放肆!狂妄!逆贼!!!”唐橙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手指着张进涛,脸色涨红得发紫:“朕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你……你竟敢……竟敢……”
他气得语无伦次,太阳穴青筋暴起,呼吸变得异常急促。他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异能会失效?为什么这个人不怕他?为什么不跪?!这违背了他一生的认知,击碎了他赖以存在的根基!
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控制权首次失控,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暴怒和深深的无力感!
“噗——!”
急火攻心之下,唐橙猛地感觉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疯狂挤压!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跌坐回龙椅之上,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张进涛,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嗬嗬的进气声。
他的脸色由紫转青,再由青变得惨白,瞳孔开始涣散。极致的愤怒、无法接受的现实、以及长久以来操劳国事埋下的隐患,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陛……下?!”殿外隐约传来侍卫惊慌的低呼,但他们没有命令,不敢踏入大殿半步。
张进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任何动作。他感知到唐橙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那并非外力所致,而是其自身情绪剧烈波动引发的心脉崩裂。对于这位视权力高于一切、无法接受丝毫忤逆的皇帝来说,失控,或许比死亡更难以接受。
唐橙的身体在宽大的龙椅上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僵直,捂住胸口的手无力地滑落。他瞪大的双眼中,还残留着极致的愤怒、难以置信的惊愕以及……一丝深不见底的茫然。似乎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有人能不怕他,为何他的“绝对权利”会失去作用。
帝国皇帝唐橙,因无法接受张进涛不跪的现实,急火攻心,心脏病突发,驾崩于议政大殿龙椅之上。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比之前更加凝重。
张进涛沉默地看了一眼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对他而言,唐橙的死亡只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一个麻烦的解决。他转身,缓步走向殿外。
殿门打开,外面等候的侍卫和内官看到独自走出的张进涛,以及龙椅上一动不动的皇帝,瞬间脸色煞白,浑身冰凉,几乎要瘫软在地。
张进涛没有理会他们,身影一晃,便已消失在深宫廊道的阴影之中。
皇帝驾崩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皇城,引发巨大震动。但由于张进涛与撒巴斯大战的余威犹在,以及帝国精锐军团刚刚控制住局势,并未立刻引发大规模混乱。
在帝国重臣和皇室宗亲的紧急商议下,以及得到了残余的皇室力量和张进涛的支持,之前冒险送出密信、且在混乱中表现出一定担当的皇子唐燃,被迅速拥立为新帝,举行了一场仓促却必要的登基仪式,稳定人心。
登基之后,唐燃颁布的第一道旨意,便是顺应局势,彻底推翻了其父皇之前的决策。
旨意明确宣布:前帝师撒巴斯乃恶魔化身,蛊惑先帝,祸乱朝纲,庇护邪恶,挑起帝国与诸侯间和各方势力的矛盾,其罪当诛!今元凶已灭,帝国与祭司行会之误会当就此消除!即日起,撤销一切对祭司行会的指控与讨伐令,撤回所有针对行会的军队与制裁!帝国与祭司行会重修旧好,共维和平!另外,全面取缔安眠会社等黑恶团伙,将肃清中央山脉的人类之敌——哥布林为今后几年的帝国任务。
这道旨意,如同一阵及时雨,迅速平息了西北方向的紧张局势,也让帝国内部那些担忧战争继续升级以及治安和潜在的威胁商贸问题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皇城脚下的硝烟渐渐散去,帝国的秩序在血腥之后开始艰难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