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溶月接到杜城的电话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对着刚换好衣服的江雪道歉：“对不起啊，说好陪你吃饭的。我现在得回去加班，我送你回去……”
    江雪止住了她：“刚才才出了一趟现场，现在又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是武建，城队说武建有可能是吴羯的唯一一个成功的试验体。”何溶月从手机里调出来了备份，“说起来这件事也怪我，本来就是应该发更完善的调查报告给他的。刚才城队告诉我，小陈走访的时候找到了吴羯和武建曾经去过同一家咖啡馆的证据，但是之后是一周后沈老师才出的事故。如果说是Rt-4造成了这场谋杀，那药性也不可能会这么长。我专门做了个函数去研究Rt-4在体内的衰变情况，结果让我当时很是困惑了一阵，但是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这么写了报告。”
    江雪出门前描过的清秀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嗯……能告诉我你的研究结论吗？”
    何溶月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有你的帮助，我当然会更高兴。——按照Rt-4的成分分析，当时武建体内几样残存的化学物质的衰变都指向的是五天前服药，但是只有羟基西林的成分高出了近一倍。我第一反应便是这种药是Rt-4的升级版，但是偏向于升高了羟嗪的含量，加快了代谢的速度。”
    江雪眨眨眼：“没什么问题呀，怎么了？”
    何溶月叹了口气，抱起了手臂：“问题就在这里呀，我只是猜测。万一，就像刚才杜城一通电话打过来质问我的这样，万一是这个药的作用稳定发挥了呢？要知道，这种药是治疗性格紊乱的，或者说、武建只是吴羯那个科学疯子用来试验的小白鼠，然后发现武建已经成功表现了性状之后才服下了升级版的Rt-4，使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彻底就此消亡了。”
    江雪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吴洁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本来，城队还和市局、省厅死缠烂打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就要拿下审批了，结果……”何溶月垂下了眼睑。
    江雪什么也没说，抓着薄纱环抱住了她：“那我们就去看看，可能结果并没有这么遭？我跟你一起回分局。”
    何溶月被圈在温暖的怀抱里，浅浅地笑了起来，“好。”
    *
    杜城坐在车里挂了电话，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沈翊。
    而且就沈翊自己而言，他可能并不希望被安慰——或者说，不希望有人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问题”的话，有的人对于处世有很高的道德水准，对于自己认定的三观，他人是轻易不可撼动的。
    他想了挺久，正打算说些什么，蒋峰这小子就打电话进来了。他声音幽怨地报告了案件的情况——不过让杜城还算高兴的是，这此在刘茗的证词的帮助下，终于逮住了一个嫌犯。蒋峰闷闷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今晚我们又得加班加审啊？”
    杜城瞥了眼沈翊：“审啥，现在快十点了，我们还没吃饭。明天再说。”
    被打了霜一般的蒋峰顿时支棱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应了是，不一会儿又蔫了下去：“城队，今天可太遗憾了。……我本来都要把花送出去了，又来个案子……结果我回到市局听说我那束花被保洁的扫走了，这也太气人了。”
    杜城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你那花，不是我说，幸好没送。”
    蒋峰一下就闹了：“怎么可能，沈老师帮我把关的！”
    沈翊脖颈愣愣地一抬，轻轻地“咔”了一声。
    杜城：“他现在就在我旁边，要不你跟他理论？”说着就要把电话往沈翊那里递。
    蒋峰马上打住：“别别别、算了，城队。我这快到家了，挂了啊。”
    杜城挂了电话，突然就福至心灵地伸手抱住了沈翊，像个安慰战友一样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下就松开，拍了拍他的肩：“走了，我们回家。何溶月已经在实验室里熬了，明天我们再去搞定那帮犯罪的孙子。”
    沈翊身体骤然一僵，而后眼帘像个小扇子一样快速地一扇，然后压着自己喉咙里的颤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杜倾是个急性子。
    她从八点半就呆在阳台看杜城的车回来没有，中间又想又不敢给杜城打电话。等到十点四十杜城的车出现在小区下的街道的时候，杜倾终于拍了拍发僵的腿去给他俩热饭。
    回来的时候沈翊没怎么说话，她只当他是累的，还责备杜城了几句：“……人家沈翊才刚出院，你们关系好你也不能把他当驴使啊……十点半还不吃饭，等下又饿出毛病了怎么办……”
    杜城一眨眼，忙岔开话题：“那个，姐，你不是说给沈翊一个惊喜吗？在哪里？”
    杜倾闻言神秘地一笑，“你急什么啊？我给沈翊的又不是给你的，吃完饭再说也行。”结果说完这话没多久，她自己按捺不住了，看向沈翊：“你想不想现在看看？”
    沈翊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就点点头。杜倾马上放下手机，跑上了楼梯，提了个东西下来。沈翊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但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杜倾拉开拉链，一个毛茸茸的白猫团子拱了出来，然后兴冲冲地跑去蹭沈翊的裤脚和脚踝。不一会儿，就舒服得躺在了地上，在沈翊的拖鞋边打滚，沈翊蹲了下去，蹭了蹭它暖呼呼的肚皮。
    是晓玄。
    杜城虽然听说过这只瞿蓝心送的猫，但到底是没有见过。也听说沈翊跟小动物很亲近，但是也没听说有这么吸引小玩意。他有点茫然地一抬头，却看到自家姐姐也兴冲冲地去开了一包猫粮和猫砂：“沈翊，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去买了五个牌子的猫粮，等下你去看看晓玄喜欢吃什么。”她抓了一点猫粮，又蹲在了晓玄前面，低声说：“阿城这个人不喜欢养宠物，搞得我从小就不能往家里带。——你都不早和我说，你有个这么可爱的猫。要不是我今天遇见你师姐，我可就错过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杜倾的亲弟弟杜城：……
    杜倾的新弟弟沈翊：“真的吗？谢谢姐。”
    于是，不久后，本应和悍匪夺刀的城队也成功地成为了猫奴的预备役。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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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放个小情侣的进度条：何溶月&江雪：120%；杜城&沈翊：50%；李晗&杜城：？%（早该成了结果每次被两人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被蒋峰作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