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杜城，一点也没闲着。
    他顺便也给沈翊请了一周的假，沈翊没课的日子，他们就会假借跟着沈翊的朋友去附近的精神病院探查，重点排查近三个月精神病院的新入院人员名单。
    “市缉毒队赏脸给了我今天玮辰作报告的新药的分子式，说里面没有检测出羟嗪。”
    沈翊揉了揉眉心，“服用了玮辰新药的也不是全部有精神失常的状况。”
    “那这件事情的危害面也没有那么广，”杜城干咽着一个面包，递给了沈翊一条巧克力，“很可能是有人蓄意投毒，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翊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着吃，“试新药……”
    杜城一下凑过来，盯着沈翊小幅度上下鼓动的侧脸，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如果不是单纯地想破坏社会治安，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投毒的人也是为了尝试他这款新药的效果？”
    沈翊一下抬起头，两人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答案。
    吴洁。
    沈翊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画纸，在上面写了一个思维导图，“如果我们从她的角度上推测，那也许她的整个验证过程是这样的。”
    首先，从人格分裂患者徐建入手，用药物催发徐建觉醒阴暗面的人格，造成了当街伤人的事故。
    然后是一般的，身体上有暴虐因子的普通人邱智宇，在羟嗪的用量上做出了一些调整，使普通人也能产生另一个人格，蓄意谋害早晨曾与自己绊过嘴的李福军。
    最后以做心理测试的名义对同为普通人的李晋的各项指标进行监测，调整自己接下来的制药计划。
    杜城看完之后眼睛都发直：“这些疯狂的科学家到底想做些什么？把全世界的暴虐的人格都激发出来危害社会安全吗？”
    沈翊没有说话，把笔帽盖好。
    也许是因为吴洁自己也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所以她想让别人也尝一下这种滋味吗？
    杜城掏出手机给路海洲打电话，路队一拨通就疲惫地说：“城队您不是在放假吗？怎么又有心思来关注这个案子？”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吴洁？”
    路海洲胳膊窝下夹着一个文件夹，他摆手谢绝了助手送过来的咖啡，自己去接了一杯水：“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把吴洁关起来了，至于那些流入市场的新药，我们也会时刻关注。”
    “仅仅是时刻关注？”
    路队疲惫地叹口气：“那你想怎么样？告之于众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多大的恐慌？本来民众对精神病的歧视就已经十分根固，如果这件事情再爆料出去，精神病患者与正常人的界限会更加深重！倒时会造成更久远的社会歧视和一系列恶性事件，你觉得你能处理好吗？”
    杜城开了免提，闻言，在车内的两人都没有出声。
    “医院药房的玮辰制药药品我们会一家家医院开始检测羟嗪，尽量控制医学事故的发生。”
    *
    若楠精神病研究防治机构。
    “经调查，若楠精神病研究防治中心涉嫌刑事案件，这是搜查令，见证人在门口。”王继把搜查令和警官证怼到研究院的眼前，刚才还在撸袖子的实习生马上被一个警察控制住了：“名字？”
    “……胡逸枫。”
    “带走。”
    王继按照清单，把所有的器材器械指挥其他人搬走，雪白的纸张和黑色的电线接口铺了一地，蹲在地上的研究员都是高知分子，见到他们很是有些不愤：“你们凭什么带走这些器械和我们的研究员？前几天你们把吴教授带走了，这回又要做些什么？”
    王继在外面是出了名的亲善，但是路海洲却总是给他抓人的活计，闻言王继还向他们解释了一下：“经我们调查，吴洁教授跟最近的三个刑事案件有所关联，法院已经提起了公诉，所以依律我们要把涉嫌案件的人员和器械带走，请您谅解。”
    “王哥，名单上的嫌疑人有7人，但是现在差一个。”
    “叫什么？”
    “邱云燕。”
    王继翻开了资料夹，在耳麦中接通了和路海洲的电话：“路队，邱云燕跑了。”
    “我发通缉令。还有异常吗？”
    “没有。”
    王继抽出了邱云燕的照片，仔细地阅读着邱云燕的资料。
    “邱云燕，43岁，毕业于**医科学院……？”
    王继笑了笑，俯身问蹲在墙角的实习生，“你们这个研究机构，学历要求应该不低吧？你从P大毕业，却还只是个实习生呢。”
    实习生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红着脖子没说话。
    反倒是刚才叫嚣的一个研究员：“那当然，我们至少都是各大高校毕业的研究生！”
    “那为什么这个邱云燕只是个普通学院的本科生，却当了你们机构的技术部主任呢？”
    研究员一噎，而后一个女生说道：“邱主任学习的年代这个学历已经算很高了好吗？不懂您就别乱吐槽。”
    王继闻言点点头，说道：“对呀，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是很稀有，”他在所有的清单下签了字，“但是现在的研究生都不稀奇了，对吧？”
    尤其是带有案底的，恐怕以后另外找工作会更难……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不知道这句潜台词？
    大家神色各异地低下了头，王继目光梭巡了一圈，队友把所有人的资料都采集完毕，他满意地一点头，说道：“那接下来请大家在最近两周内不要离开本市，保持联系畅通。如果有关于邱云燕和吴洁要举报的，也十分欢迎提供线索。多谢大家配合！”
    研究机构的后墙，一个妇人抱着黑色的布包，在破废的电子监控器下看着一列离去的警车，戴上了自己磨掉漆的眼镜。
    一个七星瓢虫顺着青色的葡萄藤往上爬，妇人看了一眼这只瓢虫，嘴角勾了一下，矮身将布包丢进草丛里，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那里竟然有一个地道口！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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