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篇 (十六)若你仍记我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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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下到坑底,住着人是真不假。不过房子看起来都很破旧,确实很像什么贫民窟,再加上下雨,道路泥泞,走起路来十分难受。
“啪哒啪哒……”
雨水滴落发出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尤其清晰。我大概在里面转了一圈,没什么可留意的,便要走。可谁知碰见个和严澈神似的人,他有一头黑色的秀发,穿得倒是破烂得很,正蹲在前面的路边啃东西吃。
“你在这吃东西吗?”
我试着和他说话,希望别吓到。
“你好?”
这人机警地看着我,手里的动作,嘴里嚼着的食物也在此刻陷入静止状态。
我:“嗯?”
他又嚼了几口,随即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给你。”好家伙,原来是担心我抢他东西吃。
我:“我不爱吃这个,你放心吧。”
“看你穿得破破烂烂的,也是住这的人吧,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我住的比较远,不怎么出门。”
“好吧,那你叫什么?”
虽然他长得很像严澈,可毕竟不是本人,我还是不骗他了:“陆,你也可以叫我黑野。”
“真是奇怪的名字,而不像我,叫什么严澈,难听死了。”
啊?严澈?!
我:“不难听啊,我倒是挺喜欢的。”
严澈:“是吗?也就你这么觉得了。我打小就生活在这种地方,日子又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总想着长大了能离开这。可是你看,这个地方完全是与世隔绝的,上面的人根本不会管我们。”
我坐到他身边,哪管地上脏不脏:“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也可以。”
严澈:“但我只是个贫民窟的孩子,能做到什么?”
我:“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着我。”
严澈:“……我的家人,不能抛下他们。而且你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总觉得不像是……普通人。”是血的味道太重了?该不会引起他怀疑了吧,还是先离开,明天再来比较好。
于是趁严澈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摸回来时的路,又到了那条步行街。
刚下过雨的地面潮潮的,把脚上的绷带全染湿了。但我丝毫不在意,鼻腔里满是泥草的芳香气息,不断刺激着大脑。我低着头打算散步,结果走着走着,忽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于是抬头一看,见到了我想再见到的人。
无论怎样,心底里也一直还是想见他,然而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后,却又害怕他瞧见我这副模样,索性就爬上屋顶,在高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好想和他说话,可是……他和他的朋友聊的很开心,似乎在说考上好高中的事情。
“澜萧,听说你考上鹿林市的重点高中了?”
“是啊,下个月开学了吗,这不得好好玩玩。”
“那陆呢?你俩不是一起考的吗?”
“他跟我一样。”
“哈哈你俩是真厉害。”
……
他们渐渐远去,叫澜萧的人居然认识陆,那不是我吗?
怎么感觉好像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一样,不行,得再看看情况。关键是毁了陨星塔之后发生了什么,这点必须搞清楚。而且这些循环里总是会有什么共同点的,我不能总是被牵着鼻子走,要化被动为主动。
不过刚才的事我压根不敢回头看,只好闷着头往前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家旅店面前,这一晚上够累的了,我打算在这小憩一会。直接进去那是不可能的,倒是在房间阳台休息休息就足够了。选的位置也不能过高或者过低,要有能和敌人周旋的余地。
四楼差不多刚好,我靠着阳台的玻璃门就睡着了,算是比较舒服的一觉。等再醒来时都快要天亮了,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起来继续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料身边却突然多了一个人,我是万万没想到陆子涵雅在这!
而恰好我站在玻璃门前,眼睛看向玻璃上的反光,没错,我又变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涵雅:“唔……黑野,你醒了?”
我:“你怎么会在这?”
涵雅坐了起来:“我一直都在这啊?”
我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可我明明是一个人来的。”
陆子涵雅站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没等我开口,一句好久不见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直到看向旅店旁的某棵树,才瞧见树上站着个人,是岸?!他来干什么?
我:“好久不见。”
岸:“想来大坑里坐坐吗?”大坑?指的应该是昨晚我进去的那个巨坑吧。
我:“什么大坑?”
岸笑了笑:“有几个老朋友在那里等你,黑野。”是圈套吗?我应该去吗?
我:“抱歉,我有个朋友需要我照顾,下次再去好了。”
岸:“朋友?你是指你旁边那个人类女孩?”他能够看到陆子涵雅,也就是说陆子涵雅是真实存在的?那我之前看到的是?
岸:“喂,你来不来,黑野。”
我:“现在?”
岸:“晚上。”
我:“怎么找到我的?”
岸:“我只是碰巧路过。”
我:“是吗?”
岸:“晚上见。”话音刚落,他就已经离开,我始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打算今晚先留在市里,不去大坑。然而坑底还有个叫严澈的人,不去也不行。算了算了,我现在有点饿了,现在天还未全亮,还能去城区里搜刮一些,话不多说,直接就是对这个旅店下手。
我用高速移动到下一层的阳台,好在阳台门是开着的,就是灯没开。进去之后是一个单间,有个男人还在床上熟睡,我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然后把男人露出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开始吸食血液。
但应该是睡得很沉,都吃饱喝足了,这人还没醒。我随后回到四楼阳台,看到陆子涵雅还在原地。
我:“我回来了。”
涵雅:“你干嘛去了?突然人就不见了。”
我:“我只是去找了些吃的。不过得离开这了。”
涵雅:“那我们…该去哪?”这确实是个问题,离开这,要去哪呢?
我:“我要去打听一点事,可是你没法跟我一起。”
涵雅:“那我就在这等你。”
我:“不行,在这里不算安全。我先将你带到别的地方去。”
然而等我找到地方,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在昨晚停留过的步行街找到了一栋废楼,而且这楼靠近大坑,荒废有些日子了。嗯?鹿林市存在废楼?昨天都还没有,怎么今天一找就有了?看来确实得好好调查一下,最好是从一些比较奇怪的点入手,就比如……坑底的严澈或是涵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