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篇 (七)不可预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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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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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壶里的“茶”被浪阁的仆从添满,暗示着新的谈话已经开始。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霜鬼:“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无论是虚无还是起源之眼。”
我:“噢?此话怎讲?”
霜鬼:“起源之眼有严澈看着,而虚无现在的目标是他,所以……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从我身旁走过,来到霜鬼身边礼貌的行礼之后,说道:“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脸,觉得她好像之前见过的某个人:“这个女人是谁?”
对面的霜鬼一听,竟笑了起来:“哈哈哈……她叫樱,是我的吸血鬼助理。怎么,你也对她感兴趣?”
樱委婉地笑了笑,看向我却欲言又止。
我:“我不是那种人,就是觉得眼熟而已。”
霜鬼:“你按照之前的来办就好,下去吧。”他安排好别的事情后,马上又笑眯眯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我们长话短说。你的猜想没有错,我虽是循环里的霜鬼,可早就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了。严澈自然有他的功劳,但我的盒子也派上了用场。”说着,他的原本空无一物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精致黑盒。
在我的印象里,这东西可以潜入梦境,居然还可以免受循环的影响吗?!可为什么黑野已经往后这么多代了才开始发挥用处?
我:“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还让叶流霄白白牺牲?明明当时去丰雪市找到那个神树就还能彻底解决掉的,非要拖到现在,说什么黑野让我继续体验人生?说吧,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此刻夜晚降临,天上的繁星就像一泓清泉中的倒影,虚幻的美,有些不真实。我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同样觉得这样的人生实在是过于虚假:“怎么不说话?”
霜鬼给我添上“茶”水,缓缓说道:“我的盒子能去往的世界,只能是一个又一个梦世界。所以对我来说,我的时间看起来是在前进的,实则是静止的。而你,我的朋友,只有你的时间是一直在向未来迈进的,是无法停止的。我们大家要做的就是保证你能越来越强,直至冲破循环的枷锁。”
我:“可是循环只要杀了起源之眼就行了啊。只要有那个木牌,我就能杀了她!你们为什么一直不肯给我?而且这所谓的什么夜昼的力量我看也是摆设吧,你们的命根本就没有换掉,居然还在这,这不荒谬吗?我在这和你们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找起源之眼算账!”
然而霜鬼冷静得很,看起来根本不急,倒是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霜鬼:“可你应该知道,没有回到过去的那个能力,就算去了也是白给。严澈不给你,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按黑野的意思来。”似乎谈话到此要结束了,可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讯息。
我:“那你现在有没有办法带我去别的梦世界?”
霜鬼:“你要干嘛?”
我:“我要回到黑野还是复制体的时候,先一步拿到木牌,而你会帮我的对吧?”
霜鬼:“……我们要不先去哪里逛逛?”好吧,既然现在不肯给,那就找个合适的机会逼你亲自给我用那个盒子。因为现在的东西都很混乱,必须找到一条没有问题的世界线才行。可关键的木牌在严澈手里,霜鬼目前肯定是不会帮我的,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浪阁的奢华程度一向让人大为震惊。我跟着霜鬼,逛完了鹿林市最繁华的街道和浪阁,但她的助理没来。之后便是在浪阁休息了一晚,等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就穿上衣服,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扇朱红漆的木门前停下了,眼前的拱形围墙在现在的时间看来有些凄冷。
这时,霜鬼也来了,依旧是一副惬意的样子。
我:“这浪阁都是高高的围墙,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霜鬼:“高高的墙,像是堡垒,像是一种防御,我们身在敌营这样设计不是就会安心很多吗?”
随即,他便推开木门,右拐进入了一间有各种谈笑声的屋子,我在想要不要跟上去。然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樱出现了,从那间他刚进去的屋子里出来。
那确实是个美人,修长的手指拿着绣着牡丹花的丝绢,黑而密的秀发小部分自然的垂在肩上,那粉嫩的唇则微闭着,让人看了就想亲。还有双大大的褐色眼睛,弯弯的柳叶眉……头上还簪着一支金钗,我的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变得杂乱无章。
她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你好。”
她看我了。
樱:“你好,我们又一次见面了呢。”
我:“是啊,你是霜鬼的助手对吗?”
樱点点头,正笑着看着我。
我:“你是怎么到浪阁的呢?我看你比较适合当模特。”
谁知樱笑了笑,却说:“我准确来说是被少爷复活的,我本该是一具尸体,而且关于前尘往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再后来我就跟着少爷旅行,去过很多地方,可少爷说他的最终目的地就是这个世界的鹿林市,所以在这里开了浪阁,生活着。而我为了报答少爷的恩情便成为了他的助理一直陪在他身边。”
我:“原来是这样,那你……”
樱:“和你聊天很愉快,不过我还有要紧事,恕我失陪了。”
她身姿轻盈,优雅地转身离开。而我依据记忆,找到了浪阁的“后门”,这背后便是黑水巷,是最开始的黑市,霜鬼特地提醒我要小心一点。但现在正是独自散散心的时候,只希望别再碰上什么老熟人了。
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陆青还存在,那家里早就好几代人了吧。迎面吹来凉爽的风,里面夹杂着浓郁的烟味,让刚才狂热的心渐渐冷却,恢复平静。我没有方向的走着,居然一不小心又回到了商业街上,没想到这么早这儿也很热闹啊。看着汹涌的人群中每一个人的表情,有的看起来很平静;有的嘴角有弧度,想必心里正开心呢;还有的却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烦恼之事。
……我逆人群而上,向着浪阁的方向走,人类的身体会和我有所接触,这令我感到恶心。恰巧这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少年,他猩红色的双眼左右窥探,仿佛在寻找猎物。我停下前进的脚步,站在原地等待他靠近,我知道,自己就是他要找的猎物。他穿着人类一样打扮,他看到我了,正直直地盯着我,朝我走来。
我:“你怎么在这?”
白里:“快跟我回去,但愿你还没被他洗脑。”
他抓起我的手,想要让我和他一起离开。
“哎呀哎呀,二位这是要去哪呢?”
白里:“这么快就发现了?”
眼前的霜鬼见状,就是笑了一下,居然走了。白里却没有放下心来,催促着我走:“赶快走啊,你干嘛呢?”
我看出了霜鬼的意思,便点点头,跟着白里离开。谁知半路在黑水巷遇上了几个混混拦住我们。
混混老大:“喂,小鬼,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就放你们走,不过到底能不能走还得看爷的心情。”
小弟在一旁起哄:“哈哈哈哈,快交出来!”
白里轻蔑一笑:“你们说的可是钱?”
混混老大:“小屁孩,赶紧的,别让爷等急了。”
白里:“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带钱。”
小弟们:“哈哈哈哈哈哈没钱就乖乖跟我们去黑市,卖个好价钱。”
混混老大走上前来,拽着白里的衣领,眼神凶恶,可他突然发现不对:“诶?你你你你,你是……”他赶紧放开白里的领子,吓得摔倒在地,连忙后退:“吸,吸血鬼!”
而白里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麻烦不断,一会霜鬼追上来就麻烦了。”
结果混混们有的跪下求饶,有的撒腿就跑。刹那间,白里突然消失不见,一道道血红色的刀气在眼前一晃而过,他又重新出现在原来的地方,而混混们纷纷倒下,喷溅出鲜血,没了动静。
这时他又拉起我的手,开始奔跑,奔跑在这条白天几乎没人的小巷里。
白里:“真是的,这些人类混混耽搁了不少时间。”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被迫停下了。
霜鬼再次阻挡我们的去路。
他悠闲地扇着扇子:“白里,这么强为什么不用梦魇之力呢,是用不出来吗?”
白里竟被霜鬼这番话噎住了。我见情势不对,便立刻站出来说:“霜鬼,说出你的计划吧,不要再绕弯子了。”
霜鬼:“我曾有家人,而我想要复活他们……起源之眼,就是那个吸血鬼的最高统领,她告诉我只要杀了你,将你冰冷的尸体交给她,她就会替我实现愿望。你知道吗?我以前不是吸血鬼,我也是人,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些研究所的人,他们当初为了实验把人变成吸血鬼的药水,抓了好多人,我成功了,但是我的家人因为药水的副作用,都死了,我成了孤儿,那个实验只有我活着,几万人被当成牺牲品死去。”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冰冷的双眼,继续听他诉说。
霜鬼突然停下来,看向蔚蓝的天空:“我历经千辛万苦逃出研究所,来到一个叫叫樱满堂的组织。我想你应该知道吧黑野,我慢慢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不断磨练自己,使自己变强,我在那认识了白里,岸,银以及酥糖,我们是好朋友,最后我还认识了你,黑野。我在人类的城市里开了这么一个高级会所,赚人类的钱,花人类的钱……废城早就不适合我了。”
我:“到头来你还是忘不掉仇恨。”
霜鬼:“白里,你的情人红鲤现在就是我现在的助理樱,那时她就已经在土里沉睡了很久了,怎么死的,想必你也清楚,她虽一直都在我身边,可惜不记得你了,真是太难过了。”
白里:“那个女人我已经不再喜欢了,随你怎么处置吧。黑野我们走!”
霜鬼:“不听别人把话说完可是个坏习惯白里。”
我:“所以你要杀了我?”
霜鬼:“看着你们还在苦苦挣扎,我倒有几分兴致。”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用一把匕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刺入了我的腹部,就连白里都没及时注意到。血液哗啦啦的从我的伤口里流出来,染红了我的衣物。这又是演的哪出?
可霜鬼已经离开,似乎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事实是我突然快要不行了,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视线开始模糊,但我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问了红鲤两个问题,并得到了答案。
我:“红鲤……”
红鲤:“还有事吗?”
我:“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并且已经服从命运的安排了吗?”
红鲤:“当然,我永远是红鲤,而且…我确实听从了命运,可你或许不一样。”
得到回答的时候,我也终于坚持不住死去了。
“快睡吧。”
只晓得眼前一黑过后,睁眼看到的,是我身处一片原始森林中,还有一个女人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回想起来,这女人就是先前看到的樱吧。
红鲤:“还站着干嘛?大叔还在等我们呢。”
我:“我刚才怎么了?”
红鲤:“你刚才在发呆呢,叫你几声才反应过来。”
原来之前重生后所遇到的事,只是发个呆的时间。那霜鬼和严澈是想我做什么呢?继续体验下去吗?可如今的人生早就看不明白了,不知脚下该往何处走。
我:“嗯…我们去找大叔吧。”
现在时时刻刻在想,这个梦何时才能醒过来,回到从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