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篇 (一百零八)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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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回荡在这间研究室里,我躺在手术台上任由这个牲畜的宰割。
他用刀划开我的皮肉,观察它的愈合情况,再将我的四肢肢解,等待着它们重新长出来,期间被痛晕过几次,但每次醒来就能感觉到新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
整个过程没有打任何麻药,不过我也已经失去知觉,都无所谓了。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却是静静的躺着,一旁的白里在记录实验过程,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暂时逃不出去了吧,想着想着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到底过去了多久呢,我在一间肮脏的牢房里醒来,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有通气孔的铁门。后来试着动了动手脚,竟然没了反应,但不能就这么坐着。于是我再次尝试站起来,费了好大劲,但我发现我的双腿在打颤,站都站不稳,刚站起来马上就摔倒了。
我放弃了,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啪啪啪……”
有人在敲铁门,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我有气无力地问:“谁在外面?”
白里:“是我。”
我沉默了一下:“你来干嘛?”
白里:“给你送吃的,待会吃完会有人接你去做今天的实验。”
话音刚落,铁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瓶装满了血的试剂瓶被放在了地上,随后白里将门关上准备离开:“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准备。”
我:“等等。”
白里:“干什么?”
我捡起地上的试剂瓶打开喝了下去,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的胃突然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开始抽搐。
我:“黑野泽说你是从夜昼来的?”
白里:“是又怎样?”
我:“我想知道黑野泽做了什么实验。”
白里:“你没有权力过问。”
我:“我知道你的灵魂是完整的,但被严澈杀了,按理说你应该去重生了,不会在循环里。”
白里:“……”
我:“你的动机是什么?从夜昼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这是违背起源之眼的意思,你和黑野泽还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把白书还给了你,你不应该在循环,也不应该在这,懂吗?”
白里:“时间到了,你该被拉去做研究了。”
我:“不愿面对我的问题么?那我也会找到你的真实目的的。”
铁门再次被打开,门外除了穿着研究服的白里,多了两个研究人员,他们把我的手用之前的那种手铐铐住,然后架着我离开了牢房。
沿途还看到了很多被关押着的怪物级吸血鬼,我能察觉到他们的气息都很微弱。更糟的是这里全是水泥建的,除了头顶的灯,可以说是暗无天日。
白里跟在我的后边,虽说他应该算是白里,但是我想不到其他词来称呼他。
我:“这里可真脏,闻起来那么臭,你们研究所是花不起钱好好改造这里吗?”
白里:“对于你们这样的研究对象,这样的环境就足够了。”
我:“告诉我吧,白里不该被牵扯进来。”
白里:“多嘴。”
我:“我知道你不是他……”
白里:“待会的实验可有你受的。”
我:“你就是不肯说,对吗?无论我求你多少次。”
白里:“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你现在救了我,我还可以帮你得到想要的东西呢。”
此话一出,白里便突然不说话了,可下一秒他竟动手杀了那两个架着我的研究员。
我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把头歪到一边:“你还真这么干了,疯狂。”
白里随即把我拉起来站好:“说真的,我很讨厌你……”
只见他从衣服包包里掏出一个小**,和黑野泽之前拿着的一样。
我:“你该不会要电击我吧?”
白里按下按钮:“不会,我只是没想到要这么早使用。”
谁知,我不仅没有被电击,反而双手得到了自由,手铐掉在了地上,显示屏上的光渐渐暗淡。
我:“这么早使用?”
白里:“对,我们先离开这,我会和你细说。”
我笑了笑:“哈哈哈哈,你之前都是装的?”
白里朝前走去:“没有,那都是实话。”
我:“还真是无情。”
我们来到了牢房的出口,也就是入口。又是一道铁门,不过打开之后,我开始怀疑这个牢房不在研究所的某个地方,而是在研究所外的地方。一个老式的蹲坑公厕映入眼帘,苍蝇在空中乱舞,发出嗡嗡的声音,厕所该有的恶臭不断钻入我的鼻腔,墙壁和地板都是发黄的瓷砖,窗户不大,但是上面贴了很多黄色的胶带,把窗户封得死死的。
头顶吱呀吱呀转的电风扇让我忍不住再次开口:“这里是厕所?牢房建在厕所旁边?还只隔着一扇门?”
白里:“没错,很恶心对吧,牢房里的吸血鬼基本失去了活动能力,因为过度的实验,他们的腿脚已经难以站起来了。我之前在给你送的血液里加了一点真的人血,所以你现在才能走路。”
我:“真的人血?”
白里:“给你们吃的都不是真的人血,是检疫过的动物血,但是这样就不能达到好的实验效果,甚至长时间服用会导致死亡。你觉得研究所会用真的人血?”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东西,那你来这多久了。”
白里:“一个星期,现在…出了厕所,是鹿林市最繁华的街道,但是不能从正门出去,因为那里有等着我们的研究员,我带你从暗门走。”
我:“行。”
我们走进厕所,朝着左边靠近中间窗户的蹲位走去,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个坑位站远了看确实是个普通的坑位,但走近再看居然只是一块平整的地面,瓷钻很干净。
白里徒手将表面的瓷钻击碎,碎块从缺口掉了下去,接着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厕所的光紧跟其后投了下去,看得出来下面是一条很黑的下水道,但是好像很久没有使用了。白里把口子尽力弄得大了一些,然后跳了下去,在安全着地后抬起头说道:“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我坐到边缘,然后一点点蹭着掉了下去,好在白里真的接住了我。
白里:“走吧,前面一点路就可以回到地面上了。”
我:“真是奇怪,这么明显的暗道没人看得出来?而且没有市民使用吗?”
白里:“这个厕所早就不对外开放了,研究员也傻得很,只在意牢房里那些家伙,可惜这个暗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走到前面,左边有一个楼梯可以爬上去,但被井盖挡住了。
白里:“就是那个楼梯,只要爬上去就能回到地面,放心,位置很隐蔽,不会有人看见。”
我:“那就好。”
爬上楼梯,打开井盖,终于重见天日。
井盖位于一条巷子的角落,巷子几乎不见人影,确实够隐蔽。不过还是能听到隔街的叫卖声,听起来很热闹。白里和我上来之后,他说:“我趁现在先回到研究所那边,就说你逃走了,他们一定会去抓你,我也肯定会被黑野泽拿去做实验作为惩罚,我给你一部手机作为我们联系的工具,到时候我会在他们抓你之前联系你,你就到风骨之森研究所那里等我。而现在你就沿着这条巷子一直往那边走就可以了,那里没有人类把守,是他们的的防守死角,可以直接回到废城。”
他说着用手往前边指了指,示意从那里逃走,而我二话不说拿上手机就走了。
我居然有点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他知道不是他。就像我很早之前还是黑唇时,时常问自己的一个问题,自己和一个人长得一样,却叫着不同的名字,人类的双胞胎倒是不奇怪,但是如果很多人和自己长得一样呢?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希望自己永远是自己。
路很快就到了尽头,确实如白里所说,没有人类把守,这里就是边界,可为什么没人类注意到这里呢?罢了罢了,还是先回到废城再说,酥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喂喂喂,你就这么空着手过去?”
我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赤脚的人站在前面一棵树下,然后大声对我说着那句话。
我走上前去,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是个中年大叔。
我:“什么意思?”
大叔看了看我:“你身上哪来的血?还穿着这种病人才穿的衣服,你是和谁打架了,喝醉了?这可不是你们人类该来的地方。”
我:“我不是人类。”
大叔本打算走了,一听我这话又仔细看了我一遍:“啊,吸血鬼是吧,那就是和人类打架了?现在要回废城了…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类把守吗?因为他们都怕我,这条巷子的人也基本搬光了,嗯……都是我的功劳,你们这些在城市里鬼混的吸血鬼才有机会安全回到废城。”
我:“害怕你?怎么就怕你了?”
大叔一皱眉:“那肯定是对我的能力感到害怕了。”
我一听,突然对这大叔提起了兴趣:“能力?你是怪物级?你是专门堵在这里收取好处么?”
大叔:“废话,废城的吸血鬼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号。”
我:“我觉得不是人类害怕你,所以不在这里设关卡,而是这条巷子已经算废城的一部分了吧,看样子是刚废弃不久,旁边应该是比较繁华的街道,但是没有人害怕因为自己位于废城和鹿林市边界而害怕,说明旁边的街道是设了关卡的,大叔…说谎有意思吗?”
大叔:“我没有!”
我:“因为市郊不会有怪物级的,都是一些低级,正是因为低级好骗,所以你一直在这骗取……人血或者面包活着?对吗?”
大叔开始慌张了,看来我猜得没错。
我:“你要真是怪物级是不会在这的,我劝你赶紧让开,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我想要拔出那把刀,那把我曾经不知道名字的武器。
大叔:“你你你,你要动手?我不怕!”
我实在是太无奈了,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家伙,他已经耽搁了我太久的时间。
我:“浪费口舌。”
一把刀在我的左手渐渐展现,迸发出紫色的电流缠绕着刀身,我紧握着它,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下辈子记住,别挡怪物级的道。”
大叔还摆好一副认真的样子,但我已经轻松解决了他,他的身体被我拦腰斩断,就算是靠自身的自愈能力也不可能活过来了。总算解决了一个祸害,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还有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渣潜伏在人类的城市里,只有杀了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收起利刃,那凉爽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别提多舒服自在了。眼下先去看看灯虎的状况比较好,酥糖那边说不准还会有人员把守。
听酥糖之前说,白里来过灯虎,也不清楚银和岸现在怎么样了。
沿着记忆里的路,我一步步靠近灯虎的管辖区内,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安。
直到我看见灯虎的门口躺着数十具尸体的时候,那种不安就被无限放大,让每一步都迈得如此艰难。跨过地上的血痕,断肢,慢慢走入小区内部。还是那堆得很高的尸山,而我到处都找不到岸和银的踪迹,甚至连他们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黑野泽明明有我的DNA,又为何非要抓我?还杀了这么多人,还把白里从夜昼里带了回来,即使现在他也不是他,但这一切都乱套了!夜怜旭和陆子涵雅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难道起源之眼不管吗?
想到这,我已然愤怒不已,但无奈只好继续搜寻岸和银的下落,毕竟朋友的性命可比这些杂鱼重要多了。在小区里弯弯绕绕半天,好在幸运地发现了岸的一点线索,他的那把小刀。
想当初可是被它狠狠划了一下呢。
顾不得情形多恶劣,我马上弯腰捡起那把刀,然后装在了身上。刀好在本身是带有主人气息的,哪怕很微弱也很关键。而发现的位置在小区食堂门外,正好进去看看。
果不其然,岸正坐在靠后的椅子上,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可他瞧着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肚子上插着一把稍大的腥色利刃,而血早就干在了衣服上。我轻手轻脚地摸到他的身边,用手试探鼻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