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篇 (一百零一)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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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少年和那些猫没有追来后,我进去了存在着神秘第五层的楼房。
前四层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直到看见厚厚的木板封死了前往第五层的路。我就知道这事还是想得简单了。但既然已经得到那个印记,就试试能不能唤出雪藏鬼蛟吧。
结果低头一看,那印记又变成了一朵绽放的黑色玫瑰,之前在森林的时候…不是一个花苞吗?只有在唤出雪藏鬼蛟的时候才会变成绽放的状态,况且也一定会变成血红色。
不会是眼花了吧,我应该打起精神来,别想这么多了。可能只是身体不匹配导致的某种bug才对。
熟练地把右手伸入那个印记里,随即便抽出了一把漆黑之刃。无乱是哪几乎都被黑色给覆盖了,锋利的刀刃从一头黑龙嘴里吐出,龙爪爬上刀柄,中间隐隐约约能看到红色的裂缝,似是在燃烧,充满诅咒的味道。
此时我已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劈向了那些木板。
“啪啦!”
木头断裂的声音很是清脆,刚好容我一人通过。光从狭窄的口子里照射进去,留下明亮的影迹,灰尘在那看得见的光芒里飞舞。我侧身钻入,却顿感一身冰冷,昏暗的楼道看起来幽深无比,像一条深林的蛇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袭击误闯的猎物。
沿着充满霉味的楼梯往上,很快就来到了一条走廊。
发现这里和刚建好的一样新,与外面的残破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很直的一条路,没有任何东西摆在两边,确实干净,干净得不对劲,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想回头看,想看什么,难道想看见那张和严澈一样的脸就在身后?
不,不要这么做,什么也别看,专心走你的路就对了。向左拐过一个弯我居然就到了尽头。
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展现在面前。
门上一块被锈蚀大半的白色铁牌,模糊的写着“封闭室”。
原来这就是尽头吗?沉思片刻后,我决定继续行动,只要打开这道门,就能得到黑野真正的身体,一切都会变好的。
现在做足了心理准备,放轻松些。我来到铁门前,用手握住冰冷的把手,用尽全身的力量转动它,从把手上掉落了一些碎渣,手也疼得不行。真想放弃,但这是必经之路。
“咯咯咯咯咯……吱呀……”
厚重的铁门终于打开了,门的周围扬起阵阵尘土,很呛。我擦擦沾满锈渣的手进入了封闭室。里面很冷,简直就像呆在万年冰窟里一样。室内摆放着很多容器,并且都爬满了绿绿的植物,头顶巨大的洞外便是风骨之森,阴冷的风从顶部的洞渗入,洞外的沙沙声也渐渐入耳,恐惧感在上升,像是要冲破我的身躯,击垮我不多的勇气。
按理说真身会在这儿的某个容器里,不会腐朽。
可在那堆容器里搜寻了很久,也没找到,更没有任何资料文件,难道我找错了方向?
“咚咚…咚咚……”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吗?这听起来像是自己的心跳声,重重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慢慢地挪动脚步,寻找着,倾听着,又觉得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生命律动,而并非自身。
“呼……”是自己的呼吸声吗?我开始对周围的声响在意很多,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谁的。手心已经出了很多汗,我最好是别动了。
“沙沙沙……”
是树叶被风刮动的声音。
“呼……”我努力冷静下来,认真辨析自己听到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擦擦额头的汗,我长舒了一口气,肯定了这声音并不是来自自身。
接着循着声音找去,竟走到了那些容器旁边,之前明明在这什么也没找到啊。
还是别太紧张了,试试看吧。
当靠近这些空的容器后,心跳声越来越清晰。我伸出手再次开始搜索,发现在表面的容器背后还有一部分容器,一定是刚才没细看,出了差错,我这么想着,想安慰一下自己,但是并没有用。
不出意外的,用力把上面的容器搬走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最中间的容器里有一具身体,只是上面覆盖了一层浅灰,要擦干净才能确定是不是我要找的。
不用再犹豫了,我调整好呼吸,向那个容器伸出手,然后慢慢擦去灰尘,那个少年的脸渐渐展现在我的面前,是的,那是我……不,那不是我。
一定是黑野的身体,不会错了。
容器的玻璃罩看起来很结实,如果用雪藏鬼蛟劈开,一定会损坏身体,还是击碎比较好。
想到便做,我果断地举起右手,握成拳,用力击打玻璃罩,但是无济于事,我的骨头痛得不行,如果一只手不行就两只手。玻璃罩终于有了裂痕,但还夹杂着我的鲜血,刺骨钻心的疼让我的手不住的颤抖,我嗅到了自己鲜血的气味,这使我越发疯狂,只管猛烈地击打玻璃罩,到最后它破碎了,而我的双手也鲜血淋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玻璃罩里的少年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十分整洁干净,皮肤细腻光滑,一切都看起来很完美,我想把他抱出来,但不想染脏这具完美的身体。
但他不会自己醒来跟着我走的,他匀速呼吸着,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好吧,我确实得那么做,把他抱出来。
我向那具身体伸出手,可谁知,刚触碰到这具身躯,自己的身躯就已经开始一点点消失,像纸片一样飘到空中,然后慢慢消逝……难道这是要和那具身体融合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彻底消逝了,那具名为黑唇的躯体从这世间离开了。
我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但是还能感知到自己意识的存在,在一片黑暗虚无中想要寻找一个落脚点,像是飘在宇宙中,渐渐停止了思考,不过很快有什么事情的发生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听到有人在谈话……
“黑暮,你长大以后想要干什么呀?”
“我想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黑暮?!不应该是黑野吗?
“儿子,来,爸爸教你这个。”
爸爸想必就是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黑野泽吧。
“爸爸,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妈妈…呜呜呜……”
“这是为了事业,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儿子…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等等,妈妈?是黑野泽的妻子吗?这里的黑暮在之前应该是说的陆海青。
“爸爸,不要杀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不行,这是为了事业!”
“不要!你这个疯子!”
“把他抓回来!”
众人:“是!”
……
“咕噜。。。咕噜……”
听起来像是水泡声?现在是什么情况?
“儿子,只要将你的身体封存起来,你就不会有事了!所以,请放心,你一定能够活下去的。”
“准备隔离。”
众人:“是!”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渐渐明亮,我奋力朝着光追去,回到了,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梦世界。而我则是一个旁观者……现在时间是黄昏,我在一间装潢比较不错的屋子里,中间有一张上好的紫檀木四脚桌,上面有一套茶具和一瓶花,旁边还有几个椅子,靠近房门的地方有几个小木柜,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地是木地板,踩起来很舒服。
接着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不错的中年女性,穿着家居服进来了,然后坐到了桌子边,开始看向窗外,她的眼睛泛红,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这时,一个男人也走了进来,穿得很绅士,我认得他的长相,是黑野泽。
他们貌似看不到我,而我也很清楚自己身处一段久远的记忆之中,现在只需看着就好,而这里应该是在他的家里。
女人似乎要哭出来了,黑野泽站在她的身旁,并将手放到她的肩上:“亲爱的,医生真的已经尽力了,别难过了好不好。”
女人:“你一个搞科学研究的还救不了儿子,别跟我说这些,我对你太失望了。”
黑野泽的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我是研究吸血鬼的啊,而且人类疾病方面我一窍不通,你难道不知道吗?”
女人很是生气,突然站了起来:“我看你就是不想救咱儿子,别再找借口了!”
愤怒的女人离开了屋子,黑野泽则很无奈,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桌上,看起来很苦恼。紧接着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渐渐融化然后重新揉在一起,再次展开已经是身处另一个地方。
现在看起来天气正好,我站在一间研究室里,为了确认这是哪,便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发现之前和岸他们一起生活的小区居然就在前面,那么我知道这里是哪了,那个废弃的研究院。
黑野泽正低头在写着什么,我走过去看了几眼,上面只写了一些实验报告,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一份文件引起了我的注意,似乎是类似于个人资料的东西,就放在他的手边。
我下意识的拿了起来,发现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埋头写着报告…等再次确认男人没有注意到后,我才开始放心地看这份资料。
上面有一张照片,我认得这张脸,是自己的。旁边的名字也写着黑野两个字,那就怪了,在研究院的才是黑野吗?
接着往下看,是一些基本的信息,什么身高啊体重啊之类的,没有什么看头,但唯一吸引了我注意的是,下面的备注里写着:研究对象已经转移至鹿林市研究院总部观察。
难道黑野已经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