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汐宸手中的酒杯已经下了三杯有余，台上的舞娘身段妖娆腰肢款款，陪同作伴的禅灵和玉奴相对而坐，禅灵看着自己手下的舞姬如此卖力，脸上露出几丝满意神色，玉奴看着主上空了的酒杯这会又满上了，忍不住的开口：“主上，天寒了，凉酒饮多了对身体不好。”
    禅灵看着坐在对面的玉奴一脸关切的样子，拿起桌上的冷酒满饮：“这凉酒饮多了是不好。”说完还看着玉奴眼神砾暗流涌动。
    “禅灵你也少饮一下。”玉奴看着禅灵规劝道。
    “去把桌上的这些冷酒都换下去吧，我带来了桂花酿正让人烫着呢！”荼蘼人还未到，夹杂着深冬生冷的声音就席卷了过来，侍人们纷纷上来取走桌上的冷酒，红衣也走到主上面前示意，汐宸的眼睛盯着那抹大红色越来越近，在自己的身边停下：“参见主上。”
    荼蘼看见汐宸的眼睛正凝视着她，挥了挥手示意红衣下去吧：“荼蘼来迟了，主上这杯凉酒就罚给荼蘼了，主上意下如何？”汐宸嘴角半扬，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一边：“坐下吧。”
    “谢主上宽容。”荼蘼直接坐在了汐宸的身边，汐宸自然的伸手攀上她解披风系带的手，一晚上终于露出点带着点笑意的模样，瞬间感觉整个榭台都温暖了起来，连红衣都无形中放松了原本紧绷的身体。
    玉蘼端着紫檀食盒走了过来，荼蘼打开上面密封的盖子，从里面端出来一碗红枣血燕，禅灵在一边笑笑说：“我说咱们荼蘼大人是忙什么紧要事务去了，感情是去给主上准备夜宵去了。”
    荼蘼拿起汤匙慢慢搅着碗里的红枣喂到汐宸的嘴边，汐宸很配合的张嘴，极其给面子，和刚刚劝着少喝点冷酒的那副高高在的模样完全相悖，玉奴看着被伺候的极其舒服的城主苦涩的把头转到中间的舞姬身上，刚上来的热酒也在无意之中被碰撒。
    “是玉奴失礼，还请主上责罚。”
    荼蘼这才注意榭台扇还有一人，刚刚一心想着怎么哄好主人，确实没注意那么多，后腰处突然被揽了一下，荼蘼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专注力。
    “既然手端不住就去外面端水盆，端多了下次就不会洒了，荼蘼大人觉得呢？”
    荼蘼没什么表情，放下还剩下少许的血燕：“蘼儿自然听主上的。”
    “既然荼蘼大人没什么意见，那就端到这戏散场吧，你自己去吧！”
    “是，谢主上宽容。”玉奴就没起身，直接膝行出去，荼蘼浅浅抿了口热酒，从喉咙一直暖过心窝，看着玉奴的背影说不出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禅灵注意到荼蘼的心不在焉，又看了看主上，自然的热络场子。
    “荼蘼大人可要好好看看今天这场戏啊！”
    荼蘼看着台上的歌舞姬们：“哦？”
    “今天的节目可不止这些，浮媚阁新得了一佳人，舞得一手的好琵琶，荼蘼大人可得赏脸欣赏一番。”
    荼蘼看着汐宸询问其意思，汐宸靠在绒毛垫子上随意歪着，示意荼蘼看你的意思，你若是想听就让她上来便是，荼蘼拿起酒壶为汐宸添了杯酒随口说着：“那就看看吧，琵琶之音在这冬日里也是一绝。”
    话毕围栏边上一女子抱着琵琶款款走来，在这冬日里披着一袭轻纱般的青衣，看起来约莫十七八的年岁，明眸皓齿，容颜姣好，不见半分俗气，确实是个标致的美人。
    几弦起几弦落，这美人弹出来的琵琶之音好似融于暮色，起伏之势便随风雪令人闻之沉醉，叮铃曲毕，汐宸已经假寐半晌，这乐姬的琵琶弹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听着倒是挺让人犯困的，荼蘼拿起火炉上面烧着的水壶给自己倒了点热水，又在桌上拿起一块肉脯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红衣看见又拿了两小碟子点心上来。
    荼蘼看着眼前呈花心饼状的东西，拿起架子上的筷子夹起一块左右看看疑惑问：“这是什么点心？”
    红衣带着点笑意道：“这是雀翎院厨房新做出来的芙蓉酥，外面酥脆里面松软，刚做出来的大人尝尝！”荼蘼小咬了一块品尝，随后就又放回了碟子。
    “可是不合口味？”红衣看她只用了一口就放了回去，心道这是不喜？
    汐宸听见他们谈话拄手起身瞄了一眼桌上，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刚刚被荼蘼放回去的那块芙蓉酥，随意咬下半块，荼蘼双手把茶奉上，汐宸眉头微皱很是不满意的评价：“太腻了，这哪个厨子做的？”
    还不等红衣回话，荼蘼递上帕巾就说：“主上既然嫌腻还不快撤下去，让那厨子滚到别处去。”红衣赶紧听命把芙蓉酥撤下去，汐宸没说什么手臂搭在伏案上面看着那乐姬问：“叫什么名字啊？”
    那弹琵琶的乐姬抱着怀中的琵琶跪下回话：“回城主，奴唤惊雀。”
    “嗯，弹得不错，以后就给荼蘼大人弹琵琶解解闷吧！”
    “是，奴才谢城主赏识。”
    汐宸说完话就没再看那琵琶女一眼，看着荼蘼说：“累了吗？还是想再坐一会？”
    荼蘼吩咐把主上的大氅拿了过来，起身给汐宸披上：“确实有些困倦了，蘼儿侍奉主上回去休息吧！”
    汐宸笑笑抓过荼蘼的手腕，覆上白皙的莲藕雪肤在手中把玩；“蘼儿是不想让玉奴在外面跪太久吧！”荼蘼感觉出危险的的信号，也无意隐瞒：“天寒地冻的人跪久了会出毛病。”
    汐宸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顺手把人揽过来往榭台外面走，玉奴已经端着铜制的水盆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在这冷硬的砖瓦之上早已没了知觉，手腕已经冻得青紫，汐宸揽着荼蘼走过来的时候玉奴的视线已经有些开始模糊，看着被人护在怀里的荼蘼心里还真是羡慕，什么时候那人也能这么抱着自己一回，那该有多好。
    “你许久不回来，但城中的规矩还是要记得，起来吧，让医师看看。”
    玉奴慢慢放下手中的水盆：“是，玉奴谨记，谢主上赐罚。”
    荼靡看着嘴唇都有些发白的玉奴，对身后的禅灵说：“你带玉奴去明月那看看吧，这个时辰明月应该还没休息。”
    “是。”
    玉奴站起来的时候，汐宸已经和荼蘼走远了，禅灵看着硬撑起来的玉奴伸手扶住她：“还好吧？”
    “死不了！”
    “你说你何苦呢？许久不回来弄得这般不愉快，有些心思既然要藏，就要藏好了。”
    玉奴由着禅灵搀扶，听见这句话本就懂得发紫的手攥紧得更是没有血色，咬紧了嘴里的软肉硬撑着可笑的尊严。
    把玉奴送回去的禅灵回到浮媚阁已经是接近午夜了，便回了自己的碧妆阁，走到廊下的时候竟看见几盏烛台蜡烛，那火苗在风中顺势摇摆着，禅灵还好奇是谁把烛台放在自己门前，正对着的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深青色衣服的洛扬迎着脚下的蜡烛走了过来。
    “大人回来了，外面天寒大人快进屋吧！”洛扬做出搀扶动作伸出手臂候着禅灵，禅灵看着穿得单薄的洛扬搭上了自己手，随他回房。
    “这些烛台是你放的？”
    洛扬伺候她解下了披风挂在旁边的乌木架子上，听见问话回道：“是，奴看夜已经深了大人还没回来，就去弄了烛台，怕大人回来太黑。”
    禅灵坐下来看着桌上摆得鲜花饼，又看着洛扬准备水又去勾那炭火：“我不冷，就走了那么一会不用再加碳了，你晚饭吃了吗？”
    洛扬把准备好的几块香碳全都放了进去，又把壁子罩上：“洛扬晚饭在阁中已经用过了，这几日偶有下雪，加上几块，这样大人早上无事可以多休息一会，若是觉得热得慌，洛扬就把它挪远一些。”
    说完话洛扬已经禅灵面前，膝盖弯下准备伺候她换鞋，禅灵由着他摆弄伺候，沾着水的帕巾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上，禅灵靠在浴桶上看着洛扬那十分规矩的眼神，手上动作轻柔的像是把她当成面团一样，揉搓都不敢下力道，尽管感受到禅灵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洛扬也丝毫不敢**，怕精力分散手下失了水准再弄疼了禅灵。
    偏偏禅灵最是离经叛道，看着洛扬规矩正经的模样就更是越发想要逗弄他，就想看见这人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在温热舒适的帕巾落在自己的腰上的时候，禅灵突然闷哼了一声，连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洛扬听见声音再看着禅灵的眼，慌乱了神真的以为自己手劲大了。
    “可是弄痛大人了？”
    “无事，你继续吧！”
    禅灵这么说，洛扬就更是没辙，更加觉得是自己手上力道的问题，接下来的动作就更是轻柔，这力道倒是弄得禅灵心里头痒痒的，像羽毛一样拂过，没一会起身穿上了衣服，洛扬咬了咬嘴唇，伺候禅灵上了榻，把被子给她卷好，准备放下纱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