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门，果然戚风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神情有些郁郁地朝我一点头，“人都在这里了吗？”
    我先把王建树扛到了后座，把秋禾也抱了上去，然后朝着他意有所指地说：“请等一下，还有两个人。”
    陆遣扛着付至涵三号和四号先走了出来，还倚在车旁的戚风狠狠地一怔，掉落的烟灰差点烫到他的虎口。陆遣很想跟他说什么，但是想起了我的话，还是闷着头上去了。
    我扛着一号和二号出来了，特地向他问道：“先生，您认识他吗？”
    戚风愣愣地盯着我肩头的付至涵看了一会儿，而后嘴角僵硬地一提：“不认识的。但是……他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仿生人。晴海做出了五十个他。”
    戚风闻言心不在焉地附和我两句，眼珠却仍然不错地盯着我肩上的人：“啊……那是，晴海一直这么……这是你们的朋友吗？……他受了很多苦吧。”
    “他是我老师的朋友，但是我也认识他。”我微微一笑，“我们想去外城的医疗站碰碰运气。”
    “哦哦，对，”他转身蹬上了车，边发动着车子边对我说，“可是外城的医疗站始终比不上晴海啊。”
    王建树被陆遣扶着睡在后座，四个付至涵也能在后座稍微挤挤，我就抱着秋禾上了副驾：“至少比那群疯狂的人体实验家好。在那里人像小白鼠一样被宰割和试验，在外城至少能把我们和四条腿的物种区别开。”
    他附和着一笑，专心地看着颠簸的前路。只是在拐弯的时候，目光会不自觉地滑向付至涵。
    道旁的树木在飞速地后退，绿化中的花草也被长成了乱蓬蓬的一片。外城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初升的太阳一照，滑腻的地面的味道简直不可描述。戚风一路上都没打开过车窗，反而在微冷的秋季打开了车内的空调，秋禾被冻得使劲往我的衣服里缩，并一直嘎嘣嘎嘣地啃着压缩饼干。
    到了军事防护区的时候，已经能见得到早训的军队集合点清人数，这时候是早上的五点半。戚风首先跳下了车，点了一支烟，而后对我们道：“行了，下来吧。”
    两列抱着枪的士兵跑过，班长停下来在戚风面前站定：“上士，有何指示？”
    “没事，继续训练吧。”
    “是。”
    秋禾在车上吃饱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陆遣先扛着两个付至涵下来了，我刚也要上去背，戚风却止住了我的动作：“没事，我来吧。”
    当我们把四个付至涵背下来的时候，周围的军人按捺不住了——他们都很想知道在内城用来当作武器的、刀枪不入的仿生人长什么样子。一个和戚风相熟的战友一碰他的肩膀：“欸，这个一个能打死几个丧尸啊？”
    “这个不是用来打丧尸的。”
    “那是干什么的？你可别告诉我你带回来个老婆啊哈哈哈哈……”
    我刚打算把老王放在担架上，结果就又来了一个方阵，扛着什么东西在我们面前放下。为首的军官潦草傲慢地向戚风一敬礼，“戚上士，现在情况特殊，我们按照要求，要对你们进行例行检查。”
    在戚风旁的那位军官闻言很不爽地回怼，“胡子，你什么意思？戚风出一次门就会被丧尸啃了一口？”
    “我可没这么说。但是戚上士这次不是带了许多朋友过来吗？都得检查检查。”
    “我不知道你？”戚风战友轻蔑地笑道，“每次都借着这种由头来把那些拔尖的士兵挑走，然后将他们囚禁在你那个恶心的实验室里，对他们做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戚风按住了自己神情激动的战友，上前了一步：“胡中士，这个你可以放心，他们都是从晴海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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