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语苓沉默了良久。
    最后，顾惜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
    她依旧是笑着的，仿佛方才讲述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由小说家精心编制的故事。可是，易语苓却从那看似单纯的笑容中读出了其中无限的悲哀。
    “阿惜……”易语苓的眼神里带着心疼。
    她撑起身子，直直地望着顾惜的眼睛。她反手将顾惜揽入怀中，紧紧攥住了她冰冷的手。
    “没什么的，”顾惜轻声说道，“过去了一千多年，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她总是这样，从来不将自己内心的悲伤显露在外。她早已习惯了独自背负，即便是面对易语苓——她的爱人，也不愿流露。
    易语苓将顾惜的手牵至唇边，轻轻落下了一个吻，随后又抬起头，眼中有无限的柔情：“阿惜，其实你并没有放下，对吗？”
    顾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吻堵住了话语。
    唇齿交缠之间，顾惜听见对方轻声的呢喃：“阿惜……在我这里，你可以不必强撑着。”
    有的时候，一切早已不必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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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阳光明媚。
    顾惜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地便起了床。她并不喜欢睡眠，不是因为睡眠本身，而是因为——她害怕眼前的那一片虚无。
    此刻的顾惜站在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间，带来了丝丝温暖。
    说起来，其实此刻的易语苓也并不算是凡人了，她早已恢复了自己身为客星的权柄，自然也再度拥有了客星的躯壳，只是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凡人，有些事情早就习惯了，也并不想改变了。
    光线打在易语苓的脸上，将她脸上的细小绒毛映成了淡淡的金色。
    易语苓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又因为眼前的明亮而再度阖上。
    顾惜见她醒了，笑盈盈地凑了过来，捏了一下她挺拔的鼻子，在她的耳边吹着风：“小懒虫，该起床了。”
    易语苓慵懒地翻了个身，有些含糊地说道：“知道啦，就让我再躺五分钟嘛。”
    顾惜苦笑，却也并没有强求，低下头在易语苓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便转身出了房间，打算去照看灶台上的早饭了。
    与此同时，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橙子见到主人从房里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黏糊糊地蹭着顾惜的裤腿。
    顾惜蹲下身，摸了两把橙子油光水滑的脊背，然后成功摸出了满手的猫毛。
    这样安然的日子她们已经过了有一段时日了，或许在旁人的生活中，这不过是一段再普通不过的时光，可在她们的生命里，这些天里的每一个微小的时刻，都值得永恒的铭记。
    ……
    顾惜将最后的行李——两只小家伙抱上了车，如释重负地叉着腰，随后自己也爬上了车。
    穷奇伏诛，王亥陨灭，业障暂时不成气候，人间有特办处管辖妖鬼，顾惜和易语苓的日子也变得愈发清闲起来。
    于是，她们买了一辆房车，在空闲的日子里，她们便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踏上旅途。
    两人都是享受旅途的人，所以即便如今的她们已经不再需要凡人的代步工具了，她们也还是选择了开着房车出游。
    当然了，若是遇上了什么紧急的情况需要处理，她们也会利用自己的能力瞬间回到C市，也算是工作生活两不误吧。
    而这一次，她们的目的地是——位于高原之上的X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