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魏甄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71  更新时间:22-06-30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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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百晓生?行踪不定,不过常出没在客栈,酒楼这种地方。”书房里,一位老先生手捧着半盏茶,慢悠悠地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一头标志性的银白发,正是银尾蝎裴疏。“最近一次,在哪?”
    “别说,我还真有印象,是个新开的酒楼。菜式新奇多样,搞的什么活动也是一天一个样,在柳湖街南边,叫来福酒楼。”家里赶新奇的小辈天天往那儿跑,听了几嘴。
    裴疏已经把发辫盘了起来,发尾的血污也一并洗去,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秀才服换成轻便简约的侍卫服,他得赶在宫里宵禁之前回去。“查一个七君子里使逍遥剑的,连着他的门派也查一查。”
    “知道了,百晓生那边要派人盯着吗?”
    “专盯着来福酒楼就行,见到人就抓起来关着,不要理会他,等我回来便是。”专门买卖消息的江湖百晓生,也要惹火烧身了。老先生眉头一跳,看着裴疏转身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
    熟练地翻墙,跳上皇宫的琉璃瓦,越过几座宫殿,来到一处格外安静的所在,安泰宫。“主君回来了!殿下刚刚还念叨您呢。”刚走进殿门,一个小宫女迎了上来,像是专门等在这儿的。
    “你们又悄悄说我什么坏话了?小心哪天被我逮到。”一入宫门,裴疏整个人气质大变,雍容端庄,温柔贤德,是位仪容端方的主君。
    “奴婢可不敢,是殿下想您想得紧,时不时地提起以前的趣事。”宫女迎着裴疏去了侧房,洗漱之后换上寝衣,解开发辫梳了一个随意的发髻。
    弄完已经入夜,坐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昏昏欲睡了。裴疏摸了摸他苍白的小脸,没有发热,又摸了摸纤细瘦弱的手,有些微凉,塞回了被窝里,把收在里面的棉绒被又扯了出来盖上。
    “阑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双水光盈盈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裴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语调里都透露着惹人欣喜的雀跃,苍白的唇角说着便笑了起来,脸颊都有了几分血色。
    “刚回来不久,吵醒你了?”裴疏被沾惹了笑意,温柔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是我醒得刚好,一睁眼就看见阑容了。”床上人从软和的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去把裴疏揽在怀里,裴疏被牵扯着坐在了床上,不小心压到了手臂上的伤口,“怎么出血了!有伤口?林太医!你怎么不吭声呀!疼不疼?”
    白色的寝衣上晕出一片血痕,裴疏都忘记这回事了。“不疼。”
    “怎么不疼了!都还在渗血呢!林太医!外伤止血。”听到殿下唤,还在侧房值班的林太医立刻就来了,原来是主君伤了,又折回去拿了止血的药和绷带。
    “怎么肩膀上也有伤,我看看,还好不深。”解了上衣的裴疏简易地缠着几圈绷带,手臂上的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
    “十八岁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伤得这么重。”裴疏十五岁成名,二十岁已经无敌手,作为一直帮裴疏上药的人看来,就是伤口越来越少了。
    “说明我找到大鱼了,子微该高兴才是。”
    “这还说明阑容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我才高兴不起来。你这话该说给父皇听,让他高兴去吧。”子微是三皇子周衍的字,取紫薇星的同音,意在帝王气运。献帝给三皇子定了这个字的时候,太子的嘴都气歪了,这不是指名道姓地针对他嘛。
    “好了,”周衍给包扎的绑带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我睡里面,免得碰到伤。”
    “好,药喝了吗?”
    “还没,他们热着呢。”
    “绿绮,拿药来。”棕色苦涩的中药,这一副吃了大半年,病情没变坏也没变好。裴疏接过来,摸着碗壁正好是温热的,用勺子舀起喝了一口。“正好,趁热喝吧。”
    周衍看他的动作,眼睛亮闪闪的,千丝万缕的情意惹得裴疏侧开了头。周衍接过碗仰着头两三口就喝完了药,把碗一放,偏头吻了上去。裴疏的嘴里也是苦涩的药味,两人亲着亲着,倒尝出几分甜了。“这就叫同甘共苦了。”周衍咂摸着嘴里的苦药回甘,拇指按了按裴疏红润的唇,忍不住又亲了几口。
    第二天早朝之后,“衍儿可有什么不适。”献帝埋头在一堆奏折里,每天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说。
    “一切安好。”裴疏走的密道暗门,自觉地坐下接过了一半的奏折。
    “那就行,有眉目了吗?”
    “十九,说一说查到的。”暗卫们捧上三个托盘,第一个是那三枚涂了剧毒的银针,“主子,这个是南疆的水曼毒,三息内心梗休克而死。只有南航的海路和郑州的临安水运能通及南疆。”海运在官家手里,主要是用来运盐铁和南方的巨木怪石,奇珍异兽等,如果有中饱私囊的官员偷渡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个是五枚蝴蝶镖,“蝴蝶镖是老版的白睛凤尾蝶,二十年前盛行,但目前没有人再使用这类暗器了。与这类短刀似乎是同样的锻造方式,当时锻造蝴蝶镖的是北漠秦士,和北蛮刀王一母同胞。北蛮刀王在江湖上悬赏小主后,这位齐秦前辈奔走各大门派纠集江湖义士声讨。”怕冲撞了贵人,画了一张齐秦的画像,平平无奇。
    “这人有点眼熟啊。”献帝抬头看了一眼,难道是太过普通?竟然有几分熟悉。献帝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元宝!你来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
    “陛下,这是先帝贤妃身边的人,老奴记得他是因为先贤妃和皇后娘娘关系极好,常常派他从宫里送东西来着。”
    “好啊!终于抓住狐狸尾巴了!”献帝一拍桌子,元宝被吓得后退了半步,虽然献帝现在不待见皇后,居然已经撕破脸皮到这个地步了吗。
    裴疏手里没停,帮献帝处理完政事后他还有事情去做,真不知道这皇帝到底是谁当的。“襄州起义僵持不下,是时候把太子派出去了。”裴疏递上一本奏折,上面的朱批笔记模仿得和献帝一模一样。
    “是上次说的那个军师做的吧,接连几次起义都有他。”献帝拿起来只看了一两句就发现了熟悉的名字,魏甄。“你之前去贺州看过,当真是个哥儿?”一桩桩一件件大事,果然乱世出英雄,呸!分明现在是太平盛世,都是贼子作乱天下。
    “他那朱纹就在脖子上,而且擦不掉洗不掉,特制的药水也弄不掉。要是陛下不信,派太子去一试便知。”江湖上有伪装哥儿的颜料,不过也有卸妆的药水,除非是纹上去的,不然绝对是个哥儿。
    “行,反正他现在天天不干正事。”献帝看太子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区区平乱而已,就算是去北边和达族打仗,恐怕献帝都会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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