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蝶纹(未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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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品自而立之年后,官运不可谓不亨达畅通,从当初的吏部侍郎直至现在安贞王朝的一品右宰相,而且妻贤儿孝,家庭美满,这样的人对日子不应该没什么不满足,可他的小女儿却让他头疼要命。
    秦珈罗,当朝右宰相的小女儿,曾为国际知名化妆师,她这辈子做最窝囊的事就是,堂堂一条修炼了七八年的正宗耽美狼,在偷看演艺界的一对出柜的同性恋人时,反应过度,激动得鼻粘膜破裂,血涌而出,止都止不住,最终失血过多,顺应时代潮流,华丽丽的穿越了。到古代又怎么样,只要美男多,只要后台硬,要腐就腐到底!
    “老爷,不好啦!”一大清早,秦府的管家杨伯就费力地拼命挪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向大厅跑去。他家老爷刚下朝换了便服在厅堂内品茶,茶不错,近内国家又是四海升平,加之快过年了,心情也不错,被他这么一唤不禁皱了皱眉头,“何事这么慌张?”杨伯咽了口口水说:“小姐,小姐昨天又让人绑了……绑了两位男子,其中,其中还有一位是御史大人的少公子。”
    回来不到三个月,就干了不下三十次,“什么?”啪,啪,茶杯落地,秦品怒道:“来人,去,把那不孝女给我抓回来。”
    凤栖楼,帝都中最有名气的酒楼之一,它以菜色的新颖,装潢的华贵而闻名。二楼的雅间坐着一位年轻公子,绝美妖冶的脸庞上偏偏镶着一双黑白分明总透着无辜的眼眸,满脸兴奋地听着贴身侍卫的汇报,不时露出奸邪的笑容。
    “小妹,很开心哦。”秦珈罗理都没理推门进来的人,径自乐得开心,她旁边的黑衣侍卫转身单膝下跪行礼,“二少爷。”“起来吧,黎莫,你本就不属于我秦家,无需见我如此多礼,你的主子只是我小妹。”秦凤栖一袭宝蓝外袍,头戴白玉冠,儒雅俊秀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顽皮的笑,他毫不介意的坐下,手中的折扇“哗”地打开,随意的摇晃着,“小妹,爹正派人到处抓你呢?”“二哥,你一个人上来,就说明你已经把人支使走了,我有这么个好哥哥,还怕什么呢!”秦珈罗有恃无恐的给她二哥送了一个秋波。
    “你呀……”秦凤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秦相的二儿子,相对他的大哥他已算得上是行为自由放荡的了,即使自己从商也没被反对,只是没想到自家小妹兴趣,竟然是,是男人之间的龙阳之癖。这且不说,她自从学医归来后,只要在路上看到她认为相配的,就让人抓回来,喂下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然后扔在一间房了,当然通常是自己这酒楼的包间里,晚上还大胆到去听墙角,这哪是女孩子家该干的,但遗憾的是,自己还有大哥太宠着唯一的妹妹,她干什么都会替她瞒,但掩护,能帮就帮,不能帮也要咬碎牙帮。
    “二哥,我这可是干好事啊,我有撮合了一对哦,而且我这也算得上拯救一些女子唉,想想她们嫁给一个没见过还喜欢男人的男人,这辈子多可怜啊。”珈罗嬉皮笑脸的说,起身抖抖那白如雪的袍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二哥,替我顶到晚上吧。黎莫,走。”
    “是。”黎莫带起珈罗,施展轻功滑窗而出。
    “二哥,人在房里,送他们回去吧。”
    秦凤栖笑着摇摇头,明明内功很好,却不愿意好好练武,其实做事很有分寸,对抓来的没如此嗜好的都会给予赔偿送回去,偏偏不干正事。
    帝都最美河流就是护城河,泱河。尤其是晚上,月亮似会从这条河中升起一般,将整个湖面照得粼粼波光,让沿河渲染成琥珀琉璃,灯火通明的画舫,歌舞升平的乐坊,令河岸迷乱而又醉人。今晚,即将热闹非凡,泱河畔会产生新一届花魁。所有深陷风尘的女子都明白这就是她们命运的转机,是沦为贱草还是化作高贵的牡丹,成败就此一举,因而都铆了劲地打扮练习歌舞,花魁争夺赛会分外精彩。
    暮色降至,沿岸挂起了各色彩灯,形形色色的小摊摆了出来,河中央的舞台也搭了起来,街上的人流也越来越多,期盼着早点到占个好位子。今日安贞王朝的安昭帝将会亲临,许多珍贵的王孙贵族也会到场,评比出最美的花魁,为了安全,帝都城门比平日关得早些。
    “快,快,月亮没多久就要升起了,关了城门,回去换身衣服,还赶得及。”
    “还有半个时辰,那辆马车好像要进城,等等吧,都是赶乐子的。”
    一辆青布马车骨碌骨碌滚进了城,渐渐消失在拐角。
    “喀当”城门缓缓合上,将所有的平和安宁锁在了厚重的门外。
    万福楼是泱河畔的一家普通酒楼,因它坐落的位子每年都对着舞台,常常在今晚被挤爆。当然,有头脑的商家绝决不会满足于赚那些平头百姓的钱,富甲商纣又不愿与人挤闹一处,三楼便由普通包间变成了雅座,专门吸金。
    一声马“嘶”声青布马车停顿在万福楼门口,赶车的是个小丫头,穿着花褂钗裙,扎着两个麻花辫,身量还不高但白白净净很灵动。她动作熟练的掀开车帘,扶出一位戴着白斗篷的女子,说:“娘娘,咱们进去吧,我好饿啊。”“樊草,你这丫头就是嘴馋。”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老,还蛮年轻,她丢了银两给小儿,让他将马赶去喂食,自己则带着那叫樊草的女孩进了楼。
    “到了?”珈罗已然换了一身淡紫色的外袍,青丝仅用一根银白的发带束于脑后,她百无聊赖地趴在床边,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木质的窗台。黎莫依然着黑衣立在一旁,只是手上提着一个刷了软胶的箱子,类似现代的化妆箱,他的声音没有感情,“得到消息,已经到了。”
    “把门打开。”
    “是。”
    林颖上了三楼,进了先前约好的开了门的那包间,径自除下斗篷,递给一旁的樊草,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庞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眉目中带着精明的女人又带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她在桌边坐下,“阿莫,带小草去点些她喜欢吃的,一路来估计饿坏了,我有话和你主子说。”
    黎莫并没有动,他在等,他效忠,只效忠一人。珈罗点点头,“没事,把化妆箱放下,你先出去吧。”听闻此言,他放下东西,带着樊草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珈罗见他们出去了,伸出双臂亲密地抱了抱林颖,“姑姑,好久没见了。”林颖也回给她个大大的熊抱,“是啊,不过周游天下挺有意思。”她说得轻松,但满脸都是孤寂和落寞。
    珈罗松开她,她明白林颖回来的目的,救回儿子,没有其他,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助她一臂之力,现代的记忆对也许只能算为前世了,而面前的人就是前世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的姑姑,葬身于坠机事故的姑姑也竟穿到了这里,并无意中得以相认,她深吸一口气从屏风后取出一个包袱,放进林颖怀里,“这是两身男装,你和小草换了吧,一会儿行事还是男装方便。”
    林颖轻抚着手中的包袱,绸缎的滑腻温润的触感直达指尖,她低垂的眼帘下是无尽的忧愁,瘦弱的肩膀扛不起任何重量,前世是这样,这是依然如此,如果要说她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前世不顾一切的将大哥的孩子收养了回家,那时自己还在念大学,可惜,自己的软弱总是让侄女的照顾着自己,以前这样,现在没想到依然如此,“阿罗,你没必要帮我的,你现在是秦家的小姐,一旦失败,会诛连全家的。”
    “姑姑,你说什么呢,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们相依为命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日子,合吃一碗泡面,偷偷在你打工的书店一起看耽美漫画,一起……那么多,还有哦,别忘了,你以前都是我保护的,我打架超厉害的,没输过,凡想骚扰你的人都得在医院躺三天,可那男人,哼,三妻四妾也就算了,在这里重逢时,你身上那斑斑鞭痕,你让我怎么……”珈罗一拳砸在桌面上,上好的梨木桌深深凹下一个骇人的凹槽,她一想起林颖当初倒在药王谷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迟一刻就回天乏术,她们姑侄俩又将生死分离,她冷笑一声,“放心,以前分毫也无的我不会输,现在就更不会了。”
    “阿罗……”
    “去换衣服。”珈罗示意她去屏风后,自己则提起化妆箱,坚定地迈步出门。
    “死丫头,还不快去把衣服给姑娘们拿去,笨手笨脚的,别弄坏了,你赔得起么你,丑成这样,哪个爷们敢要你陪,不倒胃口就不错了。”轻歌坊的老鸨打扮得浓妆艳抹,肥硕的身躯上包裹着大红大绿的衣裳,壮观的臀部不停地扭动着,她正趾高气昂地打骂着一个瘦弱跌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女孩脸上那不服气、忿恨的神情尽收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
    “这是哪儿啊?”樊草久居深山,对山外是一点也不了解,十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硬是要和珈罗一道,珈罗考虑到林颖的安全还有所去地黎莫也不太方便,索性让黎莫留在了万福楼,自个儿带了樊草去了轻歌坊。
    “这里啊,是轻歌坊。”珈罗仰望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招牌大字,冷笑,谁让那个女的是从这里出来的,别怪我那这里开刀。
    “哇,你看,门口的姐姐好漂亮啊。”看樊草那惊艳样,珈罗随机当头给她一盆冷水,“那是自然,这里可是歌楼妓院啊,以色侍人,怎么不为悦己者容呢。”
    樊草再没见过世面也明白何为“妓”,顿时脸色苍白,吓得倒退两步,差点拿不稳手中的箱子,“那……那……我们来这作何?不是……不是要帮娘娘就霖哥哥吗?”
    珈罗好笑的把她拖回来站好,拍拍她脑袋,凑在她耳边说,“瞧你抖得,这可是男人必来之地,你霖哥哥说不准也来过呢!”“你,你,你骗人,霖哥哥才不会来这。”说着,樊草两只眼红彤彤,像小兔子似的,眼见她快哭了,珈罗也不逗她了,“开玩笑啊,别哭啊,被囚禁的人怎么来得了这,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小童,和以前一样,叫我少爷,知道没,还有把嘴闭牢,错一点点,你霖哥哥可就没救了,嗯?”樊草天真但天资聪颖,又是前太子太傅的孙女,早年的官场生活让她也多少懂得一些,她抹抹眼睛,点点头。珈罗摆袖一挥,“走,进去。”
    冯雨荷正在指挥着姑娘们,忽见门外走进两位公子爷,一位一见就是童子装扮,直接忽略掉,可另一位,天呐,想她堂堂冯妈妈,在这轻歌坊待了少说十年了,年轻时也是姿色动容见过风流帅俊的公子哥无数,可眼前这位,真是世上少有啊,细长的柳眉,魅惑的眼眸,淡薄的嘴唇,邪雅的笑容,琉紫的外袍,妖媚而又贵气。她立马把满脸的横肉堆成自以为最美的笑容,凑了上来,“哟,这位爷,第一次来吧,今儿个姑娘都是伴游,带出都不涨价的,不过您来晚,红牌早就被包走了,”她变本加厉地朝前挪了挪身躯,“要不让冯妈妈陪陪你?”说完,还自认为挑逗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珈罗虽然被冯雨荷的动作弄得恶心到不行,依然还是镇定自若的矗在那里,脸上仍旧带着笑,樊草就不行靓靓,被她浓重的胭脂味呛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珈罗见状,便巧而自然的带着樊草往后退了一步,从袖中掏出一打银票,“妈妈好眼力,在下初到帝都,听闻坊中有名叫蝶纹的女子,可否今晚请她一游?”冯雨荷一听,面露难色,“这位爷有所不知,蝶纹虽是坊中之人,但相貌丑陋,怕会污了公子的眼,还忘您……”
    珈罗一挥手,银票纷纷扬扬散落在地上,冯雨荷一见,难色尽退,尖起声音喊到,“来,带这位爷上楼,去,把蝶纹叫来。”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轻歌坊的后院传得沸沸扬扬,蝶纹那丑女竟被人用千金包了整晚,“那丑女人又什么好?”“不过,她嗓音还不错。”“你就心好,你没看到包她的公子有多俊俏,出手有多大方,哼。”
    二楼房中,纱稠红帐悬出一道又一道的门帘,隐隐约约可见有人正坐于帘后喝茶,蝶纹被一路带到了房门口,她有点哆嗦而又畏惧,手绞着平生第一次穿上的绸缎衣服,局促不安的跨步,小心翼翼遮脸走了进去。
    低头行礼,“公子,奴家蝶纹。”
    “把头抬起来。”声音灵动醉人。
    蝶纹挣扎了一下,还是闭眼太起了头,希望他看清自己后,不要再妄花银两在这样的自己身上。可以感受到他走近自己,淡雅的幽幽梨木花香围绕着自己,刺激着她的泪腺。一双微凉的手扶上她的脸庞,轻柔地拨开遮掩的乌发,那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成为了那应当受到百般呵护的瓷娃娃,彻底迷失在这温柔里。
    嘶,樊草毫无准备的惊呼出声,蝶纹猛地一惊,跌坐在了地上。珈罗耸耸肩坐回桌边,拿起墨玉壶,斟了两杯酒,琉璃盏中的艾叶慢慢舒展开来,“樊草,扶她起来。”还好,比想象中的轻微,只是眼角下约一寸多的疤痕,只是皮肉外翻,狰狞的可怕,但不是没有办法补救。
    “少爷?”樊草轻唤了一声。
    “嗯?”
    蝶纹没起身,反跪在了地上,“公子高贵之人,奴家丑容,不配,还请另择佳人相伴。”
    珈罗不急着让她起来,闲闲地呡了口酒,“我看中的就是你这张脸,因为它够有名气,”蝶纹一时吃惊,抬头望去,反倒得到一个微笑的眼神,没有鄙弃玩笑,唯有认真,“我想,现在脱不脱离这里对你是早已是无所谓,在这种地方,你早就被摧残蹂躏过吧,毕竟付不起买红牌银子的人比比皆是,蒙了脸,凭心而论,你身段还不错。怎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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