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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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怎么样?”
早就等在办公室沈醉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
蓝东隅直接坐到那张皮椅上,软软的将自己疲惫的身子整个陷进去。习惯性的就将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等蓝东隅休息了一会,沈醉才又开口问他,“他不好对付?”
“确实棘手。”
“对了,查到Jetem更多的资料了,姓商名华,一九一六年十二月初九出生,原籍浙江,父母双亡,因其父于杜月笙有救命之恩,所以杜月笙收其为义子,爱护有加,并在商华十岁那年就送他去美国读书。商华在美国改名为Jetem。至于毕业回来后怎么就成了贩卖军火的走私商。。。。。。这搜查,还没进展。这一段经历,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
“。。。。。。他加价了。”
“加价?多少?”
“加了30%。”
“他狮子大开口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答应他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没有枪没有炮这仗怎么打下去?”蓝东隅目光沉了下来,又说道,“他有胆子大发如今的战争财,就要有胆量面对日后军部送他的子弹!”
文件一份份的呈了上来。
沈醉说道,“你看,你看,这才是今天最要紧的。人毛/泽/东、朱德、彭德怀、贺龙等致电委员长,要求全国总动员进行抗日斗争,并代表红军战士请缨杀敌。下午,中/共代表周恩来等就跑到庐山去了。”
沈醉又将刚才他在看的报纸拿了过来,“瞧瞧报纸上怎么写的!《中/共代表周恩来等前往庐山会见蒋介石,请求共商抗日救国大计》,说得好像抗日的主力就是共/产/党样的!好像我们就甘愿当亡国奴样的!这帮记者,只看表面!什么美名都让他们占去了。”
“老板有什么交待?”
“他说北边仗一打起来了,随着战火蔓延,会有更多的报社南迁,最有可能的就是迁到相对安全的重庆。老板要我们注意社会舆论,该干净的时候就干净他们。尤其是对中/共的党报《新华日报》。”
“嗯。”蓝东隅点点头,“对鼓舞士气为主的报纸,监视着就好,对于倒共反国的,直接一窝端掉。”
“还有一群小孩子,真是给我们添乱,今早在大街上免费发报纸,登着卢沟桥战况的报纸满天飞,这不是扰乱人心么!”
“那些孩子。。。。。。”蓝东隅沉默了。
“阿隅?你怎么了?突然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这事我会解决。”
“嗯,那个,重庆政界的人都知道你来了,要请你今晚一块吃饭。说是接风。”
“吃饭?接风?他们倒是好兴致。”
蓝东隅皱着眉头,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起身道:“叫稽查大队都来曾家岩03号开会!立刻!”
郝嘉辕匆匆跑进来,“报告少校!调查科科长——”
“调查科科长徐恩程拒绝参加会议。”蓝东隅早已料到。
“是,他的助理说他——”
“好了!”
郝嘉辕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又被上司打断。
蓝东隅背着身,背后的手指一动一动,手指骨咔咔发了几声响。郝嘉辕跟在蓝东隅身边多年,知道现在自己的上司正气头上,一时不敢再作声。
蓝东隅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他的命令只有一个字——“抓。”
重庆政界的重要人物都在稽查大队挂名。因为稽查大队的权力远远不止“稽查”二字。
“这还没吃晚饭的,就叫来我们做什么!”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封了个少校的头衔了不得了~”
“呦~老于,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修罗少校来着!”
“我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
摆钟指到下午六点,发出又沉闷又悠长的声音。
议会厅的大门被两名士兵拉开,“啪”的一下,军部的人整齐的朝进来的人敬礼!
“少校!”
蓝东隅一身军装,脚上还穿着黑色发亮的皮靴,面无表情,仿若地狱修罗。
他一进来,刚才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人都停止了闲言碎语,安静得出奇。
蓝东隅走到上座,这才浮上礼貌性的笑容,浅浅的勾起嘴角,却叫人看着心慌,他指了指上座,问众人,“我,有资格坐这吗?”
“当然!当然!”副队长于铎立即起身,“少校英雄出少年都这么谦虚,那我们就更要不得啦!”
“来来来,我们欢迎蓝少校大驾重庆!”党支部秘书长黄大钧起身鼓掌。
众人立马都起身,挤出笑容朝着蓝东隅大力鼓掌。
蓝东隅微笑着就座,不动声色,故意不说话,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拍多久。
时间过去好几分钟,蓝东隅不喊停,没有人敢停止鼓掌。黄大钧急的头上冒汗,手都拍红了。
沈醉忍着笑,知道蓝东隅脾气上来了,但这会议内容总不能就是鼓掌吧!于是,他只好出面,“好了。”
沈醉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愤,还特意用了四川的方言,“好了嘛~要得哒。你们这么欢迎蓝少校,已经见心意了。”
掌声终于停下,蓝东隅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坐得很端正,也很像阎罗殿里的生死判官。他的目光扫向众人,犹如荆棘缠上他们。
“于副队长说在下英雄出少年,我真是不敢当。真正的英雄都在前线奋勇杀敌。于副队长,你说我国的战士是不是英雄?”
“是是是!”于铎连连点头。
“可是英雄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活生生的人。饿了要吃,冷了要穿,累了要睡,伤了要治。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
“那么,国家现在缺什么你们政界的比我们军界的更清楚。你们可以向我解释一下,这些物资在哪?”
众人一时无话。半响之后,于铎闷闷的开口,“前几天刚运了一批北上了。。。。。。”
蓝东隅但笑不语,手指在大理石面的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声一声惊着座下人的心。
沈醉原本站在蓝东隅座位后,此时,拿着红色文件夹上前。打开文件,“调查科科长徐恩程,稽查大队队长白棋三,副队长于铎、徐邵、陆平阳,党支部秘书长黄大钧,统计局局长陈犮友。。。。。。”
等沈醉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报完,下面的人脸色惨白了一片。
沈醉合上文件夹,发出一声响。惊得黄大钧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洒出了大半。
“名册上的人今天都到齐了。”蓝东隅缓缓说来,犹如荆棘般扎人的目光压向众人。
“知道你们开始鼓掌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喊停么?”蓝东隅撇嘴笑笑,取出腰间的手枪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
议会厅里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下都可以听得清楚。
“因为,我想要你们死前再欢快一下。”
于铎骤然起身,指着蓝东隅质问:“你——不过一个特务,凭什么杀我们!谁给你这个权利?!我们可是蒋委员长亲命的!”
蓝东隅笑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于铎,手对郝嘉辕打了一个手势。
郝嘉辕拉开议会厅的门。门外光线昏暗。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拖进来一个五花大绑、嘴上还贴着黄色胶布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机枪的士兵,那枪时刻对着被绑着的人的后脑。
一被拖进来,那个人开始唔唔起来,试图说出话。他的身体被左右两个士兵按得死死的。
“老徐!”于铎惊讶的叫出声。
被抓来之人就是调查科科长徐恩程。
“揭开胶布。”蓝东隅命令道。
郝嘉辕上前,手指甲扣开胶布一角,两指一捏用力一撕!胶布跟徐恩程嘴边的肉粘得太紧,而郝嘉辕下手力气又大,胶布撕开的同时,徐恩程嘴边的一块皮肉被活生生的连带撕下,鲜血淋淋!痛得他哇哇直叫。
“你、你、蓝东隅!老子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每说一个字,嘴牵动伤口,血一个劲的流,徐恩程痛得呲牙咧嘴。
蓝东隅无所谓的眉毛一挑,语气颇为轻松的问:“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徐科长?”
“老子怎么知道!你、你个破会议,老子就是不参加怎么了!你、你滥用、私刑!”
“我们就别废话了。”蓝东隅的手慢慢的摩挲着桌子上的枪,眼也懒得抬起,“江口七号仓库。”
“那、那、那不是我的!”
“蒋蓝花。一个酒家舞女租的起那么大的一个仓库?就算租得起,她要用那仓库做什么?”
“我、我不认识什么、什么蒋蓝花。”
“。。。。。。徐科长,我提醒你,你现在面对的是我,蓝衣社蓝东隅。你认为,有什么情报是我们没有掌握的?你的那个情妇蒋蓝花,我不过挖了她一个眼珠,她就什么都说了。”
“什么?!那个、那个狗娘们!我、我那个仓库、是用来、用来。。。。。。”徐恩程又急又怕,冷汗直冒。
蓝东隅拿起手枪,对准了徐恩程——
徐恩程瞪大眼睛,口都没有闭上,直直倒了下去,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两眼之间黑洞洞的一个血肉模糊的洞,仿佛是多出来的第三只“眼睛”,血流愈流愈汹的“眼睛”。
子弹穿过头颅,在徐恩程身后老远的墙上绽放开一朵血蔷薇。
“蓝东隅在此给各位同僚提个醒,不要命的,可以继续囤积物资、哄抬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