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朋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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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座位的徐文治发现面已经上来,便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开动,又不动声色地夹走易德碗里的豆芽,她也不客气地夹走他一块牛肉,一阵冷风吹进来,他才发现自己着急竟坐在门口的位置,而正进门的同学正是他一个宿舍的X君,他暧昧地向文治和易德眨眨眼,调笑道:“约会女朋友都不去做实验啦?”他不言语,X讨了没趣也就不顾他们径自去点餐了。热气氤氲中,他抬头发现易德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就这么简单地置若罔闻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呢。
那时第一次见她,他狼狈地缩在一角,见证了梁政与她之间的一次奇怪会面,听他们尴尬地闲话家常。
听到梁政是因自己奶奶的交待才过来的,易德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大哥---政政哥哥长得那么高大,她总是需要费力仰望才能看清他神气的眼睛,他都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再过一年就是繁忙的考生了,居然还会过来关照自己。她隐约知道梁伯伯打算让他毕业参军,虽然还小,她也知道,那大概意味着以后的政政哥哥会过得很苦很苦。虽然他曾无数次地捉弄过自己,可是,有时候也会阻止别人捉弄她。还在心里神思交替决定不了该如何对面前的大男孩的易德没料到接下来会迎来一泼冷水。
“你这个小怪物,还是没朋友么?”梁政冷冷的声音,充满了受伤后的自我防卫,但是,那时的易德不懂,连梁政自己也不明白,甚至连徐文治也糊涂了。
于是,小怪物赵易德气呼呼地展现自己的古怪孤僻个性说,“不用你管,我才不需要朋友呢。”听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徐文治才把目光从渐行渐远的易德身上转回这个平时高不可攀的大哥身上,梁政的脸上生出后悔的神色,才发现地上的男孩自始至终都在,瞬间又武装成刀枪不入的老大形象。柔情却未散尽,说了句,“打不过就要跑快点。”文治懵懂地点点头,觉得他果真不可思议。
可惜,梁政不记得当年的那个被打趴下的小男孩,赵易德更不会注意到缩在墙角的同级生。
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听从的大哥的劝告徐文治开始跑得很快,还是小混混们找到其他更好的挨揍对象,徐文治的学校生活开始慢慢好过起来,成绩也意外地突飞猛进,徐母自己觉得是儿子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艰辛,而老师自然觉得是自己的功劳,也就再少抱怨自己班里没有优生。原来毫不起眼的徐文治就这样冒了尖,运动会上长跑居然得了低年级组第一,而学期末名次也长到了年纪第三。
拿到通知书的徐文治准备回家,却发现那个赵易德站在板报前,盈盈地看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是去年初一的排行榜,校工正要打开玻璃用新照片替换掉。易德却乖巧地唤道,“伯伯,那张照片能给我吗?”她的手指指着最上面一排,校工奇怪地看着这个新晋第一名,搞不清为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还是给了她。她仔细地放进一本书里收好,就转身离开了。徐文治好奇地走进才看到校工正要擦去的名字。“。。之洋”
吃完牛肉面,易德笑眯眯地递过来桌上的纸巾,然后看着不苟言笑的老朋友,可怜兮兮地说,“下午我没有地方去阿”徐文治看着墙上的钟,已经2点多了,现在去实验室么?他看看她单薄的衣服,拿不定主意,易德只好继续做恳求状,“没有钱包,没有钥匙,没有手机,今天风这么大。。。你不管我,我会冻死的。”
“走吧”他拿了外套,易德欢喜极了,她就知道,他只是面冷心热。
徐文治住的研究生公寓是男女混舍,管理员眼皮都不抬就让易德进去了。只要不引起火灾,男女朋友学校倒是管得不严。
进了房间,舍友都不在。易德开始大惊小怪,说暖气好热乎,不象自己那儿像个冰窟。文治搬根凳子给她,就自己打开电脑准备写论文,她倒是不拘束,随意翻看着他书架上的书,一会说“哇,你日语都学到中级啦?”“咦,你在做网页吗?”最后拿了本小说,坐到凳子上认真看起来。
许是暖气太暖和,或许是连续熬夜太过疲倦,等文治听到微微的鼾声时,他才回头看见易德歪着脑袋睡着了。他就这么保持着转头的姿态,看着近在咫尺的易德。